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游记

2002.Oct.3

终于天亮了，今天可以结束漫长的水上旅程，回到岸上。因为前方就是我们水上旅程的终点——山城重庆。

清晨的江面雾气蒙蒙，天已经很亮了，岸边还是灰蒙蒙，不甚清晰，让我初步体验到这才是到雾都重庆。

上午9时，轮船抵达重庆。突然发现江水怎么在不知不觉变得很干净，水色呈现绿色，难道长江水在重庆段还是清澈的？似乎不太可能。转眼一想，重庆位于嘉陵江和长江两江交汇处，而嘉陵江上游水土保持理想，因此水质清澈干净，而长江则自金沙江就开始变黄。重庆码头——朝天宫码头位于嘉陵江流域范围内，因此在不知不觉中从长江进入到嘉陵江，水自然也由黄变清，只是放眼远望，大约在100米开外出明显有一条分水线，一侧清一侧黄，那里就是两江交汇处，黄水和清水在那里交融，混合，斗争，但最终作为支流的嘉陵江到底还是不能抗衡主流长江，被长江同化，变成黄江水滚滚东流。

轮船停站靠岸，这时天下起了毛毛细雨，山城重庆笼罩在一片烟雨蒙蒙之中，远处近处的景观都看不甚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告诉人们重庆即将举办一个大型的国际性会议。

我所了解的重庆，大多数是从《红岩》小说中知道的。初步了解是：山多、路险、人口众多，现在作为西部大开发中唯一一个直辖市，重庆挟水陆空的便利交通，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将来三峡大坝建成蓄水后，万吨级的巨轮可以从长江入海口直达重庆港，将为重庆带来巨大的活力。

弃船登岸，原来的乘客需要拾阶百米才能乘坐公共汽车，现在只须花费2元/位乘座小型电缆提升机，只需1~2分钟就可到达车站口。我们一行三人乘公交汽车来到重庆的中心区：解放碑，这里是重庆的商业区，高楼林立，商场众多，但我们无暇其他，唯一的要求是找一个地方填饱我们那饥肠辘辘的肚子。

前方有一家“家乐福”，凭经验大型超市门口一般有饮食供应，当然家乐福也不例外。因为下雨，家乐福还为每一位顾客准备了一个雨伞袋，可谓费劲心机。我们就在家乐福解决了早餐问题，我要了一碗银耳羹和一个春卷外带几只包子，消费4元。早餐后女游友又去超市进行采购，补充回程路上的给养，我还要去成都，不能带太多东西。

采购完毕，打车来到游友们预定的酒店——海德大酒店。这是一间四星级的酒店，硬件设施非常齐全，看来两位游友在这里可以有一个良好的休整，而我则必须继续赶路，我的旅程。我在酒店内稍事休息，看看电视，这时我们才知道一些国内国际上的新闻，美国和伊拉克还没有真正动武，而我国的体坛健儿则在韩国釜山正打的热火朝天，在亚运会场上争金夺银，已经取得金牌总数过半百的优良成绩，将韩日两国远远抛在身后，有的项目我国运动员是狂扫一片，不给对手以喘息的机会，是真是大快人心。

12时，我整装出发，同学将我送到酒店门口，我们挥手告别，同样我也将挥手告别山城重庆。背包时一不小心，将背带拉出一个裂口，下次一定要注意。

搭乘公共汽车来到重庆火车站，长途车站和火车站仅一路之隔，在汽车站购买重庆——成都车票一张，票价78+2元。几分钟后就登车出发，再见山城。

重庆和成都有成渝铁路和成渝高速公路相连接，但时间相差很大，火车要行走十几个小时，而汽车只须耗时4~5个小时，而且成渝高速是全程高速，非常安全。

13：10分，汽车驶出重庆站，行驶在重庆城区，之后就进入崇山峻岭之中，虽然是高速公路，也不是笔直大道一条，有很多拐弯，只是拐弯程度没有特别厉害，拐弯随山势而变，两侧都是高耸的大山，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这种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出入重庆将是一件多么艰难而又危险的事情，无怪李白面对蜀道发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感叹。但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的历史，现在重庆境内的大多数乡村都已通上公路，通讯也已经覆盖大多数，连比较偏远的山区都能接收到无线信号。沿途不时可以见到“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发布的各种广告，可以想象无线通讯的覆盖程度。

雨停了，天渐渐放晴。车厢内明显感到有些热，这时冷气及时送上，顿时感到舒适异常，好舒服！我贪婪地欣赏窗外的景色，觉得当地的气温应该比较热，果然，不久后我就看到只有在热带或亚热带才会生长的香蕉和芭蕉。当地居民的生活水平怎样不甚了解，但单从居民住房的状况看不甚理想，许多房子是用黄泥砖砌出的，屋顶简单铺上黑瓦，偶尔会有一栋或两栋马赛克外墙的楼房映入眼帘，唯一的共性是几乎家家户户屋顶上都支有一个大白锅，此地因为居于崇山之中，电视信号无法清晰接收，故家家户户利用卫星接受天线接受电视信号。

山区的农作物基本上相同，一般都是地瓜、烟叶、玉米、水稻、魔芋以及柑橘等，山民的经济生活条件应该不甚理想。

汽车继续在巴山蜀水见行驶，渐渐的山势开始平缓，高度也没有刚出重庆时那样高耸，我想大概要进入成都平原了。果然随着山势的平缓，高山不见了，汽车终于冲出了绵绵群山，眼前豁然开朗，迎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四川盆地（成都平原）。

四川盆地由于秦国时李冰父子在成都东北部修建了著名的都江堰水利枢纽，从此彻底改变了四川盆地以往下鱼涝灾，无雨旱灾的自然状况，成为沃野千里，旱涝保收，国富民丰的福地，世称天府之国。

汽车奔驰在沃野千里的大地上，感觉和在家乡江苏长江中下游平原没有两样，公路两旁种植着各种庄稼，玉米、水稻、地瓜、甜菜等，当然还看到许多塑料大棚，应该种植着反季节蔬菜和瓜果。当地的民房有两层楼的也有三层楼的，许多房子外墙贴有马赛克，显得比较新。这里的房顶很少见到白色大锅，可能村村通有线电视的成果。

进入成都市，第一个印象就是比较脏。天虽然是晴的，但始终感觉是雾蒙蒙的，特别是天边好像浮着一层浓浓的灰雾。进入城区，才感到成都的确让人觉得脏，所有的树叶不是绿的，而是灰绿色，多数楼房或房屋也是灰色，只有新建的建筑才呈现鲜艳明快的色彩。成都的绿化程度很高，街道两旁都种有常绿植物，空气也比较清新，按照这样的绿化水平，城市应该十分干净才是，特别是树叶应该呈现碧绿色才对，但为什么呈现灰绿色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到站了，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是拿到车票。我已经知道我的车票在四川大学英语系的学生手中，但我不知道四川大学在哪里，我先询问两位警察，警察热心地为我指示路线，我按照他们的指点来到车站，这时川大学生打来电话，告诉我如何乘车，并约定见面地点，我们相约在川大北大门见面。问明川大的乘车方向，我跳上一辆公共汽车。成都的公共汽车站牌站名字特别小，而且汽车也不停在站牌旁，座了几站后就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也看不清下一站是哪里。我只好让售票员到站叫我一声，她回我一声，结果当时我忘了将手机耳机取下，没有听清楚，让她重复一遍，结果她就提高嗓门说到，戴着耳机当然听不清，之后唧唧咕咕嘴里嘟囔着听不清楚的话，我猜想她一定是用四川话说我，我猛然觉得耳戴耳机，赶紧取下，我还是没有听清，但我知道是自己理亏，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能仔细看着过往的车站站牌，生怕坐过站。幸好，到站时那位售票员还是提醒好到站下车，尽管心理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要谢谢那位售票员。

四川大学位于成都市东南方，是由原四川大学、四川科技大学、华西医科大学合并的，目前在校生超过1万人。17：20分，我来到川大北门，北门附近有很多人，还有许多学生以校门为背景照相，我大体看了看，好象没有等我的学生，我打电话，没有接听，于是我就发了一封手机信息，就在校门口安心等待。10分钟，20分钟，一个小时，没有人来接我，也没有电话或短信，我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或者走错，我询问门卫川大是否有几个北门，答云，川大有几个大门，但只有一个北门。我只好继续等待，终于19：20分，有一位学生匆匆走到我面前，我问他是否是张鹏，得到确认后我彻底放心了。随同张鹏一同进校园，随便询问张鹏川大的一些消息。张鹏本人是吉林长春人，长春我十几年前曾经去过，当然现在一定发生很大变化。

川大的确很大，从校门走到张鹏他们宿舍步行需半个多小时，据张鹏介绍，他们的宿舍是整个川大最旧的一栋宿舍。

四个人一间，公共洗手间和盥洗间，因为是二楼，地势很低，故楼道内阴暗，潮湿。宿舍内到还干净，书籍特别多。因为夜间有蚊子，每个床都挂着蚊帐，显得房子愈加狭小，但作为学生也别无选择。

最重要的车票终于落实，我邀请张彭和他的两位同学一同外出吃晚餐，我一天只吃了顿早餐，简直饿坏了。我们几个人一同找到一家餐馆，到四川自然必须吃火锅。我还没有吃过正正经经的四川火锅，但四川火锅的麻辣厉害却早有耳闻，我提出要一个鸳鸯火锅，这样我也可以品尝一下真正的四川火锅。

大概是大师傅体谅我这个外来客，或者我很快入乡随俗，开始我还只是吃清汤料，但清汤料的确不过瘾，我抵挡不住麻辣的诱惑，下箸取食红汤中的食料，小心夹取一块慢慢防入口中，慢慢咀嚼，一股又麻又辣的感觉渐渐从口中蔓延开来，开始感到舌根及口腔内壁渐渐失去知觉，只感到有一中麻的感觉，但熬过这一阶段后，我渐渐开始适应那种即麻又辣的感觉，汗水和鼻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这是人所不能控制的。

席间，我提到成都的初步印象是太脏，不干净，特别是灰色的树叶。张鹏给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知道唐代大诗人杜甫在成都曾写下一手脍炙人口的律诗《春夜喜雨》，说明成都极少下大雨或暴雨，而平时所下的一般都是毛毛细雨，毛毛细雨可以给土地一渗透式的滋润，同时也可以净化空气，将空气中的灰土附着着而沉淀，但这些附着的灰土落到树叶上或建筑物上，就不会再流淌到地面上，这样天长日久，灰土层层累积在树叶上，就将绿色的树叶变成灰绿色。所以说尽管成都绿化很好，空气也很清洁，但由于没有大雨的冲刷，树叶上的灰土永远不会被冲洗掉。这也解了我心中的一个疑问。

酒足饭饱后，时间已经到了23：30，回到学校休息。（川大有招待所，但由于水电学院有校庆，招待所没有房间。）

姚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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