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大假,一路向西。向往已久的美景诱惑着我们,那颗被城市囚禁的有点烦躁的心灵终于在这一刻被兴奋占据。穿插在小小的车队里,我们快乐无比。
那颗高悬于西天山之间的断陷盆地中的璀璨的“蓝宝石”在不经意间就悬在了我们的眼前。远远望去,在一道耀眼的白光昭示下,赛里木湖跃然眼前。天空就在这时候绽开了阴沉了一路的笑颜。美好的景色总是宜人心脾的,莫非对天也如此。赛里木湖,因是大西洋的暖湿气流最后眷顾的地方,所以被称作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蒙古语中它叫做“赛里木淖尔”,意为“山脊梁上的湖”,突厥语中“赛里木”意为“平安”之意,而赛里木湖是哈萨克语,是祝愿的意思。轻微的波浪声还在倾诉着那个凄婉美丽的传说:在很久以前,在还没有赛里木湖的时候,这里是一个盛开鲜花的美丽草原。有一位叫切丹的姑娘与叫做雪得克的蒙古族青年男子相爱了,可是凶恶的魔鬼贪婪切丹姑娘的美色并将她抓入魔宫,切丹伺机逃出魔宫,在魔鬼们追赶下,被迫跳进一个深潭。当雪得克赶来相救时发现切丹已经死去,他在万分悲痛中也跳入潭中殉情而死,刹时间,潭里涌出滚滚涛水,于是,这对恋人的真诚至爱和悲痛泪水,化成了赛里木湖。
也许是因为景色的美丽才衍生出这么多美丽的传说。古往今来的不少诗人雅士也对赛里木湖作了大量生动描述。邱处机在《长春真人西游记》中写道:“大池方圆二百里,雪山环之,倒影池中,名之曰天池”,清末文人宋伯鲁以“四山吞浩森,一碧拭空明”的诗句,描绘了赛里木湖雄旷清澈的自然景观。诗人艾青也曾一往情深地留下这样的诗句:“你宝石兰的湖水/一见便教人心神荡……”。无论如何,我已经切切实实的站在了这里,这片宜人的风景瞬间就深深打动了我。蓝色的湖水倒映着白云和雪山,绿色的草地上那红色黄色紫色的野花漫无边际,一直没入山颠的树林。我再没有停止按手中相机的快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我那六百万像素的相机是那么的不尽如意,我怕某一点的偏差,都会破坏这份美好的景象。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使我差点为之疯狂。我带的数码伴侣在第二天出现了故障,把在赛里木湖边拍的美景全部丢失了,我为之懊恼不已,不过这是后话了。
每一次旅行,总会要留下一些遗憾,也许不完美的旅程才是真谛。就在果子沟,由于我是收尾车,头车一路狂奔,我们配备的小对讲机有效距离太短,跟着他们,果子沟内美景就这样与我们擦肩而过。在后来行程中这样的遗憾时时伴随着我们:伊犁河桥头落日由于我们走错路耽误时间而错过;想象中开着淡蓝色花朵的一眼望不到边的薰衣草田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不过,我想也许这就是我再回到这片土地的一个最好的理由。
晚上入住伊犁宾馆,在这个古老的郁郁葱葱的森林式宾馆里,伴着夜莺的啼叫,我浅浅睡去。此后的三日,我每天都在鸟儿的喧闹中醒来。
第二日的行程目的地是那拉提草原,虽然我已经来过两次,但每一次的心境和感受都不相同,所以每一次的发现也不尽相同。但草原仍旧那么美:繁花织锦中,泉眼密布,流水淙淙,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以前两次都是在八月份来的,那时候各种野花开遍山岗,红、黄、蓝、紫五颜六色,将草原点缀得绚丽多姿。今年来的是有点早了,野花尚未开成气候,只是零星的点缀在绿草之间。我想起一个传说:成吉思汗西征时,有一支军队由天山深处向伊犁进发,时值春日,山中却是风雪弥漫,饥饿和寒冷使这支军队疲乏不堪,不想翻过山岭,却云开日出,草高花旺,碧茵似锦,人们不由的大叫“那拉提(有太阳),那拉提”于是就有了“那拉提”这个地名。那拉提,这里河道交错,森林茂密,莽原展缓起伏,松塔沿沟擎柱,还有毡房点点,畜群云移,充满山村的宁静与祥和。
随行的人中,有麽麽老者和挽髻小儿,他们追求的是一种心境,只是为了来过的快乐,所以我们没有过多的停留。伴着伊犁河谷而行,伊犁之美渐次显现,车在画中行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想我还会再来,一定会再来。
翻越一个不大的山头时,我发现了绿草茵茵的山坡上用白色的石头摆出的几个大字“八卦城”。可惜由于我在开车,没能看清楚旁边的小字,不过我猜可能是“邱宗浚”三个字吧。为什么会想到是邱宗浚而不是其他呢? 在来之前我曾查过资料,八卦城(也就是特克斯县城)是1939年盛世才的岳父即伊犁屯垦使兼警备司令邱宗浚设计而成的。至今仍保持着八卦的形状。翻过那“S”型的崎岖山路就到了特克斯县。在城中心观景台,我发现这里的人们一脸祥和悠闲的神态,大城市的快节奏在这里似乎停滞了。我们二十一个人四辆车组成的小队伍居然引起了一些人的侧目围观。
短暂停留游览之后,我们依照地图指引继续上路,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被汉武帝赐名为“天马”之乡的昭苏。行驶在220省道上,平坦的柏油路一直延伸至四周群山环绕的昭苏草原,一路上不时看到路边立 “中国天马之乡”“中国褐牛之乡”“中国油菜之乡”的大匾牌。在这个独特而封闭的自然生态环境里,土地肥沃,水源充足,高山草原,莽莽无垠。历史上的“天马“四极马”和现今的伊犁马的故乡就在这里。只是可惜我们来得有点早了,没能看到那在七八月份开放的茫茫无垠的油菜花田。播下的油菜刚刚钻出地面,染绿了黑色的土地,远处的山体也是绿的,整个大地都是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我又想起2005年接待内地朋友游览巩乃斯草原时他们的惊呼:看、看他们把山山上染得和真的一样。当时我笑谈,我们新疆的山水和新疆的人民一样单纯质朴,那山都是自然的本色,没有人工去刷涂料。是啊,我去内地时看到过,他们在裸露的岩石上刷上一些绿色的涂料,借以掩盖山岩褐色的丑陋。但在我看来,人工的色彩是那么的刺眼与不协调。
据历史资料介绍,昭苏古属乌孙国,这里历经变迁留下了一些古迹,风光旖旎独特。在野花遍地、蜂蝶起舞昭苏草原石人阵,我们领略了这富有传奇色彩的夏特古道上的人文景观。草原上蓝蓝的天空里飘着洁白的云朵,一切都是那么的洁净。呼吸着青草的香气,我深深地醉了。
昭苏县城很小,以至于我们找不到像样的饭馆去吃可口的饭菜,只好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填填了肚子。在美景中穿行,视觉的盛宴冲淡了胃口的抗议,普普通通的饭菜,每个人吃的都是那么香那么甜。饭后趁着一些同伴没有吃完的当口,我开车去了圣佑庙,尽管当地人说不逢农历十五不接待游客,但我还是去了。昭苏县圣佑庙是伊犁地区现存的唯一一座喇嘛庙。圣佑庙始建於清朝,距今约二百年的历史,历史上曾三次重修,我来的这次也刚好在修缮,这应该是第四次维修了。 庙宇坐北朝南,布局严整。中轴线上依次陈列有照壁、山门、前殿、大殿和后殿,东西两侧各有硬山顶的配殿,并有东楼、西楼与之相对应。院中还修建有八角形平面的两层两檐楼亭,在绿树浓荫掩映下,显得十分的古朴典雅。殿内是进不去了,西安文物修缮公司的工人正在施工,不允许外人参观,我只好抱憾而归。
晚上依旧返回伊宁市住宿,本来计划好日落前可以感到伊犁河大桥看落日的,因为头车走错了路,等我们一番折腾后赶到伊宁,已是日落西山暮色升腾了。又一个遗憾降临我们身边。
本打算由217国道经乔尔玛回乌鲁木齐的,由于217国道还处于冰雪封山状态,我们只能原路返回。途中经过霍城县境内的惠远古城时,我带队拐了进去。城中心三层三檐歇山顶砖木结构建筑的钟鼓楼画梁雕栋,根基稳固,气宇不凡。笔直的城中街道,可以想象出当时古城的繁华与昌盛。在“伊犁将军府”,当时的府门、石狮、厅堂、金库、厢房以及花园的凉亭至今犹存。在府内参观,从墙壁上的文字介绍中,我了解到将军府曾是文化名人荟萃之地。历史上洪亮吉、祁韵士、林则徐、邓廷帧等都曾谪戍于此。清代有关新疆的大量著述,也多在这里落墨问世。
回程仍经过果子沟,山路盘旋崎岖,一落幽谷,也是果子沟的险峻之处了。落谷傍山,有一高山瀑布凌空奔泻而下,状如白练悬空,壮观异常。真要观赏果子沟美景,必需从二台南下,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只能再次失之交臂了。由于丢失了第一天在赛里木湖的照片,在我强烈要求下,我们又停留在了赛里木湖边。其实,就算我不强求,如此美景也会使每个人留恋忘返的。大家在山花烂漫的草地上狂奔,发泄着平日里积压下的郁闷。清澈的湖边,没有人再在乎年龄的矜持,大人孩子都捡起了扁圆的石块,把一串欢笑远远的抛向湖水的中央。
经过沙山子时暴风携着满天的沙尘不期而至,车在狂风中左右摇摆着。狂风怒啸声中,碎小的沙粒打在车身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西伯利亚的一股冷空气又侵袭了我们,这股冷空气一直跟随我们回到了乌鲁木齐。
胡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