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玉龙雪山去看雨
赶上了这个雨季,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旅途中。一大早到客栈对面去买大大的红色条纹披肩。客栈老板告诉我们在古城门口的广场上有结伴去雪山的包车。于是我们顾不上整理东西,拿了包就出发。
车子在急雨中畅行,大片的草原铺展在眼前,巍峨的大山将丽江城围了个严实,耸立在西山的玉龙,竟是如隔云端,只被山顶的雨雾拢了去,安然地享受着夏的洗涤。
尽管云山坪的美丽爱情传说让人心动,我依然不愿坐缆车上山。租来了两匹马,一匹高大健硕,一匹矮小精悍。小马居然将我甩了一个趔趄,牵马人是个19岁的纳西小伙,并不像别的牵马人那样认真,只是兀自地走在前面。 沿着村头的小路往上,雨水已将土地和成酱黄色,马蹄与泥泞轻轻碰撞,马脖子上的铃铛“叮咚”作响,前前后后十几人,俨然是一个小小马帮,怀着各自的喜悦向雪山进发。
一眼翠绿的山峰,沿坡势丛生的蒿草和野花密密麻麻,将山坡点缀得更加烂漫,玉龙已褪却一身的素裹,将雾蔼笼罩的丛林一点点展现在人们面前。我们大声地谈笑,声音从山花上飘过,与雨丝交缠在一起,竟响彻山野平原之上。护山人赶着几只猎狗经过,和我们亲切招呼。牵马小伙去原野上采花送予我们,湿漉漉的一大把,带着雨气,小马也被打扮一新,与我也不再生疏。
雨水早已顺着雨衣的缝隙将身上浇了个透,我们大声唱着歌,驱逐寒意。山中全都是雨烟,大团大团将雪山裹住,再密密地缠绕,我们就像几只甲壳虫在缭绕眩目的山中穿行。山路逐渐陡峭,常常会被马蹄打滑吓出一身冷汗,泥泞让本已危险的山路更添恐怖,小马的身躯常从悬崖边晃过,那深不见底的幽谷中冒着烟气,疑心自己是从云端飘过。只见一股股泉水从山中流下,这是古城之水的源头,应该是绝对有灵动气息的泉吧,竟也流淌出千年的纳西文明。
到了马儿都爬不上去的山坡,我们只好步行,越过大块的草甸和泥潭去半山腰的帐篷中休息。湿裤子紧紧裹在身上,整个人变得沉重而疲惫。这却丝毫不能影响美丽的心情。躲在帐篷里,换上纳西衣裙,追逐着山坡上的雨,我和小姑娘们跳起了纳西舞蹈。纳西爷爷扬言要介绍我给纳西小伙做媳妇,大家一片哗然,竟都围在一起欢舞起来!
一路趔趄,马儿终于将我们带上了蚂蝗岭,牵马男孩又去采花,居然被蚂蝗咬到,增添了大家的无限歉意,决定在蚂蝗岭休息。帐篷里挤了十余人,大家紧紧团坐,将炉中的炭火加旺,抖抖索索地聊天。JENNY和摊主一起烤一只大玉米和几块豆腐干,送与我吃,直吃得满嘴的黑渣,一脸的炭灰。对面的女孩子软软地对男友撒着娇,要麦当劳吃。像一个骄傲的小公主向男友发号施令,问摊主要外卖。和雪山上的朋友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话。这一幕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早已经在我的世界中上演过多次。
马儿已经被拴在了大树上,贪婪地吃着青草。一川烟雨将海拔四千米的山梁衬托得更加迷离,距山顶还有一千多米的垂直距离,山路上的泥水不断地哗哗流下,雾气盘桓在山中,让山谷变得更加神秘,山坡上枝枝桠桠的树活像《西游记》中的树藤精,样子怪异而咄咄逼人,被雨浇湿的树干乌黑锃亮。
烤干衣服,雨也停了,我们骑马返程,一改来时路上的热闹,大家都沉默起来。牵马人的工作变得更加繁重起来,一不小心竟滑入泥潭中,摔成个泥人。当到达山脚的小村落时,我们竟然欢呼起来,仿佛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使命。
成群的纳西男孩在沾满泥浆的空地上踢球,我们找了一处纳西人家去取暖。主人将火烧旺,热情地抱着劈柴和我们讲话。几条长板凳,一盆炭火燃烧着,让大家都温暖热和起来。纳西民居基本都是木质的,这家房子的年龄估计比我们要老得多,檐廊下有几根大柱子,支撑着房子的构架,斑驳的门窗,被烟熏得黑溜溜的墙壁,屋内还有一张嘎吱作响的木板床,男主人躺在上面,疑是在养病。院子西侧还有专门存放劈柴的小木房,家禽在院中来回穿梭,一地的粪便和雨水沾在了一起。出门时,JENNY一不小心还踩上了狗粪,引起了大伙的哄笑。
当我们满身泥巴回到客栈,吓住了屋檐下看雨的住客们。我们高挽着裤管,穿着被泥糊得看不分明的鞋子,头发全湿,被冻成残白色的脸颊上,唯一幸存的是,那支从玉龙采下的洁白花朵,还带着眩眼的微笑!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否
是否已聘请导游: 否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否
相关图片:
版权说明:
本文章版权仍属原作者或已经支付稿酬的合作媒体所有,如传统媒体需要转载发表,请直接与相关版权持有人联系。本文章由网友提交或转载,页面刊出的作者与原作者的一致性无法确认,如果原作者不愿意将作品在本栏目刊出,或发现有与原作不一致的偏误,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将您的版权信息添加到本文章中,或给予其他的处理。非常感谢您的支持和理解,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