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独行日记(六)
10.9 夜间的低温让我许久不能入睡,早上醒来,天光已经大亮,我似乎错过我传说中的喀湖日出。 湖水很凉,但洗漱还不成问题,只是不应当使用肥皂和牙膏等物。偶尔一两只红嘴的乌鸦飞过(似乎更像曾经在电视里见过的渡鸦)。在湖边散步的感觉很好,除了公路上偶尔经过的汽车,一切都那么安逸。 这里几乎没有树,所有的山峰都平展展的点缀着一些矮草。这里很落后,昨夜大约22:00就停止了发电,更不用说什么余兴节目了,唯一感到现代的东西是餐厅墙上的那部IC卡电话。和那三个老外在一起却因为语言不通变得索然无味,倒还是自己闲逛比较舒服。虽然主要的旅游项目是登山和环湖徒步。但是昨夜的低温告诉我,凭借现有的装备要求登山或者探寻雪线几乎等于自杀而环湖根据徒步,根据藏羚羊的计算要用11天的时间,在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我的边防证到期了,现在似乎只给2天的时间,我不想再这个时期在边境地区惹什么麻烦。于是我不能上红旗拉普,而去塔县也因此变得没有可能。我决定返回喀什,休整一天之后开始返程回家。就是说在喀湖的边上,我已经结束了新疆之行。 从早上九点到11点,喀湖已经变换了4种颜色,但是一般的相机是无法拍到的——太阳就在你的正前方。只能欣赏,把这多彩的湖留在心里。笔丢了,可能是在喀湖。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正如我曾经教G.对她朋友说的,我也将对闻少爷说:由于我过于激动,将你的笔留在了帕米尔高原那壮丽的山水间。实在是非常的遗憾 G.法国姑娘,在上海某名牌大学读本科。身高约175CM,长圆脸,栗色头发,褐色眼球。汉语讲得很好,尚可以讲流利的英语,似乎还有西班牙语和日语等。好像还是个专业的摄影师。 在我决定返回喀什之后,就与这个法国人滞留在喀湖。 喀湖的中午阳光很好。12:00早过了,班车还没有来,坐在营地的石阶上一边欣赏喀湖的美景,一边与当地人和法国人一起聊着语法、汉字、民族、宗教、齐达内、希拉克、美帝,很有意思。直到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 13:10 班车来了,我们收拾东西起身走向景区大门,看见两个近来的外国人之后,班车竟然开走了。实在可恶,在确认班车消失在山角后面之后,我们无奈——很明显,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这是我最不愿意发生的事。藏羚羊上说喀什到塔县每天一班车,当地人讲半小时或一个半小时之后还有一班,听谁的?不知道。干脆拍照。10分钟之后,我们决定沿公路下行,这样我们是在前进(虽然这里到喀什有200公里),重要的是即使班车来了,我们也可以在公路上拦下它。 漫步在帕米尔高原,感觉很奇妙。身边是喀湖和公格尔久别山,身后是幕士塔格峰。天湛蓝湛蓝的,高远深邃。湖滩被棕红色的矮草覆盖着,湖水在阳光下反射着青色、蓝色、绿色的光。几头小牛在湖滩上懒懒的吃着草。我们向下走着,胡乱的聊着天,数着地面计算里程的号码。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班车,甚至没有任何一种车。太阳依旧照着,雪山依旧陪伴着,公路上静极了,偶尔一只乌鸦飞过之外就只听见我们自己的脚步声。 也许是高山反应的作用吧,女孩子累了,不停的喝水。我记得她曾经说,昨晚有很明显的心跳。虽然三千余米的高度并没有妨碍我吸烟,我还是决定在2:30休息。 2:30 在几次拦车的努力失败之后,我们在一个干燥的地方坐下休息。周围没有水源,只有高高的山、板结的土地和枯死的草。女孩吃了些馕和冷肉,我不得不告诉她,水不多了 要尽量少喝水,否则我们将很快体会到大山残酷的一面。虽然我说的很轻松,甚至玩笑说实在没有车可以露营,我有全部的装备(但我知道装备不足以应付夜间的低温)。很明显的,这些话对女孩心理产生了影响,她拒绝继续前进要求返回营地。 3:15 上坡的路要难走的多,也许是我们体力消耗太大的原因,3:30我们再次休息。女孩显得疲惫不堪,我也很累,两个小时的下坡路走的很轻松,但是我忘记了上山真的不容易。 终于来了一部车,兴奋。这是一部运羊的解放卡车,车厢里有一位老者照管牲口,驾驶室里除司机外只有副驾。讲好价钱50元/人后,司机答应将我们送到喀什。车走得很慢,在不伦口副驾下车了,狭小的驾驶室里些许宽松了些。 司机是个很憨厚的维族人,大约40岁左右,只懂得一点点汉语基本上无法交流。大概为了弥补这一遗憾,竟然聪明的放了一盘维族歌曲来听。尽管解放卡车的音响效果是在无法恭维,但是小女孩依然很兴奋,方才的疲惫不堪完全被抛在了脑后。这也难怪,我想我们应该都是第一次和当地人如此的“零距离接触”——脚下是一只温顺的小羊和一个装着小猫的蛇皮袋,小猫在袋子里不停的抗议。身边是憨厚的维族司机,为我们播放这个地方优美的音乐。后面的车厢里还有几十头同样可爱的羊儿,时不时地咩咩两声。对了,还有一头毛驴和一头小牛,不时烦躁的垛跺脚喊上两嗓子。而窗外就是美丽的帕米尔高原,浑浊的塔什库尔干河奔流在几十米深的河谷里。这种以前只在电视中见到过的景象如今竟然置身其中,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让人亢奋的感觉。神奇的帕米尔高原。 女孩忽然有些咳嗽,随着车行时间的延伸,感冒的症状愈发的明显了。劝她吃药却无论如何不肯,只说没事。 5:00 盖孜哨口,我们下车验证。中国外运的车队也等在路边,看上去像是油田用的大型设备,长长的车队每部车装载一个零件,蔚为壮观。我们的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他要吃饭。虽然还是早上吃了一点东西可我还是不饿,分不太清楚这算不算高山反应,在家的时候一天不吃饭也是经常的事。女孩也只吃了一个梨,感冒的症状更加明显了。 5:30 车继续走,依旧在山里转,但女孩却不如刚才那般兴奋,看得出她很不舒服。 6:00 又一次停车,司机去后面摆弄那些牲口。我向女孩解释了“矜持”一词之后送了她六瓶藿香正气水——这是我带的唯一对症的药物。而且很认真的向这个小老外指出:第一,这是中药,是若干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植物混合而成的。第二,很难喝,很多中国人自己都不喜欢这股味道。当然还告诉她用法和用量。 7:30 车子停在一座桥边不走了。司机让我们下车,帮我们拦下另一辆车后,把我们的车费交给了他们。那是一辆白色的皮卡,我们坐在后面。车行很快,时速基本在百公里以上,可我们离喀什还很远。 9:20 我们终于回到了喀什色满宾馆。重新开回房间后我独自去吃饭倒是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小馆子。出色满宾馆右转,沿人民西路步行约10分钟有一个叫“昆仑清真饭馆”的小店,店铺很干净,老板是个地道的维族人,大约50多岁的样子,待人极热情而且汉语讲的不错。得知我从天津来后,极力推荐他的“拉赫曼”(拉面),一尝之下味道绝佳,又叫一碗。却说换一个吧,于是亲自下厨忙碌半天端出一盘炒面,味道更佳,比天津的新疆饭馆卖的强出百倍,且很便宜,两分合计只有7元。吃的绝饱,连声称好。临走老板亲自送出大门,连嘱下次再来给你做馄饨。顺便指出门上“混沌”二字应为“馄饨”。 11:00 回宾馆洗澡,看电视写日记,准备睡觉。
作者:access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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