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一逛四姑娘(序)
出发地点:安徽 芜湖 四川 阿坝 6日自助游 同行人数:5人
文章类型:游记 出游时间:2002年9月29日-10月5日 人均费用:1500元
出游类型:自助游 享受级别:体验生活,苦中带乐 虫虫脚 提供
交通工具:飞机为主 目的景点:四川 阿坝 四姑娘山 长坪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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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一逛四姑娘(序)

 
     逛一逛四姑娘,说起来很轻松,而至于我在四姑娘回来后一个多月才提起笔来,是因为这趟四姑娘之行却不简单,待身心调整了这么久之后才想起来记下些什么,给我的记忆库中留下一笔美好的回忆。而这一写,又是一个月才完成,真的感触比话语多,四姑娘的美很神圣,无法用语言描述,我们身在其中的那几天,像是在画中游,像是个梦境,一切朦朦胧胧捉摸不定,却又是那么真实地存在。我是这样想的,不知各位感触如何?
 

     背包出游了两次之后,我们就已经计划着去登更高的山峰了。于是选择了“蜀山之后”四姑娘山——这里具备初级登山者最适合挑战的高度及难度的大姑娘山,海拔5300多米,长年积雪。于是在国庆假期里结邀了几位驴友成行。
     出行的准备工作可是重要。从一个月前开始,收集大量的关于四姑娘山的介绍,包括地形、地势、交通路线、行囊装备、行程安排以及如何排除高原反应和如何与藏民交流等等,都是考虑之列。甚至担心身体素质,而要坚持每天锻炼。当然,生性较懒的我在没有人督促的环境中懒懒散散地渡过了出行前的一个月,由那几位MEN去组织计划吧。

                              
 
我们去登顶口罗……
    
10月3日晚,成都春熙路上的“龙抄手”店内生意红火,我们带着疲倦的身躯坐在里面用餐,这是我们在成都吃的唯一一餐很正式的正餐。席间,驴友们看上去个个都是很憔悴,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其间一友面无表情地说,下次我们俱乐部的活动他再也不参加了。嗯哼!还有几位也表示一两年内不会再去爬山。噢?
     有这样的感慨是情理之中的。从四姑娘山下来,带着多少累和遗憾,从各自的表情中就能领悟出十分的疲倦和十二分的遗憾来,而我们此时已无言表达。连继四天不间断地徒步近80公里,大姑娘山的登顶活动失败,三名队员登上了哑口,时间午时,海拔5200米,离顶峰只一百米,可遇到了50度的斜坡,积雪又太深,无法测定脚下的路况而撤回。就这样,他们在哑口上所看到的一切,我们虽能想象,却永远也体会不了,就将是我们的终生遗憾。听说,在哑口上能触到四姑娘、三姑娘、二姑娘无语伦比的美。另一名队员和我因实在无法再忍受了而在眼看着哑口就在头顶上时就停足了。时间午时,海拔5100米,这是我有生以来徒步登上的最高点,心里已很是满足,同时又遗憾万分。持续五个小时的路,意志力一直很好,体力也感觉尚可,一路上我总是保持均速,也总是在第一位,紧跟在向导之后。心中早就有想法一定要登顶,却在这时突然意志垮掉,心里难受之极,体内感觉很不舒服,有呕吐的感觉。在停下来歇歇脚后,就再也不愿意往上走了,搭拉着脑袋,上眼皮死命地往下搭,连说话也没声了。三万英尺(也就是我的夫君)因不愿意让我一个人下撤而放弃登顶。虽然我一再强调我一个人没关系的,他还是不放心,说不想有什么遗憾终生的事情发生。听起来挺悬乎的,我真不愿意他为了我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我能看出来,他是多么渴望能登顶啊,何况他的体力还能坚持。我陈述了几遍,让他去登顶,我在此等大家,或是先下撤至大本营,但他坚持要留下来陪我,他怕我想睡觉的感觉强烈,怕没有人在旁叮咛就一睡不起,那样会后悔一辈子。
     10月2日早晨七点半钟,向导杨大哥,汉名杨建坤,藏名木尔迦,是位正宗的当地藏民,带着我们六人开始了我们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壮举——登顶。大姑娘山的海拔5355米。下过一夜的雪后,放眼望去雪茫茫的一片连在我们脚下。出发点海拔4300米,实测气温1°C。
     穿上羽绒服,外套一件冲锋衣,戴上手套、帽子、雪镜,举着登山杖,出发啦!这天的心情很复杂,这是此次出游的最终目标了,也是难度最大的一项,所以将准备工作做得最充分,带上一份信心、一份自豪、一份跳跃、一份兴奋出发啦!我们相互间打着气说,今天的目标就是要娶回大姑娘!
     一踏上雪地,我们的速度就不是很快,因为保持均速上升是登山运动的一个重要要领,否则体力和耐力都会出现大问题。就这样,我们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每一步,都在上升一个高度,每一步,都牵动着我们多少的兴奋和艰辛。
     一路上,我们都很少话,只是低头盯着地上的雪……停下来歇歇脚时,总不自觉地回头看看走过的那条路,再环顾四周,总要憾慨两句,山环抱着山,连绵不断,这样壮丽的景观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心为之震憾。海子沟对面的那座山峰,看上去比我们要登的大姑娘还要高,从底部往上看,很分明地呈现出植被的变化,最底层是高大的丛林,上一层是灌木林,再上一层是草甸,再上面就是山石和积雪,这种明显的自然景观也是我第一次所见。
     刚上路约半个小时后,太阳已经照着透亮了,通过雪的反射,雪光刺得眼睛发痛。向导、小鱼儿和三万英尺都没带墨镜,老猪当仁不让地将他的墨镜奉献给了小鱼儿,于是三位M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在这四千多米的雪山上,除了我们七个人外,什么物也没有,办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的了。向导这时已将自己的衬衣给撕下来,绑在眼睛上。老猪在情急之时无奈地向向导开口道:杨大哥,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保护眼睛?其实当时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老猪就是要向导的衬衣。向导是个很腼腆的人,跟着我们有四五天了,我们已经很是熟悉,知道向导会这样做的。在老猪和三万英尺都绑上衬衣后,我突然想到要给他们来张合影,将这一刻留住。这张照片可是很酷哦!如果当时没有向导的衬衣,老猪和三万英尺的眼睛是保不住了,坚持不了多久,雪盲会让他们的眼睛痛得厉害。事实证明一切,下山的途中老猪将遮眼衬衣拿下来了,结果一会儿眼睛痛得要命,泪流不断。
     那一段雪山的征途,是我这一生中难以忘却的回忆。那山让人敬畏,那景让人震憾,投入雪山的怀抱,将我们的身躯置于其中,显得多么的渺小。
     木尔迦指着眼前的这座山峰说,这就是大姑娘的项峰了。我们一看,欣喜若狂,就这么近嘛,中午爬上顶没问题!大家都在欢呼。可木尔迦用不大的声音传来一句:看的近,爬还有一会儿。
     我们仍然是一步一步地向上爬行,走过的雪地上留下了长长的脚印,这是这片山体上唯一的一串脚印。就这样走一段,歇一段,我们一刻不停地爬着。持续五个多小时的无助的爬行使人精神崩溃,但还是要坚持坚持再坚持。
     近几日不停歇的远足,将我们的体力耗尽,登顶是否成功,每个人心里都没有底。但看着就在眼前的大姑娘的俊秀的山峰,信心又提起来了,感觉在那5355米高的山顶之上,放眼望去尽是山峰叠荡,雪域疆山,如此望不到边的景色是多么神往。于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到底。
     爬到近4700米高度时,已过去了两个小时,到了大姑娘山的一号营地了,那里还留有当年日本人登顶在此扎营的痕迹。从这里看大姑娘山的顶就更近了,我们此时信心足够,心中喜悦顿然上升,脚下步伐却依然艰难。因为前一天这里雪下得很大,积下了厚厚的雪,足有一尺多深,所以我们原本计划在此扎营却因天气恶劣而做罢。如果按计划在一号营地扎营的话,10月2号我们将成功登顶,为我们的户外运动史记录上光辉的篇章,可是,却,哎……
     没有成功登顶,心里遗憾自是不必说,但爬上了5100米的高度,在茫茫雪山上走了5个小时的这种经历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有这种经历已足矣,够让我们骄傲、自豪的了。让别人羡慕去吧!
     为了此次登顶,我们可谓准备多多。从9月30日到10月1日都在为登顶做着准备。
 
痛苦的翻越
    
9月30日晚,我们从木椤子走出长坪沟,在长青山寨歇脚住一晚,当晚晚餐很丰富,听着藏歌,喝着青稞酒,吃着牦牛肉,我们又要了一只老公鸡。听说老公鸡很能补充体力,只可惜高原地带烧这只三年的老公鸡很费时间,等我们一餐晚餐都用完了,鸡还没烧烂,于是每人只喝了点鸡汤,再让主人将老公鸡红烧后打包待到登顶前食用。这鸡汤里放了当地的当归等药品,有股土腥味,而我是最怕这种味道的,所以我碰了一口就不愿再喝了。同伴都好心地说我,还是喝些的好,补充体力要紧。
     当晚住长青山寨是我们在四姑娘山住得最舒服的一晚。住着两人一间的标准间,能洗个热水澡,对我们来说已是很奢侈了,虽然那水不是很热,尽管还得省着用怕水不够,那也是我们在四姑娘山的5天里唯一一次洗澡。10月2日晚虽然也在长青山寨住宿,因接待团队预订了,我们只有住六人间了,是那种不论性别混住的。
     晚餐后,洗完了澡,照例六人聚集在我的房间里,商讨一下最后一天的登顶事宜。喝一杯热咖啡,将全身裹在毛毯里,六人都这样缩在床上,谈谈笑笑一回,各自回房睡觉。这一夜,睡得可真香!
     10月1日,早饭时间,长青山寨。我们让主人为我们现打酥油茶。早饭是老公鸡汤下面条,外加两个白水蛋,每人一大碗,热乎乎的吃得很舒服。只是我还是不喜欢那汤的气味。酥油茶上来了,我轻轻地呷了一小口,差点没把早饭给吐出来。告诉他们,“打死我也不喝”。考虑到这天要翻越一座山,想想还是硬撑着喝了一碗鸡汤。陈圣武也和我一样怕这味儿,也是不得已喝下去了。土匪湘是很会照料自己的,连酥油茶那么难喝的东西也喝光了。他常说,在野外就不要讲究吃什么了,有的吃,能补充体力就好。这话我也明白,但难以下咽的东西还是坚决不吃。
     出发前在长青山寨炒了一份土豆肉丝,一份炒青菜带上,加上红烧老公鸡,我们的晚餐很丰富吧。
     按计划,我们这天要从长坪沟出去,从海子沟里行进至大姑娘山脚下的老牛园子,再上升至4700M的一号营地扎营。听木尔迦说有一条近路可以直接从长坪沟翻越至一号营地,于是我们决定走这条近路。但木尔迦的马匹不能通过,他必须从海子沟走,我们就得另请一位向导带我们绕近路。长青山寨的小主人,一位13岁的小姑娘,汉名杨凤,手提一只小小的装果冻的透明塑料包,里面只放了两根火腿肠、两瓶娃哈哈,手插口袋,就这样带我们上路了。起先我们还很怀疑,她一个小姑娘能做我们的向导吗?她父亲一再说没问题的,也是,她父亲都不担心,那就是了。嚯,小向导的功夫真是了得。路上,我们才得知,她八岁时就爬上了大姑娘山的顶,那也是她最近一次登顶。过去了五年时间,我们又担心起来,怕她不认识路了。
     一路上,小姑娘几乎没有话,问她一句,她答一句,知道她已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她的父亲是位镇长,长青山寨是母亲操持着的。土匪湘打趣地说,不要小看小姑娘哦,她可是头人的女儿。
     早上九点半从长青山寨出发,所有行李都由木尔迦的两匹马驮着,我们赤手空拳跟着杨凤,走出长坪沟就花去了不少时间。正午十一点钟,我们准备翻山了。走过长坪沟的检查站(即检票站),我们正经地走出去,心想这样翻山应该不会要海子沟的门票吧,但还是被几个精明的守门人给发现了,硬是要我们在此补票才能翻山。
     接着,我们开始了此次旅行中最错误的决择——翻越。一开始,感觉还挺好的,没有人觉得太累,还相互间嬉笑着,边爬着边谈论着这山的高度及山上的植被。刚爬了几步,老天爷跟我们做对,下起了雨,这路就难走多了。这山路,坡度很大,每上升一步,都付出很大的努力。眼看着山顶就不远了,可就是爬不到顶。再上升些,下起了雪,雪花夹着雨水,给翻越难度又加深了一层。有人打趣说,看,这就是大自然的妙趣,下面是艳阳天,这儿就是雪了。
     两个多小时下来,我们的体力都支撑不住了,在我们每次走几步就停下来后,总是看到杨凤斜斜地站在我们头上,两手插口袋,连气都不喘地站在那儿等着我们赶上来。杨凤只穿着一条长裤,并且她的衣裤都已湿透,我们都穿着冲锋衣,戴着手套,多大的反差。不佩服不行!
     拼命地向上爬着。从原始的森林里穿越,完全没有路,只靠小杨凤带着路,我们寻思着小杨凤也不知道路,只是朝着大致的方向奔。所以翻越的这座山的下半部分,几乎是在腐朽的烂树木上翻越。更要从很危险的地段翻过去,小心又小心地用着各种姿势爬着,手脚并用已让你感觉象只笨拙的爬行动物在树林里穿行。我是女生,也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恨自己腿不够长。
     怎么还没到,我总是这样在心里念叨着,体力已经完全不行了,我再也不想走了。情绪开始烦躁起来,脚也愈发地抬不起来了。跟自己斗争了几次以后,终于崩溃了,赖在那儿不走了,一脸的不愿意,就怪罪到了翻越的错误决定上。三万英尺开始有些不高兴我了,叫我坚持走下去。这样磨磨蹭蹭地被老猪拽着爬了几步。可我想走也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索性不走了,三万英尺真的生气了,说要带我下山。我心里也很明白,下山是万万不可能的,但再爬也的确没力气了。加上三万英尺的一点不怜惜的样子让我很生气,我越是心不甘地站在那儿了。
     老猪拽我走也走不动了。三万英尺喊住一直走在前面的土匪湘帮忙拽着我上行。我心里的委屈还在,沉着脸跟着土匪湘往上爬。小杨凤可是轻松的很,也许是她身体小吧,承受的负荷也小。小鱼儿可是也很厉害,一直跟着杨凤走在最前面,也没见她喊辛苦。我也很讨厌自己为什么这样累,拖累大伙的情绪都不是很好。后来听他们说,其实他们也不行了,只不过都是M,不好意思叫出来而已。
     被土匪湘拽着爬了一段后,因情绪和体力的越来越坏,爬几步就想歇下来了,但他不让我停下来,拖着我不放手,我只好跟着再拖几步。就这样,我们又上升了一段高度。这时已赶到了高山草甸区了,离顶也不远了。又是那句话,虽不远了,也确实不远了,但就是难以到达。
     终于到达哑口了。我的心终于落下来了,情绪也有所好转起来。因为翻过哑口时,你无法想象我们所看到的景是那样的壮观,原来海子沟也是那么的美。山的那一边,是背阳的,完全没有树木,只是生长着离地面不高的矮草垛,间隙生长着高山小野花,是种像蓝天一样颜色的小花,美丽极了,我没有想像出在这样高海拔的地方也能生长出这样美艳的花来。原来山的南北两侧植被是这样的不同,上学时课本里学到过这样的知识,亲身感受这样的不同还是头一遭。
     站在山顶上,每个人都有种征服大自然的自豪。只有站在那么高的山顶上,才能看到眼前如此景色。此时海拔4500米。时间下午三点半。气氛有所松懈下来,有人开始恢复了幽默。陈圣武,此趟出门,把老婆、儿子丢在了家里,却时刻惦记着他们母子俩,每天必定要把照片拿出来瞅瞅想念想念。经历了这样艰苦的爬山之后,累得他憾慨颇深,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我们捧腹大笑:“我老婆还在家里想我呢,我却在这搞这玩意儿。”哈哈哈……他实在太累了。我们实在太累了。

 
可爱的藏民
    
小杨凤顺利地带我们翻过了山,她也该回家了。可这时我们怎么能让她走呢。山的这边,还下着雪,放眼也望不到一个人,木尔迦的身影还没见着呢,我们在这里连边都摸不着,害怕的我们坚持让杨凤留下来。小姑娘真是蛮好的,已经冻得浑身哆嗦的她同意留下来。我们的行李都在木尔迦的马匹上,也没有多余的衣服脱下来给杨凤穿,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我们都好心痛,只有拿出揣在兜里的牛肉干、巧克力给她补充热量。
     因为语言难沟通,我们当时也弄不清到底和莫尔迦说好的汇合地在哪,想想都觉得悬乎,路也不识,行李也不在,就在山顶上茫无目的地张望着,希望能有莫尔迦的身影突然闯进眼帘。雪越下越大。
     杨凤用藏语在喊着木尔迦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回应。偶尔看到沟里有两个人影,我们都好兴奋地大声喊着,拿着照像机的长焦镜头捕捉是否是木尔迦。可是不是。我们都有些着急了,再找不着他,我们今夜可要完蛋了。杨凤还是一遍一遍地喊着。终于,有人回应了,我们有些不相信。又叫了几声,对,就是木尔迦,虽然我们听不懂喊的是什么,但我们肯定是他。于是我们仔细辩认声音传来的方向,并朝着那个方向奔过去。
     我们终于看到了木尔迦的身影,好远好远的,离我们有两个小山脊的地方,一个小黑点朝我们这边闪过来。我们像见到了救星似的,朝木尔迦举手挥舞着。近些,再近些,我们终于看到了木尔迦大哥那张略带焦急的脸(其实他的脸始终都无表情可寻)。不善言辞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如果再找不着我们,他就背着我们的六个大包,延着我们上山的路去找我们。我没有亲耳听到他说这话,当老猪复述给我们听时,我的眼眶内已涌满了热泪。我想他们也和我一样被木尔迦的真挚所感动。此时天色已暗淡下来了。雪也越下越大,满天飞舞,挡住了视线。
     又绕了好长时间的山脊,我们都很不忍心下山,多艰难才爬到这个高度的呀,现在要下撤,每个人心里都不情愿。可是不行啊,原本是要在一号营地扎营的,但雪下得这么大,我们又浑身湿透,一号营地扎营没有火烤,住一夜会冻成冰人,必须到木尔迦好朋友的牛棚子去住一宿了。那里海拔4300米,我们足足下降了200多米。
     终于到达了牛棚子,却找不着打开门的钥匙,可把我们急坏了,最后决定把门撬开。我们一再对木尔迦说,对不起他朋友了,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今天这门是一定要进去的了。
     一进牛棚子,木尔迦就开始生起了火,接着就拿起锅去盛雪烧水。柴火都已经是湿的,烧起来浓烟滚滚,呛得人眼泪直流,咳嗽声不断。我们都顾不了许多,围坐在火堆旁,也没顾得上木尔迦了。其实他的全身也湿透了,而且他中午也没吃饭,还是一直在为我们忙着。
     等烧开了一锅水,喝了一杯热咖啡后,身体感觉热乎起来。我们忙起了做晚饭了。菜是从长青山寨烧好带来的,饭也是烧好的,拿出来热一下就可以了。没有筷子,我们都没有吃饭的用具,木尔迦又忙着为我们削木棒去了,给每个人削了一双筷子,虽然长短、粗细不一,可那是我这一辈子用过的最有意义的筷子。
     几道菜里都放有花椒,说实话,菜的味道不怎么样,但在那样的高度上能吃到这样的饭菜已是很恩惕的了,我们已心满意足。老公鸡的肉经过了几次烧煮还是没怎么烂透,没办法,气压太低,东西不容易煮烂,也只有这样吃了。为了第二天的登顶,今晚一定要吃个顶饱。
     木尔迦在吃饭前,忙着去照看他的两匹马儿了,味花生给它们吃,再放它们去山坡上溜达。刚吃几口饭,他又要去找他的马儿了。我们则在石屋内烤着湿的衣物。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了,都没见他回来,我们不禁有些担心。打开石屋的门,一阵冷风吹进来,屋外黑漆漆的,雪还在疯下着。我们又等了一会儿,老猪决定出去找木尔迦。正在这时,他回来了,我们松下了一口气。他说,马儿跑得好远好远,朝着沟口走,是想回家去。马儿一到夜里就想着要回家,它们认路的本领可了不得,几年前走过的路它们都能走回去。木尔迦的一匹马较小些,他宁愿自己背着我们的一只登山包,却让马儿少背些,他是如此的爱护它们,马儿对他来说是朋友,孩子,他每天精心地照料着它们。
     第二天才知道,半夜里木尔迦又起床出去找他的马了。
一夜无眠
     吃完晚饭,我们围坐在火堆旁,烧着热水,喝着咖啡热茶,讨论着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屋外的情形已全然不知。
     要睡觉了,杨凤、小鱼儿和我一张床,陈圣武、土匪湘和三万英尺一张床,老猪则跟木尔迦一张床。说是床,其实就是宽度大约只有1米的木板搭成的,却要睡上三个人,可苦了我们。可怜陈圣武他们三人中就有两壮汉,挤在一张床上身子都不能平放。我和三万英尺是头对头地睡着的,一晚上就听到他和土匪湘嘀哩咕噜的,每次我将要睡着了又被他们吵醒,我很是气恼。一夜都没睡着,还得一动不能动地躺着。可能只有小杨凤才睡得最香,小孩子总归是小孩子,很早就去睡了,不一会儿功夫就睡沉了。一夜都被烟熏着,每人身上都有熏肠的味道,到现在冲锋衣和睡袋还有这股味。
     半夜两点钟,土匪湘说他想起来了,但一看时间太早了,还是硬撑着躺着吧。再之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五点多钟,又醒了,就再也不想睡了,起床吧。还是三万英尺第一个起床,实在是受不了烟气,他第一个打开了石屋的门,刚一踏出去,就听到他一声高呼:“哇,好美啊!快看,这简直像童话世界。”在我起床后,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魅力令他如此陶醉,待我走出石屋,朝对面的山和天空望去的一刹那,我惊呆了,竟有如此美的景,天色碧兰,天空中繁星点点,离我们又如此的近,看着它们如此的亮,眼前的山峰在天幕中,有雪的映射,形成一个剪影,三万英尺的形容一点不夸张那么的贴切,真像一幅动画,清晰有轮廓。大自然的神奇,总是会安排一些场景让我们惊讶。三万英尺憾慨道:面对这样的世界,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小磨擦又算得了什么,又何苦与人计较。
     10月2日凌晨,雪已停了,今天会是个好天气。我们都等待着黎明的来临,等待着“日照金山”的出现,等待着登上大姑娘山的山顶。
     如果没有10月1日艰难的翻越,我们的体力不是耗尽,登大姑娘的顶还有很大希望。如果不是因为在长坪沟里长距离的远足,我们也不会想到要操近路进海子沟而翻越那座山。
                                            ------虫虫脚(原创)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否
是否已聘请导游: 否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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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bwhuang(肥叔) 2006年10月8日 13点08分 评分:10
不错,亲身精力,很吸引人,可以得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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