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发地点：湖北 武汉 | 云南 红河 1日自助游 | 同行人数：0人 | ||
| 文章类型：游记 | 出游时间：2005年5月22日-5月23日 | 人均费用：0元 | ||
| 出游类型：自助游 | 享受级别：体验生活，苦中带乐 | red 提供 | ||
| 交通工具：火车为主 | 目的景点：云南 红河 碧色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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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下了一个多星期的雨，又见到阳光，眼前一片鲜亮，心情大畅。在楼梯口，我遇到旋子，刚想张口，却听到她说，“别跟我说天气，要说，到碧色寨再说。” 哦，碧色寨。的确是一个清新的名词，许多时候，忘记这是一个地方。这些年来，旋子不停地行走在滇越铁路。“那些法国式的老房子和时钟，属于黄色红色，却没有青色，不是开玩笑吧？”发出这样的疑问并不奇怪，假如这不是一个车站，那么会被人记住的又会是什么呢？任何一个到过碧色寨的人，都会发现，这里裸露的红土多过绿色的植被，乱石山包多过树木，可是它却叫“碧色寨”？ 有个三流的武侠小说家，叫司马紫烟的，写过一本三流的武侠小说叫《环剑争辉》，在其第九章说到“碧色寨”：这是一个汉苗瑶族杂居的小市集，名叫碧色寨，大抵系贩药材的行商在此休息，所以倒颇为热闹。恩，看其眼光也到符合三流的标准，因为这是汗彝杂居的地方，即便是作为集散地，也是在火车开通之后的事情。我想司马紫烟只是冲着“碧色寨”三个字去的，宛如我的抵达一样。 从昆明到碧色寨，需要的不只是几个小时的车程，甚至也不是穿越那400多公里的铁轨，更多需要是，揣摩那自1910年以来“惶若隔世”的心轨，那可不是品100多年的“芝华士”——而依旧是不变的轨迹，不变的时钟，不变的老房子，不变的信号灯…… 沿着铁轨，我和旋子分别占据一边，身体摇摆，寻找某中平衡。以前，与她到来的是谁？我是不是在重复着他的方式？或者说，更遥远的时候，谁和谁又来过？在这些石头上，我的影像跟谁重叠？是法国人方苏雅吗？还是蔡鄂？或者是那个伺机搞谋杀的凶手？…… 我经常怀疑那些关于碧色寨遥远记忆，因为哪太充满了异国情调，刻意得令人向往，而真实亦发被遮掩得深却，这个时候，毋宁相信这样的一个传说：碧色寨车站的建造，得益一场反铁路的修建运动——蒙自一群乡绅反对铁路穿越当地——假如铁路来临就会惊扰他们的祖宗占据他们的良田掠夺他们的财产，当时的设计者方苏雅弃蒙自饶北而修，碧色寨就这样出现在工程图纸上，而后，它被文字和影像所记录在世界各地被人谈及。 火车的鸣笛声宣告着一个工业时代的到来，1910年，已经在云南学堂上高中的熊庆来听到来自昆明火车南站的嘶叫声，它沿着铁路，朝着自己的家乡，经过碧色寨，逶迤南下，抵达越南。大清帝国的南大门就这样被撕碎了，这是任何人力和木棍都无法抵挡的钢铁之物，它带来了速度、力量……重要的是，它所带来的新观念。在这片土地上，一定有许多东西将被改变。3年之后，熊庆来坐上这趟列车，途径越南，远卜比利时。 27年之后，时年44岁的熊庆来已经名满天下，为了赶任云南大学校长一职，他取道天津、南京、上海，转香港，绕越南，经海防、河内，再次乘滇越铁路的小火车到达昆明。 一路上，熊庆来所看到的家乡，早已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地方。 曾任云南省教育厅长的龚自知先生曾在文中记述下这样的场景：“有一铁路，同国内外通邮，也比较方便。国内报纸、刊物、书籍、科学仪器、文教用品，日渐输入云南，……电影业，西医新药业，也在昆明逐步成长。当时火车票便宜得连普通大众都能享受。云南由于滇越铁路交通，昆明早期西式建筑，大都模仿法国式。建筑材料，逐步掺用水泥。有的房屋用花砖铺地，磁砖镶浴室，红木做地板、墙板，人们开始吃面包……有的还喝汽水、啤酒、咖啡，当然，这些都是从铁路进口的。” 如同碧色寨车站建造犹如一个法国式浪漫玩笑一样，在火车所到之地，无不类外地沾染了法国气息。尽管碧色寨那些法式建筑的黄墙红瓦早已斑驳，半开着的百叶窗已无昔日的风姿，哥卢士酒吧已变成农家堆粮的仓库，网球场变成晒谷场……可是，那些红瓦、黄墙却依旧在风中招眼。 在碧色寨的法式建筑里，是最适合来瓶云南红的，坐在一个爬满葡萄藤的园子里，又有故事滋生。1950年代，一群被下放的知识分子在蒙自县一个名叫芷村的小火车站附近的一幢废旧的法国式庭院里，见到生长在那里的紫色葡萄藤，结的果实当地人叫“紫葡萄”，法国人在云南修筑铁路时，沿途建起教堂和种植法国酿酒葡萄名种“玫瑰蜜”。接着他们还发现凡是滇越铁路旁的法式建筑里，都有这种葡萄藤。后来经证实，那些葡萄藤居然是法国纯种酿酒葡萄！于是，他们将葡萄枝条剪下，埋在他们所在的农场——这也是后来酿造“云南红”的葡萄树。 多年以后，当我和恋人一起走进昆明同人街的酒吧或咖啡馆，寻找一种法国情怀时而不得时，却在碧色寨无意间感觉到了，从我们抵达这一刻开始，便植根于法国文化之中。 是啊，老黑格尔在德国一直无法想象的法国方式，从他踏上法国街道的一瞬间开始，就明白了！同样是德国人的本雅明一头扎进法国街道，便是数年，由街道及人，他笔下的法国，比之故乡伯林，要斑斓有趣得多。我想，要是本雅明有机会来到中国，沿着滇越铁路走走，他一定会惊叹这样的文化融和，写下《铁轨下葡萄酒》之类的著作。 的确，我见到的碧色寨，不是一个模仿和翻修的碧色寨，在深邃的时空中，它一直停留在这里，嘲笑着那些着装鲜亮或者光彩四溢的建筑。碧色寨的秘密和异国风情如同那不知何时停止的时钟一样，不被外人所知。在那一刻，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站在车站的中央，我幻想着列车把我带走，我想进入它的心脏，探究一番。 铅华洗尽。只留下纯粹的颜色。当黄昏失去颜色的时候，周围只剩下了黄的亮，我们的身影印记在房墙上，这个时候，上帝看到我们牵手走过。走下山，踏着零碎的石子，周遍有鸟鸣虫叫，有一个声音这样说：如果我带你走，你会怎样？ 周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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