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香烟、鸡蛋和遭遇的“十八怪”
 

从下关到保山，是一段有趣的行程。路途之中要经过近十五个小时，十五个小时不用结束就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客车上的人们很友善，这是长年不断地长时间共同蜷缩在不大的车里形成的习惯。在大型高档豪华的进口客车还没有普及到全中国的日子里，长途客车大都是二十到三十座四处漏风的国产车。人们管这种车不叫长途客车，而叫公共汽车，原因就是它们与出现在城市里的公共汽车形状一样，速度也快不了多少。不过车上秩序很好，男士彬彬有礼，女士温文尔雅。浓重的云南方音也显得质朴而淳厚。
 

车从下关出来就一直上山，环绕的山道两旁有很多说不出名来的树木，清晨七点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四十，车才到了山顶。这一路上我不断地从行囊中取出衣物来往身上穿，同行的同事开始还硬挺着，后来也禁不住冷，翻出了一件厚实的夹克穿上。所谓“一山有四季，四季不同天”的描述我也是到了云南之后才有了切实的体会。后来的日子里我在西藏的墨脱遇到过，不过那时我们的车已经好得可以不必用自己的肌肤来体会一日之中季节的变化了。客车半道上还搭载了两名女乘客，一个年长一些，一个只有十、五六岁，她们是到山顶的集市去赶摆的。每人手里提着好几串用稻草拴在一起浑圆的物件。看着我好奇地瞅，年长一点的妇女用浓郁的云南话问我：“同志，要买鸡蛋不？”
 

鸡蛋？！我这才想起临行前，单位的一个老同事给我说的“云南十八怪”中就有一句：鸡蛋拴起卖。于是像是偷窥了别人一样，尴尬地红了脸。那女人执著地说：“新鲜得很，你买喽嘛！”我连忙问了一句：“这一串……多少钱？”
 

“涩约业块！播贵！”
 

我有点茫然地看着她，她伸出三个手指，嘴里说着：“涩约、涩约。”我终于明白了是三元钱的意思，我赶紧把本来想买一包好烟抽的五元零钱递给她，心说：下车的时候买一盒春城牌香烟抽就行了。她将盘在手臂上如蟒蛇一般的一串鸡蛋递给了我，连忙在售票员那儿换了零钱，将两元人民币找补到我的手上。然后叫司机停车，对与她几天来的那个小姑娘说：“我先回克（去）老（了）哈。”便下车走了。那个小姑娘悻悻地看着我，像是我让她失去了赶摆的同伴一样。我拿着那两元钱说：“我真的没零钱了。”哪想到小姑娘说：“两元我也卖给你。”我的香烟终于变成了两串鸡蛋，这鸡蛋我搂着它们一起到山顶。我不能搂着鸡蛋一直在车里坐下去呀，在小餐馆中，我把鸡蛋交给厨师，竟有四十个，全煮熟了，这四十个鸡蛋成了我和同伴好几天的早餐。
 

回到旅店我还在想：鸡蛋拴着卖是真的，那么“姑娘带着大烟袋”、“三个蚊子一盘菜”会不会也是真的了呢？可惜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到过三只就能装满一盘的那样硕大的蚊子。

 

 
第三者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否
是否已聘请导游： 否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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