云南行
出发地点:未关联 云南 大理 大理古城 游记 同行人数:0人
文章类型:游记 出游时间:未添加 人均费用:0元
出游类型:自助游 享受级别:体验生活,苦中带乐 爱自由旅游网自游人 (VIP) 提供
交通工具:火车为主 目的景点:云南 昆明 大理 丽江 大理古城 南诏文化城 苍山景区 洱海景区 上关花公园 翠湖公园 石屏风光 石屏古城 木府 虎跳峡 茶马古道遗址 苍山公园 苍山雪 洱海公园 洱海月 小普陀 邓川镇 滇池 西山森林公园 花园大道 中国馆 虎跳峡 四方街 三眼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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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行

我亲爱的猫咪,你总不能老这样叫个不停啊,我知道春天即将来临,你的苦闷我也明白,可是你没看见我正在从事写作这项崇高的使命吗?请给我一份安静的思考环境好吗?何况爱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冲我不停地喵喵有啥用啊?
                 
  从云南回来后人变懒惰了,不但手懒心也懒了,曾经神往的云南之旅已经抛到脑后,当艳丽的烟花划过窗前时,我举着一枝烟朝外面张望,满天的喜庆气氛,满世界的喧哗与骚动,人们燃响巨大的爆竹来宣称自己活得很痛快!在一片硝烟和隆隆的炮竹声中我想起云南和留在云之南的朋友,不知他们是否也活得痛快?
  我是一月16号从成都出发去昆明的,一个人。对我的这点癖好我的一个朋友常狐疑地问:总是一个人背着包去旅行是否有点心理不健康?我一面苦笑一面向她解释:一个臭味相投的旅伴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面想起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单身老外背包族,手持一本《China》甚至不会讲三句以上中文就在我们的国土上胡闯乱闯的,偏咱国人就有那么多顾忌。
  离开成都的天气照例是灰蒙蒙地阴冷着,所以一出昆明火车站在明晃晃的日光下,眼睛颇有点不适应。在大日头底下冰雪聪明美丽的姑娘不知道都躲到哪个角落里凉快着去了,所以,在白天昆明大街上见不到一个美女。入夜了,在街上闲逛才见到不少,大约是生在高原之故,昆明女孩身材健美。
  晚上昆明街头的小吃摊很多,摊主把鸡翅膀、鱼、鸭舌头、香肠、香菇菌类等叉了放在铁栅栏上烤,味道很香,不过卫生起见,我没敢品尝,烧烤摊子前有人前用鼓风机吹火取炭,火星子横扫过一条街,象哈雷彗星的尾巴一样拖得老长。我蹲下来仔细研究了这种方法,觉得挺有趣。有一种炸土豆条做的不赖,一块钱一袋,比肯德鸡大袋的炸薯条多多了,一时禁不住诱惑就买来尝尝,味道很好。还有一位小伙子卖甩手粑粑,他象杂技演员那样把一方毛巾大小的面皮子顶在指头上转得象个风车,一边冲我吼吼着,使我本有点撑的胃决定再品尝一盒这种美味。这是由粑粑擀成纸样薄饼,放上香蕉块再裹成四方型状,在一块铁板上边烤边浇炼乳,烤熟后切成小方块装盒,用牙签扎着吃,很香脆。还有大名鼎鼎的过桥米线,我的一个朋友后来向我抱怨说:在云南吃腻了米线,感觉不是挺好。确实,两三块钱一碗的米线吃起来跟面条没什么两样。我庆幸有一位云南朋友领我吃了正宗的米线,先是端上来一个烧滚着鸡汤的大碗,接着端上来一托盘大小碟子,碟子里有火腿片、鸡脯,鱿鱼、肉里脊、乌鱼片好像还有肝,腰花等等,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总之看得眼花缭乱,另有一个托盘里放着豆腐皮、韭莱、葱头、味精、芝麻辣椒油、精盐等调料,米线自选,有宽、中、细等品种。吃的时候把碟子里的佐菜和调料按自己喜好放入碗里烫着,再把米线倒入大碗,成矣!这样一碗米线的价位是二十、四十、八十元不等。
  记忆里昆明的那些晚上都很凌乱,好像一直在走,在寻找什么,不过也没找到多少网友红帽子说的小吃零食,每走进一家小饭馆,最冲击视线的总是那些堆在橱窗里的蘑菇真菌、橛啊草的,希奇古怪的品种,叫不出名字。试着品尝了一种叫做鸡纵的菌类,真是又嫩又滑,现在还记得它那非同一般的鲜味。曾有一个晚上我口袋里只剩5、6块钱了,不但饿着肚皮还没找着旅馆住下,饥寒交迫的我背着包满街找银行提款机,可叹手里的几张卡都提不出钱,最后随便找了间路边小店要了碗饵丝,只三块钱,麻辣的味道,浇着香油葱沫,永远也忘不掉。昆明的银行联了网,在任一家银行的提款机上不管哪家的信用卡都能用,我发现当地人常怀揣一叠卡在提款机前一张一张试,最后无功而返。那天深夜我把相机压在一家宾馆的柜台上,保证明天一定取出款才得以住下。这个省会城市很奇特,好像一个不修边幅的猎人,有着强烈的个性,不管你喜欢与否。
                 
  我亲爱的猫咪,请原谅我对你无意的伤害,因为我不懂你的语言,我凭着我的猜测来曲解你的意思。而你总是那么惹人怜爱,我对你的不幸从来没有忘怀,可是要我怎样才能帮你呢?
                 
  昆明的冬天阳光明媚,温暖得让人产生倦意,不时乍起的狂风吹得衣襟猎猎作响,光秃的枝桠相撞而鸣,在风中颤抖的花蕾和飞扬的尘土让人疑惑是否到了北国的初春。在这样一个和煦的下午,那位云南朋友敏带我去了翠湖,记得邓丽君唱过一首《翠湖寒》:“我曾在翠湖寒留下我的情感如诗如画似梦似幻那是我那是我的初恋……”
  不知道是不是这翠湖,冬天的翠湖上栖息着成千上万头海鸥,不时有数十到数百头海鸥拍水而起,在湖面上盘旋飞舞,那些扑棱着停驻在半空中的大鸟灵巧地衔住抛起来的面包屑,站在湖边,身旁耳左都是破空声、翅膀拍击声、欧欧的鸣声,它们的身影落在湖上象玻璃桌面上一块块移动的抹布,在这里自然与人达成的默契与和谐使人感到一种和平的温馨。在湖边我想起一段话:“你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野地里的百合花,也不劳苦,也不纺线,然而我告诉你们: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也不如这花一朵……。”
  “朝朝暮暮怀念翠湖带雨含烟我心我情如旧人儿她人儿她是否依然?”
                 
  我常是这样的,当找不到人谈话了,就用桨敲打我的船舷,寻求回声,使周围的森林被激起一圈圈扩展的声浪,像动物园中那管理兽群的人激动了兽群那样,每一个山林和青翠的峡谷最后都发出了咆哮之声。——梭罗《瓦尔登湖》
                 
  在一个无风的下午,我去了石林,从市区到石林坐车约两个小时。中巴车售票员自愿做起我们的导游,给我们讲述石林一带风土民俗,据说那里是彝族聚居区,当地人称女的叫阿诗玛,意思是吉祥如意,对男人则有三种称呼,分别是阿黑哥、阿白哥和黑白哥,导游小姐要车内的四位男士选择做什么哥,我选做阿黑哥,还有两位选做阿白哥,剩下的一位就选了黑白哥,选完导游缓缓介绍说:阿黑哥,意思是勤劳勇敢的男人,阿白哥意思是风流倜傥、挥金如土、吃喝嫖赌样样行的花花公子,黑白哥意思是外表老实内心奸诈无比,最坏的那种人,一车人全笑翻。导游又介绍说,现在村里的彝族姑娘都渴望着外面的世界,阿黑哥已经不吃香了,阿白哥才是姑娘们的最爱,因为阿白哥有钱,勤劳勇敢的阿黑哥只能眼瞅着心爱的阿诗玛被“地主老财”阿白哥带走,而那个古老传说的结局是阿黑哥战胜一切困难最后与阿诗玛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说到这儿,全车人都沉浸在对远古爱情传说的回忆之中。
  在路上还遇到云南十八怪之一的:“火车没有汽车快”。原来是当年法国人造的一条从昆明到越南的窄轨铁路,火车象玩具一样小得可笑,跑得又奇慢无比,简直让人怀疑这样的火车能否搭载人。
  在到达石林前,同车的一位游客问导游能否带一两块石林的石头出公园?彝族导游小姐哈哈大笑起来,说随你的便。到了里头才发现石林的石头真的很好看,象盆景一样,可惜放大了数十、上百倍,不然都象那位游客打算的那样捡块石头回去做盆景的话,石林早空无一石了。
  有一个朋友发短信息过来说:“记得当年,石林风景,人海奇观……”很后怕的样子。而我在石林玩的那天下午却是门可罗雀,石林深处空无一人,我一人奔跑在山间小路上、在石洞里钻进钻出,只听得自己的足音和喘息声,此外空山寂寂,闷得发慌。有时猛地停下来,倾听前面的鸟儿啄食发出的声音,我看到,一只松鼠贼头贼脑的从对面石山上的一道环槽上迅速窜过没入草丛。
  在石林还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东西?对了,那些写在石山上的字,好像比赛书法那样,不过我当时怎么老觉得象大字报呢?
                 
  那时候写一首诗比现在唱红一首歌收到的信还多,那是个白衣胜雪的年代,四周充满了才思和风情,剽悍和温暖,死去的人是幸福的,而我们还要继续在这个滑稽得令人绝望的世界上坐着,在黑夜里为一张赖以糊口的唱片撰写文案,并且试图讲述你们。——高晓松
                 
  在火车站我遇到网友猫类二人组,第一次见面我让她们吃了一惊,大概我长相凶恶,加上前不久剃了个寸草不生的头型,所以猫类二人组之一的猫猫一眼瞥到路边有张通缉令,就假装快乐得无事可做,蹦蹦跳跳地上前研究起那些知名人士的头像来,幸好她们没找到象我的,呵呵,这两个小妮子可贼滑着紧呢,我暗自思忖。
  她们自称一路流浪过来,但看不出一点想象中的憔悴落魄,倒是个个长得粗壮喜人。高个子的小类圆盘脸,扎着两只牛角辫,再歪头露牙一笑,煞是可爱;矮个的猫猫大眼睛,剪着一头齐耳短发,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不用问,一定满脑子鬼主意!
  两个小妞晒得墨墨黑,大约好久没洗澡了,却都活蹦乱跳地可爱着,一路上吵吵嚷嚷跟我说天涯海角一点不好玩,我暗笑,如果让她们见到心目中的偶像居住的郭家桥,那才叫不好玩呢,那座走到哪儿都见得到的平淡无奇的柏油马路桥和桥底下的贫民窟……嘿嘿,我仿佛见到她们大失所望的可爱样子了。
  猫猫还有个坏习气,就是爱给人带高帽子,经过我三令五申才禁了口。想她们一路上大约战功赫赫、硕果累累,因此猫猫颇不乐意放弃这项武器,我谢绝了她的美意和这顶做工不赖的帽子,心想若戴着这顶帽子行走天下我就得改名为“一顶高帽走天涯”了。
  在去滇池的公交车上,我跟她们争论起当代文学是不是垃圾这个伟大论题,我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们说当代文学是一只巨大的垃圾桶,其中生产的垃圾一文不值时,她们立刻跳将起来,然后我罗列一大堆名著来证明我的观点,并且骗她们说我读过《战争与和平》二十遍以上,最后我语重心肠地向她们沉痛宣告:任何事物都不可避免要经历从诞生、发展、繁荣到衰退、死亡这一历程,连人类自己尚且难免,何况人创造出的这种叫文学的东东呢?虽然她二人还是气鼓鼓的不服,但总算相信我不是一位标名通缉令的全国知名人士了。
                 
  立在西山上俯瞰,滇池是苍苍茫茫的一大片,从不规则的边缘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受到工业化侵蚀的痕迹。湖面上灰蒙蒙得象是落满了蛛网的一面镜子,在远处她与这个工业化都市产生的烟雾终于融为一体。一个朋友告诉我,她的一个同学去滇池划船,把手伸进湖水里泡了一会儿,第二天就肿了,我宁愿相信她的同学手上本来就有伤口。
  我们一路爬山,都汗津津的,从路边一位农妇那儿买来几根萝卜解渴,小类不吃萝卜,而猫猫吃完抹抹嘴就开始抱怨我故意想用萝卜塞满她容积不大的胃,以便不请或少请我此前许诺的午餐,我干笑。
  在西山上有个三叉路口,从那里可以坐马车去龙门,只需每人一块钱,我们婉拒了车夫的热情邀请,选择了另一条下山大道,结果把自己送到龙门公园的门口,票价每人二十元,猫类二人组大呼上当,认为不值得进去。我们在龙门山脚亭子里听了一会儿滇池浪拍崖岸的涛声后就掉头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在山里一户农家乐吃了中饭,都两点多了,她二人狼吞虎咽一阵后称出来一个多月还没吃过热饭蔬菜,由此使我肃然起敬,看着她们一副船到桥头自然直和以天为铺盖以地为床以四海为家的气概常使我想起94年自己的流浪生涯,呵呵,青春无悔,这份苦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教我们青春的从前飘流在四方的痴心少年让我们心碎的时间看我们万水千山走遍!”
  记得那顿饭有个盐爆腊肉很过得去,肥肉丝腌得晶莹剔透,炸得焦黄,咬起来外面香脆内里多汁。
                 
  一个湖是风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测出他自己的天性的深浅。湖所产生的湖边的树木是睫毛一样的镶边,而四周森林蓊郁的群山和山崖是它的浓密突出的眉毛。——梭罗《瓦尔登湖》
                 
  公元两千零二年一月二十一号早上五点我在大理火车站遇到七八位热情的当地好心人,其中一位大婶拿着我的前襟不放,还有一位小伙子从后面托住我的背包,试图卸下来帮我拎着,另有一位美丽的小姐挽着我的左膀子,而我的右膀子则被把持在一位满脸虔诚向我述说着什么的大姐手里,我左手摊开一张大理地图,而我的右手则被塞满了各种印制精美的名片和导游公司的广告图,剩下几位在一边监视着生怕我逃了。我感到非常荣幸接受这样的隆重待遇,特在此再一次感谢大理人民,而这句谢谢在车站上我说了n遍,乐得自己合不上嘴。现在想来大约是刚出站的时候说了一句:“我是来旅游的”,可能是对那位大婶说的,但没意识到周围有这么多关切着我的耳朵捕捉到这句微若蚊蝇的音波。
  这些热心人拉着我的衣衫一边用手指着自己公司的车,催促我快上车车要开了,我扫了一眼广场上停着的五六辆中巴车,把俩眼一闭,心想:“完了,只有把自己五马分尸才能不辜负这些好心人的盛情邀请了。”当我最后决定跟那位体贴的小伙子去他们旅行社坐坐喝杯茶时,那位大婶很不小心地踢了那个小伙子的脚后跟,临走还从我们身后还传来她善意的警告说,那个小伙子是吸毒犯……。记得最后的忠告声是:当心被他拐卖了!!!我思量不出哪个傻瓜会买我这号大老爷们儿回去,就毅然上了他的车。直到九点钟登上海星号游轮想起那场景还是让我又吃惊又好笑。
                 
  坐在游船上能看见映在饵海里的苍山之雪,象老人胡子尖的斑白,凝聚着苍凉的成熟。饵海,我想就是他幽深的双目,遍历了世间沧海桑田、繁荣兴衰,因而能够用如此深炯安详的目光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而大理古城该是位荣辱不惊,富贵不淫,功成名就退隐深山的贤大夫吧?
  中午船泊在一个叫小普陀的小岛上,在这块巴掌大的岛上挤满了游客和小贩,有卖油炸螺蛳肉串、小鱼串和鲜虾串的,游客可以自己动手捏取活蹦乱跳的洱海虾用钎穿成串交给小贩现炸,好像是两块钱六串,味道很是鲜美,炸螺丝肉和小鱼味道次之,记住一定要挑活虾现炸,不要买早就炸好的虾串。我买了一大把,尽顾着吃了,居然忘了进观音庙烧柱香,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游船上还欣赏了白族歌舞、品尝了白族三道茶。头道茶是苦茶,品来却苦中有乐,好像是劝少年人做好吃苦创业的准备。二道茶是甜茶,放了白糖、炒香、桃核仁片等,代表苦尽甘来的意思,象征事业有成的中年人。第三道茶里有乳扇、桂皮、花椒等物,饮来有股辛辣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好像一个老年人坐在竹椅里回忆少年时代的奋斗岁月,感叹世事烟云、一生勤奋而没有虚度年华。寓人生于茶道,想那发明这茶道的白族长辈真是用心良苦啊。
  三道茶饮毕也到了歌舞的高潮白族婚礼,观众可以上台掐新娘子,掐一记代表祝新婚愉快,掐两记代表早生贵子,掐三记代表夫妻白头到老。大家一哄而上,纷纷伸出鸡爪,欲在新娘子雪白的脸蛋上留下三道鸡爪痕,而我也抓起相机冲进人群……。
  在甲板上散步的时候,我遇见一个学生求我帮他与白族导游小姐金花拍个照。我欣然接过相机“喀嚓”一下就完成任务。在与金花的交谈中使我澄清了“下关风,上关花,洱海月,苍山雪”中上关花不是上关的花好看,而是上关的白族姑娘五朵金花美名远扬。在大理的日子我总是奇怪白族姑娘为什么这么白,高原的紫外线似乎对她们失效了,而且那么美丽温婉?
  金花还让我看了她的帽子,她告诉我帽子顶上一圈白代表苍山雪,下面一圈红花象征上关花,中间一束白箍叫洱海月,飘垂在耳旁的丝带是下关风,若丝带短不及肩就是已经出嫁的妇女,而长长飘在胸前就说明那个姑娘还没出嫁,小伙子可以追求。我说金花那就是说我们都还有希望喽?她颇不好意思。
  游船在水面上破波斩浪,每一朵激起的浪花都被日光照得通体透亮,每一波起伏的丘壑都披着庄重的苍翠,每一道闪着鱼鳞的水面都丢来妩媚的眼神,每一纹散去的涟漪都传来无限的叹息;下关风从耳际掠过,依稀辩得出其中的苍凉与豪迈,是谁把风花雪月浓缩于一顶白族姑娘的帽子?像是要解开这千古之迷,那代表如花青春的饰带随风飘扬!……
                 
  亲爱的猫咪,你为何一直不说话?哦,请不要在温暖的日头底下晒这么多太阳,它会使你变得脑筋迟钝、思维混乱的,还是起来走两步猫步吧,我喜欢看你走路的姿态。
                 
  游完洱海,我从码头租了辆三匹马拉的马车,在车上一颠一颠,望着冬日下的原野和蔚蓝天穹下的苍山,听着渐去渐远渐逝的洱海涛声,精神特别放松,仿佛一整年生活积压的不快都留在那面宁静的湖水里了,而我的内心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在去大理古城的途中,我参观游览了崇圣寺三塔和大理石厂。三塔中主塔名叫千寻,为十六层密檐式方砖塔,是距今一千多年前的古南诏帝国时建的,塔身中部粗两头细,曲线柔和,轮廓清秀,是现存于世的最高的双数塔。佛教以奇数为大,所以一般佛塔都为奇数层,双数层的塔很少,而三塔都是双数。南北两座辅塔高十层,与主塔相依相偎,又遥相呼应。站在塔下仰望,古塔冲天、雕檐画壁、白云蓝天,很是雄壮。崇圣寺一个大殿的中央穹顶上有一口大锺,直径约有三米开外,悬于头顶,离地面十余丈高。很像《神雕侠侣》里描述的那口把欧阳锋罩在里头的巨锺,那里的环境颇也似铁枪王彦章庙,不过据说崇圣寺就是《天龙八部》里的天龙寺。
  想买大理石制品最好去大理石厂的精品展销馆买,相比古城里的要便宜、正宗。它位于三塔公园附近,我在里头观摩了一个多小时,对那里大理石制的笔筒、砚台、烟灰缸、花瓶等爱不释手,还有那些大理石屏风和壁画非常逼真,让人感叹大自然的艺术修养。可惜我的背包已经塞不下一瓶可乐,只好兴叹了一回。
                 
  榆安园在《China》一书里被称为The No.4 Guest House,位于大理古城洋人街。你若站在复兴大道路口就会看见一家上海知青开的玉石店,上书洋人街等字样,你若走进这条路就会发现这里的外国人真的很多,路上常与那些金发碧眼的大高个擦肩而过,一路上你会路过Woody、Tibetan、樱花屋、SUNSHINE、猎鹿人等酒吧、咖啡屋,每当入夜这里总坐满了各色肤色的悠闲人,抱着杯子无所事事地聊天、看书。还有一些古董店、画廊、宝石玉器店以及扎染工艺布包专卖店。你若沿着街道继续往里走,就会发现周围逐渐变安静,路变窄,形成一条上坡的小巷,一路上你还会经过LAZY BOOK、NOODLE BOOK等休闲书吧,里头大多有卖或租原版书,除了英文还有有德文、法文、韩文、日文等书籍,甚至还有拉丁文和藏文、东巴文字,路口有一家卖野营用品的专卖店,还有一家音像店,里头卖一些很另类、很唯美的CD和碟片,其中许多是外地音像店里找不到的希罕版本,店主是个瘦弱的女孩……。顺着这条坡往上走,还会路过几家日本人、韩国人开的旅馆、酒吧,The No.3 Guest House就是其中一家,你若继续走就发现自己深入到巷子的尽头了,转过一家卖扎染、蜡染布匹和包饰物品的店后,就发现自己立在一块黑红的木匾下面,上面用绿色写着“榆安园”三个大字。你若走进去就会发现这是个庄园式庭院,有假山、亭子、咖啡屋,还有三三两两的深目高鼻的外国人坐在石凳桌子旁晒太阳,门口右侧有两间木屋,放着两台电脑可以免费上网。我之所以在此停留,很大程度是由于我一路上换下一堆脏衣服没地洗,榆安园提供免费洗衣服务,而住宿价格也便宜到只要10元/床,30元就能住到单人间。
  我住在靠近洗澡间的7号房,这是一间六人间,因为天花板很高,所以房间很空阔,里头透着股霉味和脚丫子的味道,整个屋子好像一个铁棺材的内壁,我就睡在靠窗边的一张不是很干净的床上。屋子里白天只有一位邋遢的汉子在睡觉,偶而醒来也只是为了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子喝两口水,我进来的那会儿,他正好醒着,用贼亮的眼珠打量着我,我冲他点点头,他也冲我龇牙一笑,我问他这里就他一人住吗?他急得胡子乱咬,最后结结巴巴的说:“我——是——日本——人”。此后我们就只能用英语交流了。
                 
  我不能忘记住在大理古城的时候每天早上跑去买烧饵块当早点,最好的烧饵块在复兴路与银苍路交界口,每天早上九点前有一位白族妇女在街头支着炉子烤饵块。将一张四四方方的饵皮放在炉上的铁栏栅上烧烤,涂上酱放根油条,放上酸菜,卷起来,味道不错也很实惠。一同卖的还有涂着酱的米糕,热气腾腾地从一口蒸锅里取出来,很软,都是不错的早点。从榆安园跑到银苍路要跑十几分钟。
  邓川乳扇是牛乳固化成斜长的扇形薄片,吃时撕下一大块,硬硬的,放在火上烤软,一边烤一边往一根木棍上缠一边刷着调料,直到全部缠到棍子上,象一根冰棍一样拿在手里吃,不过吃的时候要当心别让汁水偷偷流下滴到你裤子上哦。还有那里产的雕梅,就是去核的梅子,复兴路上有家梅店,味道很甘甜。
  我还尝了大理白族特色菜:砂锅鱼和酸菜鱼,鱼是选洱海中的黄壳鱼、鲤鱼、鯽鱼等以蔬菜叶做铺垫,辅料有鸡片、蘑菇、腰花、肝片等在砂锅里炖,端上来时五颜六色的好看,汤很鲜,香气弥漫,吃起来热气腾腾的象在四川吃火锅那样。
  记得还尝过牛干巴、爆海螺、牛干菌等等。在大理古城到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女孩子,吃着零食、逛着古城街道、与扎染店里的老板讨价还价买布买衣服。所以我想这里也许比较适合女孩们生活。
                 
  我亲爱的猫咪,你干吗老是跳到我的书桌上?干吗把你的脚印写在我的稿纸上?要知道你既不是那只叫穆尔的雄猫我也不是霍夫曼,我们不可能合著那样一本著作,排字工人也不会把这篇糟糕的东西排出来。
                 
  在大理榆安园那间象棺材一样的旅馆里,在一个深夜,那个邋遢的日本流浪汉,向我出示一颗豆子,他用镊子夹着它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只蜡烛上烤焙,不一会儿就融化了,火苗渐渐变绿,他告诉我盯着火苗看,我刚一把心神集中到那晃动的绿色火苗上,就发现——
                 
  两千零二年一月底的一个寒冷的夜晚,我又与因故滞留在昆明的猫类二人组相聚在中虎跳峡的一个名叫山泉的旅馆里,她们还带着一个叫猪肚的男孩,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很奇特,一天听不到他讲十句以上的话,现在回忆起来,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听到他连续讲过20个以上的字眼。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冲锋衣,把手放在线手套里,无论白天黑夜总是带着遮阳帽,有时候把帽檐唰地移到背后,很酷地盯着你看。他背着一只装备很完善的包,脖子上老挂着一只晃来晃去的尼康相机。猫猫很羡慕他这身装备,公开商量如何夺取过来,小类的建议是用蒙汗药把他麻翻,再喀器嚓一刀,抛尸荒野,不过我想象他的头颅掉到地上时是不会哼哼的,只会说:“不疼”,或者“疼”。
  记得那是个寒冷夜,满天星斗,我们借着皎洁的月色从旅馆爬下山去参加一户当地山民的婚礼。约有三、五十号人手拉着手围着一堆篝火跳口琴舞,在山谷里,悠扬的口琴声一扬一挫一顿,人们踩着节拍的脚也齐刷刷的一跳一踢一跺脚,音乐和舞步的节奏都非常缓慢清晰。围着火堆有几圈人在跳,最内层的小个子口琴手也在跳!他是领舞,在火堆旁弯着漆半蹲着身子,象一个大青蛙,一边吹一边跳一边摇,很陶醉样子。
  我们都加入其中,舞步不难学,但不一会儿就出汗了。我问了一个村民才知道这叫“葫芦笙”,因为以前是用带孔的葫芦吹奏的,那个舞蹈叫公鸡舞,是模仿公鸡相斗的架式,还有那个手拉着手转圈跳的舞叫姊妹舞。
  记得那个寒夜还有六、七个跟我们一起住在山泉的老外,他们分别来自苏格兰、爱尔兰、英格兰等,我们围着炭火盆弹吉他、唱歌、分辨天上的星座还有讲笑话,那两只相貌非常可爱的狗在我们腿旁不停的窜来蹭去。只要谁想起一首披头士的歌,总能在人群中引起共鸣,唱出头一句立刻引来一片跟唱之声。记得那个美丽的苏格兰女孩Janet的歌声非常优美,而她男友TO M的吉他弹得真棒!
  记得炭火开始不是很旺,Jackson用嘴吹,每当炭灰被吹起得四散飞扬,就说:“sorry”,然后笑,我们也跟着吹,跟着说:“sorry”,然后笑,然后有人再吹,再“sorry”再笑,“s orry”“sorry”“sorry”……
  直到夜里两点钟,我的眼睛有点迷糊,呆呆地凝视炭火,仿佛在暗红的火苗里看见有一个奇怪的日本人……
  他神秘的微笑着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见了虎跳峡,我打那儿经过。“还有篝火,对吗?”这个日本人微笑着说,我猛的一惊,突然发现自己坐在那间象棺材内壁的客房里,在榆安园,在大理!没有什么苏格兰人、爱尔兰人也没有猫类二人组和猪肚,没有狗,没有歌声,没有炭火盆,我眼前只有一只蜡烛,发出绿色的、闪烁不定的火苗。我桌子对面坐着那个邋遢的日本浪人。
                 
  那个夜晚我做了一个梦,在那间象一口铁棺材的内壁的客房里,我抱着一堆泛着酸味的被子,当一队虱子列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标准的正步走上我的脚踝时,我梦见自己走在一条灯火影影憧憧的石板街上,两边是古色古香、飞檐走壁式样的民居。我听到一个缥缈的歌声在黑暗的前方响起,我循声走过一座石头桥,依靠悬在屋檐下摇晃的红灯笼发出的微弱光线,看清楚一座牌坊上写着“天雨流香”四个大字。我最后站在了一座豪宅跟前,左右各立着一只石狮子,我摸摸索索地从一扇钉着巨大门钉的门、从虚掩的门缝里看见一位白衣胜雪的古装女子掩琴而坐,在淙淙潺潺流水一样的琴声里,我分明看见她如雪的轻衫下有一条火红的狐狸尾巴!我望着她皓颈云鬓的背影竟然痴了……。她起身告诉我这就是纳西古乐,她用皓若新月、冰如玉石的手牵引我参观了她居住的豪宅,她称它为木府,并告诉我她叫樱,她父亲是纳西族的酋长。
  她领我从茶马古道走到三眼井跟前,说第一眼井潭为泉水源头,可以饮用;第二潭井为第一眼井流下之水,水质干净,为洗菜专用;第三潭井又是第二潭井流下之水,可以濯洗衣物。三潭串联,各伺其用,不可混杂。她说你喝第一潭井吧,喝了可以忘却前生一世的孽债情怨。我上前用手去捧水喝,踩上那块取水的青石板才知道石头上滑不留脚,可是晚了,我张嘴想呼救却喊不声出来,一下子就没入井水中,两手冰凉,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双手紧握着床沿冰冷的铁栏杆。
  我打开手机翻盖,发现才不到2点钟,我就又睡了,这时那队虱子刚刚收拾起残汤剩席,抱起自己鼓涨的肚子爬下我的脚踝。接着又换上一批臭虫,它们在那肥腴的山头扎下帐篷,打算在山上过冬,在它们刚刚铺好防潮垫、抖开睡袋时我就又掉入了酣甜的梦境,我又梦见了那个叫樱的姑娘,在梦里我始终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有她的眼神是那种熟悉的秀美而哀婉的神情,她的声音象黄鹂鸟儿那样清脆,她的步履象春燕飞落枝端那样轻盈,她的身材象婆娑的竹影那样袅娜,她的语气象长姐对待幼弟那样温暖。她引领我在四方街散步,皎洁的月光把我们的身后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虽然我们面对面坐在骆驼咖啡馆里喝茶,我却仍看不透她迷雾一样的面容,我与她虽近在咫尺又远隔天涯。我们无声无息的轻轻啜茶,她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做错了什么?”侍者端上来一盘丽江粑耙,我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却怎么也咬不动,我被一阵剧痛疼醒,发现右手食指正含在嘴里,有股腥味在唇齿间弥散开来,我把手指从嘴里移开,立刻又坠入另一个梦境,我发现自己站在两架大水车前,水车上每一个提桶都浇出一道铮亮的水银柱,但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顺着影影幢幢的街灯,我走出了古城,来到一片白色的墓地,绿色的磷火在坟茔上飘摇不定,我梦见自己走进一间墓穴,好像墓碑上写着“丽银”两个字,里头的骷髅看见我走进来都纷纷褪下自己的手镯、手链、耳环、戒指之类银饰给我看,她们告诉我如何鉴别真银、假银,说纯银掉在石板上的声音是钝滞的,掺了杂的假银会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接过一只手镯在墓碑上试,手镯掉在碑石上没有一丝声音。看到我有些狐疑,她们赶紧拿出一段口红涂在我手背上,然后拿手镯去摩擦,说真银遇到口红会越擦越黑,我发现我手背的皮肤果然变黑了,就买下了她的手镯,还买了她一对缀着银葫芦的耳坠,我看着她从没有耳朵的窟窿里拿下那对耳坠,放在一个漆黑的天平上称,她的伙伴在一旁用锤子和凿子叮叮当当地帮我在手镯上刻字……。可是这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敲越响,我一下子从梦里醒了过来,发现外头已经天光大亮、阳光明媚,同屋的威廉站在窗外,用指节敲窗玻璃,我打开门,他对我说了声“SORRY”,解释说他早上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门锁钥匙忘在床上了。
  我回到我的床边,惊奇地发现枕头上放着一只手镯和一对缀着银葫芦的耳坠,我拎着耳坠反复地查看,我可没有这种物品,我又没有女朋友,干吗要买这样的首饰呢?我迷惑起来,想起刚才的梦境,它历历如真,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难道我真的到过丽江?可是我明明昨天才从昆明来大理,我不可能先到丽江,从地理位置上讲也绝对不可能我已经到过丽江,我翻出口袋里的火车票,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昆明——大理”以及发车的日期,我问了房间里所有的人,他们的回答证明我没有搞错今天是几月几号。现在连我也迷糊了,我弄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到过丽江?有没有到过虎跳峡?
  我走到那有假山、亭子、石桌的园子当中,在阳光底下端详那只银手镯,我发现,在手镯的内侧果然刻着几个小字,我仔细分辨,上面刻的是:“永远爱你——樱”!
  我哭了,在明媚的阳光下,再也禁止不住,泪水象肆意横流的雨水,冲刷着我郁积了多年的苦闷,我的干嚎震惊了整个“榆安园”,我看到,一排排窗户里伸出十几个红毛碧眼的兽头朝我惊讶地张开嘴巴……。
                 
  樱是我的女友,在多年前一个外头下着寒雨的冬夜的旅馆里死于割腕……
                 
  两千零二年二月中旬,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把从云南带回的一对缀着银葫芦的耳坠和那只手镯放进一只盛满樱爱吃的苏州枣泥饼的铁罐头盒里,我乘船来到了烟波浩淼的太湖湖心,在她骨灰最后安息的地方沉下铁罐头盒,并发誓从此永远不再回忆!
                 
  在这残酷的世纪/我歌颂过自由/并且还为那些蹇滞的人们/祈求过怜悯和同情——普希金
                 
  我发誓这是我除了毕业论文外写得最长的一篇文章。我的毕业论文好像叫什么《关于一次性加工石墨上四百二十三个深小孔的多工位数控龙门转塔钻床的可行性分析及设计方案》。而我的生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就像那只液控三位四通电磁换向阀的阀芯那样在公司和宿舍之间滑来滑去,一会儿从A腔吸油,一会儿从B腔喷油,我只要保证油缸的活塞能准确无误地执行PLC发出的指令就算守职敬业了。我就象世界这架丑陋的大机器里的一颗螺丝钉,在周而复始的生活中逐渐迷失了自我。终有一日,我,我们,都会锈在这架大机器里的。
  我不懂摄影,我用我长在眉毛下的两架相机,通过牵动心灵感受这根拉线记录下沿途看见的秀丽河川和风土人情,所以在我的底片退色之前,我尽可能详细地记下里头珍贵的图片资料。
  我也从来没有指望在旅途中能看到美丽得让我兴奋不已的景致,和惊险刺激得让我失眠的路途,可为什么我还是不停地走?也许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过早的在生活这架机器里锈掉激情、梦想和怜悯。我只是想观察和体验各地的人们都在想什么和有些什么让他们快乐和忧愁的东西。
  每当走过贫脊的山村和不毛的荒野,每当看到风中的茅屋和放牛娃枣红的脸蛋,我都在心里问,那使人忧伤的究竟是什么?
                 
  我最亲爱的猫咪,又是什么使你不快乐啦?是妒忌我画的这卷长画?你看上面的人物逼真不?喵喵喵~~~,怎么?你不高兴是为了上面没有你的肖像?我怎么舍得把你的肖像与别人分享?因为你是我最疼爱的宝贝……。噢,别这样,来,让我们收拾起这幅画卷跟各位观众说声“再见!”

作者:lonewave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否
是否已聘请导游: 否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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