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凤凰
 

生如夏花原创作品，不经本人同意不得转贴

7月24日
 

睡到中午起，退房，到长途车站。欲坐午后两点半的直达大巴去凤凰，每天只有早八点半和午后两点半这两班车去凤凰。（也可以乘晚上六点多的火车去吉首，再转乘汽车至凤凰，但是到达凤凰会很晚。）因为去得迟，票子是最后一个，座位也是最后。山路崎岖，车子在路上左右摇摆着，甚是颠簸，身边皆是鸟语，孤独上路。尽管从昨天起便一直在睡，不缺睡眠，但还是快被摇睡。司机放了动感十足的迪厅曲来听，我还有了些许精神。天色黄昏，终抵凤凰。全程约五个半小时。
 

下车来，腿脚皆麻，没缓过神呢，就被一群妇女蜂拥而上紧紧包围，各自力荐着她们的客栈。我早已委托张国旅的土家小哥在凤凰定了客栈。打过电话去，客栈老板的话我几乎听不懂，让他来接，对方犹豫，我言可为其报销打车之费，不多时便来一人接我去。哦，这里打车起步价是3元。
 

入住的是“醉山水客栈”，呵呵，伊醉凤凰山水间，不再思蜀啊！木头的吊脚楼，房间临江，沱江就在脚下静静地流淌。空调，独立卫浴，包下来60一天。这屋还有一狭长的露台，两把竹椅，夜里可以在此赏风景。一下子我便爱上这里了。耳畔有时隐时现的山歌轻荡……
 

坐在露台上，江对岸，几个女人在用木捶洗衣，也不知是谁在唱山歌，小虫跟着和曲。哦，这里的黄昏是如此静谧。我向往的感觉找到了。蓦然间仿佛与喧嚣的城市彻底作别。人有的时候会在内心深处对某种境界有与生俱来的眷恋，一旦遇到了，时间就停止了。
 

肚子唱了空城计，背上小包，沿临江的老街慢慢前行，各色的酒吧多得令我瞠目，最后驻足一瑶食店进去，靠江边的位置坐下来，点了当地名吃——血粑鸭（血粑是鸭血和糯米制成的，再和鸭肉同炒），不知名的野菜（怪怪的酸涩，难吃），边城酸菜汤（野葱切碎晒干，腌制再配以豆腐做汤，开胃美味）。临江而食，忽然发现江边有一小小乌篷船，里边是三五个土家阿妹，她们在唱山歌给江上泛舟的客人。哦，我黄昏时分听的山歌都源于此。
 

哦，一个人游走在路上做独行侠的状态倘非美景美食，真会寂寞。现在临江听山歌，看乌篷船，品瑶家菜，感觉挺好的。
 

小店的食客不多，有一数码拍照的小男生正在独食，看他模样很书生气，遂主动攀谈，问他这里的苗寨怎样去游……聊天得知，他是吉大中文毕业的，先是在长春作了编辑，讨厌朝九晚五的生活，就辞职了。来了凤凰靠给游人拍数码照片赚银子，积够盘缠就去西藏。每到一地，靠打工维持生计。他说，游走行进的生活充满了变化，吸引着他一路漂泊……哦，这类游走族，已经很难适应大都市纷繁的生活。他们的状态闲散悠闲，无拘无束。看着他那张年轻的未脱学生气的脸，我无言。我不喜欢这样无根的漂泊感。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一个安全有温暖的家在等待着我回。
 

与这个小男生作别，月黑风高，凭记忆摸回客栈，沿岸的特色酒吧很吸引人，真想进去小酌，因为刚到此地，怕迟归，找不到家，有险，唉，刚学了一个学期的跆拳道，身手不如大脸猫，独自一人不敢进去买醉，遂放弃此念。在老街上看着导游正赶着驻足风景的客人在小巷里匆匆而过，想想自己的悠然真是幸福。
 

回客栈洗了衣服，冲了澡，在露台上的竹椅坐下，细细品着酸梅汤，听着对岸飘过来的葫芦丝曲，那曲声悠扬地在沱江上荡着，让我浑然不觉自己是他乡客，似乎一直在这样的山谷里生活。
 

犬吠时起时伏，江两岸灯火很少，偶见一些客栈的灯笼如萤火虫般。古城安静下来。
 

凤凰太美了，语言和相机都无法表达她的韵味和风情。唯有我们的心灵才能体味得到这尘世外的静谧，悠然，淳朴。
 

7月25日
 

朝阳未升，朝露犹醒。雄鸡竟然报晓，从睡梦中醒来，踱于露台。哦，此地人真是勤劳，一打渔老翁，一放鹅老汉都在沱江上荡舟哩！江对岸有几个女子用木捶敲打着洗衣，再仔细看洗的是客栈里的睡单，原来我们游客用的被子床单都是沱江水洗的啊！哦，怪不得我昨夜睡梦里是那样的安稳香甜，原来周遭都染着沱江的气息。
 

太阳升起，请客栈老板的儿子做我的向导，老板说，小孩子没事情做的，这一天陪我，不用给银子，只要给饭吃给出路费就行。我感动啊！西南人这样好！帮了人还不收费。
 

我们同去苗寨。这个中学都没毕业的孩子陪我一起吃了早餐——大碗米线。我们坐小面的去岩砬窠苗寨。这个苗寨距离著名的黄丝桥古城只有200多米。一进寨门，首先迎接我们的是身着苗族服装的少女们动听的民歌。尽管她们唱的歌词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一大碗苗家自酿的糯米酒下肚，使你不觉中想看一看苗家的生活现状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苗寨是村寨自己开发的，原汁原味，人还不算开化，十分纯朴。
 

门票50元，我有导游证可以免票，向导小孩儿说在寨子外等我，呵呵，问他进过苗寨否，他说带客人来都是在外等，我怎能那样小气，掏了50元买了门票让他同往。后来细心一看票，不是国家的票据，无定价，哦，真是该讲讲价钱。转念，就算为寨子里的小孩子捐款了。我们参观了苗寨的村居，还一同被苗妹带去荡竹筏，之后在表演场看苗家节目，我不经意间看到我的向导与苗寨守门的负责人一同消失在树背后，不多时那孩子就又坐我身边，我忽然明白了，这孩子带我来在门票上赚了，他是完全不必买票的。哈哈！虽然看明，也不曾挑破，因为，人家凭什么白陪游一天呢？！总该有点小钱赚赚。
 

不知不觉中午了，肚子在唱歌，节目还没结束，喊来苗妹，告诉找苗家用餐。在苗妹的引领下来到一户苗家，完全称得上古朴。住宅是用木板和石头搭建而成。由于常常用柴火做饭、熏肉、取暖，房子里大抵上都留下些烟熏的痕迹。我还看到了织布机和古老的银饰。
 

两个老阿妈对我们热情招呼，苗妹告诉我们5元钱是4菜一汤，10元钱就是6菜一汤，三荤三素。我定了10元的餐食。苗家阿妈很快就做好了美味佳肴，非常丰富，味道也好。饱饱的美美的大吃一顿，同时惊诧这里餐食的便宜。
 

早晨出游时忘记穿长袖衣，在苗家寨子里游走，顶着烈日，哦，肩头和脖子、脸颊处都晒得痒痒的，肩头火烧火燎，旧病又犯。我是见不得太阳的人，日光性皮炎让我很难与阳光亲密接吻。成黑妹不怕，嘿嘿，游走的痕迹嘛！就怕起疙瘩痒得难耐。
 

午后又跟随苗妹去了寨子里的情人桥，边走边听她讲苗人弄蛊的故事。游完苗寨，我们坐摩的到长途车站，坐上中巴回凤凰。
 

我们在凤凰的老街乱荡，太阳晒啊，没兴致再去逛荡，买了水果坐上环保电瓶车回客栈。冲了澡便午睡。一觉到黄昏，天也凉爽了，去寻老板的儿子陪我晚餐，反正一个人也吃饭也不得趣，老板说孩子去中坝游泳了，我一路寻去，在水边喊他上来，他跟个落汤鸡似的，我们一起去土家小吃店，他说两人能选的菜毕竟有限，不如再喊来两个游人分账共餐多点几道菜，呵呵，我不好意思去喊路人，他胆子大，挨个去拦，但是由于我们的晚餐太迟，路人都吃过了饭。只得我两人用餐了。点了4菜1汤，吃得很可口。这少年边吃边讲述着跟随父母四处奔波的生活，小小年纪竟也算是转战南北，升起几分怜意。
 

7月26日
 

       凌晨一点左右，短信扰我醒来，迷糊着双眼看信：“大庆地震了。”短短数字让我觉得是在玩笑，回：“搞没搞错？刚刚凌晨，就不让姐姐好梦？”又收信：“天地良心，决无戏言。大街上全是人，你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看。”
 

一瞬间，我手脚顿凉，心紧缩在一起，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着拨通家里电话，听到爱人平静的声音才缓过些神来，又给老妈致电，也平安。心方落地。还想给知心大姐致电，怕搅扰了，作罢。
 

那一瞬间如死去的感觉顷刻让我明白，儿子爱人父母都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因不知家里具体情况，一直没能合眼。天边鱼肚白的时候，我在露台坐着遥想着远方的亲友……
 

7月27日
 

在凤凰，根本不需要任何导游，只须在纵横交错的老街上漫无边际地走着，小城的故事就会逐渐地向我们展开，已逝年华的流年碎影便会重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在凤凰，我似乎与生命直接进行了一次简短的对话，对生命多了一层更深的感悟，凤凰告诉我一个曾经有过的年代，一个曾经有过的生活，
 

     应该说，读过沈从文的小说再来凤凰，或者去过凤凰重新来读沈从文的小说，都会对凤凰多一层体贴的认识，能够在文字的背后，在凤凰的日常生活中捕捉到细腻而微妙的东西。
 

我终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巷拐角处找到了沈先生的故居，这是一座小小的湘西四合院，主房里摆放着沈先生的胸象，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书房，将近一个世纪之前，沈先生就诞生在那间素朴的卧室里，诞生在那张老式的雕花木床上。书房中摆放着从北京的旧居拉来的书桌，这是一张普通的老式木桌，中间镶嵌着暗白色的大理石桌面，正是在这张书桌上，走出了翠翠，走出了三三，走出了那些明眸皓齿的湘西妹子。在两边的厢房里，分别陈列着沈先生各个年代的不同文本和手稿，以及生平事迹与照片。
 

坐上午后两点半回张家界的直达大巴，黄昏时已是人在张市的街头。
 

夜里的航班，再踏新的旅途。海航联程，飞西安再飞西宁。折扣很低，去青藏高原看美丽的青海湖。
 

后记：开学了，我又回到了我生活工作的地方，又开始了我的城市的市井生活。每天经过红绿灯时，看到匆匆而过的车水马龙，我的心总是回到那遥远的凤凰。所有的世俗在我的眼里都变得渺小起来。凤凰，是我心灵的归宿。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是
我的联系方式： [email protected]
是否已聘请导游： 否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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