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赣北/徽南/新安江 (江西南昌上饶风景区 15日自助游)

T176次，黄昏六点，列车驶出北京西客站，夕阳已落入心中，夜之灯再一次闪烁在黑暗的夜幕、闪烁在奔腾的列车车窗外。大地飞驰着、夜空讴歌……

11月17号从北京到南昌的火车晚点一个小时（8：50）到达，车站还挺气派，坐2路内环线公交车到抚河散步，吃了一碗辣罗卜干豆腐脑。天空阴晴参半，气温舒适。我一个人顺着抚河步行，江南三大名楼之中的滕王阁就这样不小心落入了我的眼帘。它巍峨雄伟地矗立于眼前，这座有1300年历史的建筑重建维修达28次之多，有多少文人墨客曾抚栏远眺，怀壮思古，年轻又才华横溢的初唐四杰（扬炯、卢照邻、骆宾王）之王勃（650~676）因赋一曲《滕王阁序》，愈加使这座楼名垂千古。文以传楼，楼以文名，黄鹤楼的崔颢，岳阳楼的范仲淹、杜甫，颧雀楼的王之焕，金陵凤凰台的李白……在这些历史的文化长河里，这些著名的景点正是点缀在江河两岸，可以让我们一路追寻而去……

在南昌市，赣江与抚河交汇的东岸就是滕王阁，江的上游是南昌大桥，下游是现代化的斜拉八一大桥。阁的背景是一幢幢当代大厦与高楼，反衬出这幢古代建筑的品味与精良，它们的可观性与审美性是现代建筑无法超越的，并具不具可比性。

似乎面临所有的大江大河，都是一派苍莽之景象，江水浩浩荡荡，我躺在江边的草坪上，望着滕王阁的瓦绿柱红，晒着冬日的太阳，身心暖暖洋洋……

关于滕王阁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呢，据说当年：王勃由江宁溯流而上，船行马当遇阻，马当神竟违背天规，私下里泄露“机密”，告以“明日阎都督大宴宾客滕王阁上，汝可参与此会，吾当助风一帆”。于是，逆水七百里，一叶扁舟直撞滕王阁下。不速之客王勃，正当少年气盛；阎都督本意欲借机让自家快婿一显身手，但也不免委蛇表演一番，如请座上诸君，自报奋勇，当从挥毫；王勃不谙官场应酬的内幕，竟然假戏真做起来。都督听说王勃拔了头筹，满怀不悦，却也不便发作，只得暗中命下人逐句报来。破题数言，他听了捻须微笑，并未在意，后来，发现王勃诗思如潮，文不加点，便渐渐坐不住了，待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骈句出，闻之大惊失色，欣然折腰下拜，表达了破格的礼遇。

北边一公里就是南昌港（与同行人汇合），我们背着包打听了第二天的出船情况。听说鄱阳湖的水位骤减，船都有停航，不知去芜城鸟岛的计划能否如愿。

天色已黑，我们走入滕王阁的台基，突然灯火全部亮起，刹时间，我们象是外来使者身处皇宫大殿，周边金壁辉煌，真不愧是江南第一楼。主楼里有两个管理员把守着，我们进不去，不过已是很好。此时周边无人，依楼远眺，江面似幻若梦，真象阁上的匾上所描“飞阁流丹，下临无地”。

在洗马池的步行街，陪同伴吃了生日“八味面”，喝了桂花酒。

18日是一个雨天。
头夜没睡好，又被蚊子咬，等去到港口，惟一的一艘船已离开。我建议去汽车站改坐汽车，同伴还想再住一天。下午二点，雨停了。

在滕王阁的平台处，向几个游客询要门票欲作收集之用，可是他（她）们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觉得我会拿旧票混进去，我跟本就没想着要进去，这时来了一队人马还有讲解的导游，听着听着就不知不觉被这帮人卷带了进去。

主楼第一层一进正堂就是一幅关于王勃传说的壁画。第二层是“人杰图”，原来江西大出名人，比如什么黄庭坚、曾巩、严嵩、晏殊、张道龄、王安石、扬万里、詹天佑等等。第三层是汤显祖《牡丹亭》壁画，据说他的这一出元剧当年就在滕王阁上演一炮而红。第四层是“地灵图”，上绘有井岗山、庐山、三清山、石钟山、鄱阳湖等江西的名山名川。第五层有歌舞伎壁画，也有真的古装歌舞表演台，可惜情节曲调比较媚俗。最让我喜欢的是滕王阁四围挂的一些牌匾，它们有着一种无形的历史文化价值。

在正阁最顶端是苏东坡浑正圆润又有力道的“腾王阁”三个大字字迹。下面是米芾的“东引欧风”。再下面是怀素的狂草“瑰伟绝特”笔迹。再下面是毛泽东笔迹“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滕王阁真让我们尽兴，晴空下的滕王阁高大华丽气度不凡，阴云下的滕王阁烟云迷蒙，雨中的滕王阁似幻似真，夜幕里的滕王阁闪亮辉煌，就连我们的睡梦也是在滕王阁的一处静隅。
从大殿里出来，正是下班时候，我们一路步行中山路、百花洲、杏花楼、孺子路、佑民街、长途汽车站、广场（广场的八一纪念碑正在维修，它的高度将再次增加，远远望去已不似碑而更象一幢大楼了）。最后寻到了绳金塔，它是南昌市最高的古建筑，位于猪子街，我们在外围转了一圈。又落起雨来……

19日晨雨中走出滕王阁宾馆和滕王阁。第三次来到南昌港，前两次大厅空无一人；今天也只有零散的乘客，携着家什被席之类。上了船，全是当地人，男女老少五六十个，船长长得竟然象张艺谋。

我们的终点是二百公里之外属上饶管辖的波阳县，因为今年江西雨水少，现又是枯水季，所以鄱阳湖的水量较以往少很多，船行一路露有许多的沙湖，走走停停，因为遇浅滩即需要慢速行驶，这一慢，这条水路就走了7个小时。船票是46元，和公路班车的价钱是一样的，但时间会减少到3小时。但水路自有水路的吸引。

水路渐行开阔，烟雨迷离，雾气湿气扑面而来，站在窄小的甲板上一会儿衣服就湿透了，成群的欧鸟在岛屿上飞来飞去。

因为有雾和雨，我们取消了去观鸟的计划。
到波阳，一个落后零乱的小镇子，下船买了雨衣，走了好远的路才找到餐馆，赶快卫生间、洗手、进餐。这里人把“黄辣丁”叫做“黄丫头”。

下午五点到波阳汽车站赶上最后一班去景德镇的车，票价15元，80公里。
雾气更重了。公路展新而笔直，一个半小时后景德镇新汽车站，买了一张市地图，按图打电话比较了几家宾馆的住宿价格，最后决定住在了中心地带78元一晚的“体育宾馆”。晚餐在附近的休闲广场，吃了剁鱼头、蜂蜜南瓜糊和当地的茯株豆腐。

20日中午起床，退房进餐后打的士车到古窑博物馆，这里的出租车全部是当地产的小昌河，从车窗外望去的昌河桥与昌河，映在青山与灰雾中，秀美迤俪，两岸的植物色彩层次更叠，饱满又雅致。
本想再去湖田古窑遗址，又怕赶不上去婺源的车，最后还是决定去景德镇的里村汽车站前往婺源的紫阳镇。
可惜就这样离开了中国最有名的瓷都。景德镇与佛山与朱仙镇与汉口并列为中国的四大古镇，不过曾经繁华昌盛的造瓷之景早已削弱，新中国成立后的十大瓷厂现也改制或解体。
再次乘车80公里，15元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往紫阳镇。路过了思溪、延村，还有甲路古驿道，赋春鸳鸯湖。听说这个鸳鸯湖在深冬季节会有成千对野生鸳鸯飞来湖上戏水，很多景德镇准备新婚的人都会来这里拍婚纱照。一路还见到了平日只在图片里看到的徽派民居，这让我惊喜。只是黑白两色的房屋怎么一点也不会令人视觉生厌？也许关键在于屋角的雕饰和门面的凿刻，还有一些文字图案繁简得当，整体结构错落有致，如此一片片的墨瓦洁墙或隐或现在青山绿水中岂有不美之说。
到了紫阳镇，我们下车又赶去二十公里之外的清华镇，车票4元。因为感觉紫阳镇没什么好玩，后来看地图也确是如此，镇上有博物馆和虎滩漂流，还有朱熹之井，儿时记忆中的那句“黎明即起，撒扫庭除……”原是出自朱熹之笔啊。理学大师的江西后代们也秉承了不逾矩的本色人生。

一条石子街横贯清华古镇，镇东面有一条叫不上名字的河，河上有一座 “彩虹桥”，它是北宋年的民间作品，桥名因一首唐诗而命名“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桥墩货真价实，而且建造科学实用，六个大石墩上分别有六个木亭，连接亭与亭之间的就叫做廊。资料上说这是中国最美的廊桥，那程阳风雨桥、安济桥又排第几呢？也许那些是侗族人的作品，而这就叫做汉族造桥第一美吧。那河北赵县的赵州桥岂不更美更古更实用？无端地去排一些什么之最之大，无非是有一个心理满足和看点或注目的焦点。
守彩虹桥的是一对夫妇，讲起有关桥的细节与历史典故是如数家珍，他们兼卖一些书籍食品日用品之类，并承包了这座桥三十年的使用权。夜幕漆黑，雨若有若无，男主人持手电送我们走出长长窄窄的里弄，街面上异常安静，只有几个小朋友在嬉闹玩耍，因而显出这个镇子愈加的闲适与一种延续的活力。
夜宿清华宾馆，房间不错，折扣打得很低，60元。

雨终于停在了21日。
11：15走出了清华镇，过了一座72年建造的清华大桥，它和我的年龄几乎一样年青，但石栏早已是斑斑驳驳。小石子路才走出两公里就是烂泥路了，正巧遇见一辆去浙源的客货两用小卡车。登上货箱，再一次“飘大厢”。赣北之风吹着，小狮子高兴得哈哈大笑，我们坐在一堆面粉袋上，不一会就蹭成面粉人了。走了十一公里，我们在往浙源和沱川的叉路口跳下了车，给了司机三元钱。
接着徒步，满目的山山水水，隔一段路程就会有一簇集中在一起的村子，河道上古樟蔽目，银杏参天，华冠顶云。松、柏、毛竹、槠树、杉树和秋茶之花到处都是，木桥石墩亦是随处可见，碧水幽幽，青山绕水。
有一点比较奇怪，在很久以前社会不发达，人们生活得很艰苦，可是居民房屋的建筑却很精美，外墙上不仅有细腻唯美的工笔彩绘，格调不艳不浮，檐顶上的墨瓦砌得更是逸动灵飞，屋内有些人家也是精雕细刻。穿叉在村子里的建筑偶尔也会有几幢新房，磁砖帖面，可是颇显生硬。现代人更讲究实际与实用，而审美却置于意识与情趣之后了。问村上的人，他们似乎也更喜欢新房的方便与好，竟管起一幢新房子价钱要远远高出老房。
徒步十四公里来到了“千里来龙归大范，一堂山水养沱川”的沱川乡，它分为河东与河西两乡。安排好住地后，我们步行半小时又到了篁村，这里全村余姓。明清出过高官，有“始基甲第”“川西翰院”字迹的祠堂，有清时上大夫木桥，也有古银杏树、红豆杉、八百年罗汉松……我们和一当地小学老师闲聊，天色渐黑，他在院子里砍下的成堆松枝散发出橡皮擦的味道，又甜又苦，红豆杉的小豆果也落了一地……

22号的地点更换在理坑：天心桥、古井、云溪别墅、操场蓝球、水流、摄影游客……

23号这一天起得很早，六点钟随着宿主“余地主”夫妇的破中巴踏上了去浙源的又一日行程。车里坐满了初三学生，他们由老师带队去婺源县参加英语比赛。孩子们好高兴，叽叽喳喳的，有几个不适应路途颠簸的学生拉开窗使劲在那儿呕吐。天色渐渐打开，雾环在山上公路上和植物间，黎明前的穿行充满了梦的感觉。昨夜的梦里真的有那些精细华丽的木雕，梦里的清晰和眼前如此朦胧的现实之境似两幅迥然而怪异的交叉的画轴，不知是从梦里走入生活，还是由旅途走入的梦境。
再一次到达往浙源乡的叉路口，我们告别余氏夫妇，再次开始徒步四公里。公鸡在寒冷的空气里喔喔叫，田地里的霜意和氤氲的空间一样白茫茫一片，炊烟亦是。偶有早起的人，可以听见漱口的声音，婴孩的哭叫。太阳一点点从雾后升起，呈现出一个釉白色的瓷盘。小路两侧的树叶上，有晶莹的露珠不小心坠落，它们的坠落在我眼中即欢快又忧伤。
迷离的路啊，这迷离的人生……
快入浙源乡时，一尊龙心塔矗立于河畔，河上蒸腾着飘渺的烟气，倒影着塔与白色的太阳。远处黑瓦白墙的房屋更是隐隐现现叠叠重重。这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透明无色又充满逼厌之感，可在我的内心，有什么东西竟那么鲜明，较之彩虹的色彩更为炫丽也更为诡谲。而我的生命也是如此矛盾如此冲突如此强烈如此变幻，我肩上所负重的东西怎么比得上爱情的受累。
一个温暖的上午，我们沐浴着太阳在路上争吵又合好。在浙源，竟遇到前两天在卡车上同行的面粉的女主人，我们走进的餐馆正是她家的餐馆。
在浙源看到似圆盘一样一块块经过加工的木材被装车运走，不知为何物，问后才知原是油茶树上的种籽榨油后留下来的渣子，然后加工压缩成饼状，也叫“茶子饼”，它们可以用来做肥料，甚至也可以做洗衣粉的原料。
下午沿着青石板路翻山到段莘乡，这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沉重的包让我大汗淋漓。半山腰上，有一暂不使用的石房，周围一片开阔的草坪，我们拥抱小睡，只有鸟在周围啁鸣。
三个小时后终于翻到山脚下，这里有坞头村与中村。夜空，可以看见北斗七星，老樟树黑压压地守在村口。一路不必用手电，月光下发亮的白石板送我们进村。

24号又有一天很好的阳光，睡到将近中午起床。每天醒来的第一眼，我总会有一瞬的惶惑，我得回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不停地变换着旅馆与住地。房价越来越低，条件当然也是越来越差，秋衣秋裤贴身穿了一周不换，真难受。吃了一路的荷包约鲤鱼到是并不令人生厌，江西菜也咸也辣，口味一般。
中午一点坐上去江湾镇的车。晓起是婺源东线的旅游精华，不过这里稍有名气一点的村子都会向游客收取门票的。
晓起分上晓起村和下晓起村，两个村落之间隔出五百来米，这里四面环山二水相绕，有光绪年间的桥，有精细的砖雕木刻，我们住在一幢光线晕暗的老屋，里面到处是木桌木椅条幅锦旗古玩字画，这座老屋是一幢清代的古民居，叫“礼耕堂”，称得上是大户人家，门楣上的砖刻有着精细到顶极的雕工。下晓起村则老樟蔽日，嵩年桥斑驳陆离，这里有江泽民的祖屋“江氏祠堂”。

25日，伴着老屋的钟声睡了一宿，高大的老房子幽暗阴凉，晌午的游客三三两两，家犬也游来荡去，要不就横在青石板上，眼里露着气定神闲的目光。
我们的这趟旅行非常悠闲，即使徒步也不是特累。
中午从晓起走到江湾，中途经过富村小歇。一路秋意深深，段莘河上白鸭戏水，小村落映在山间、点在古树的后面。
2001年5月的时候，江泽民曾来这里视察，江湾小学的师生有幸和江爷爷在一起。小学建得很棒，学校后面有一普通人家也因江的光顾而蓬荜生辉。
江湾镇继续在改建当中，于当地的百姓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于我们这些旅游人来看，怕是原味丧失不少。
旅馆的窗后是房舍和青山，夕阳西下，河岸上的芒草在暮色中闪耀着银白色的光晕。
似乎这里的每个村子，在历代都出过什么官人名人，村里的人把家谱族谱都摆出来以供类似我们这样的人追根寻迹。

26日，肚子痛得要死，接下来就要进入安徽省了，新安江的徒步怎么走？
沐在这样的阳光下就是幸福的温暖的，我还要去求得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在这趟青山绿水的路上，我的生命在飞扬。

赣皖两省交界的山叫大鄣山，从江西的江湾到安徽的黄山屯溪区有六十多公里，车价13元。
再从屯溪汽车站坐到29公里外的歙县时，天已黑，小雨来临，往车站附近的古关住宿一条街找到一家住地。晚餐在歙县的夜市吃，之后游新街老街大夫弟等等。
离歙县西边不远，有着著名的黟县，宏村与西递是我一直都很想去的地方，可是小同伴说它们被北京的一家公司承包，门票很高，不去也好，而我们行走的方向是东。歙县我们也没有好好的玩，对于那些我喜欢的砚他也不感兴趣。安徽的歙砚、广东的端砚、河南的澄泥砚、甘南的洮砚可是中国的四大名砚。

27日从歙县的渔梁古坝开始徒步。浦口是三条江水汇流的地方，我们一路往东，顺着新安江经过一个个村落：雄村、南源口、坑口、樟潭、绵潭。绵潭是枇杷之乡，到这个村子时天色将黑，可是这里只有一家旅馆，小小的黑黑的，除了光板木床什么也没有，只有两个从千岛湖过来收旧凳子的浙江女人住在这儿。小狮子到村子里找到了一辆三轮摩托车，11公里的路程要25元钱，按平日的价只是15块，可是没办法，价讲不下来，谁让他“拿”着我们呢，要换到是江西人就不会这样哄抬价格。行安徽一路对当地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好，要是说不好评价江西人的性情，可至少他们在生硬和冷漠中透着中庸，也不会贪占小便宜，而安徽人又俗又烦又小气。
深渡是新安江上的一个港口，明天我们将从这乘船而下。
夜宿的黎明宾馆很舒适，房价让砍到40元，洗澡水又热水量又大，这是一路上洗得最好的一次澡。

28日
从长江黄河到珠江赣江，从金沙江大渡河又到太湖洞庭鄱阳，从新安江水库段莘水库密云官厅水库又到沪沽湖洱海邛海牛奶海，还有羊卓雍纳木措青海湖泯江雅鲁藏步江，还有塔里木河喀纳斯湖孔雀河……中国的水域似我脉管里的血脉，在所有阴晴雨雾的天色下浩浩渺渺，荡气回肠。
从安徽深渡码头起程至浙江境内的淳安有68公里的水路。新安江江水流入水库后就支流纵横，整个呈放射状。航道时宽时窄、弯弯折折，水质碧绿清澈。我们坐的客船分三等价钱，一等20元，二等15元，三等13元，乘客并不是很多。
渐行岛屿渐多，岛上松林密布，水面千舟百舸。此湖在地图上只有一点点，且名为“新安江水库”，而此水库气势如海，波烟浩淼。
淳安市离杭州一百七十来公里，它仍然属杭州管辖，因为旅游代动这一原因，它发展得很好。淳安市被千岛包围，小城干净，方便，这里的的士竟然一块钱一个人，叫人怎么都不敢相信，直到七八个人都这么说，我们就坐了一次，果真如此。的士就是这里的公交车，要是顺路的客人还可以一起搭载，机时司机的收入也一点不比其它城市同行的低。
住在“旅游码头”附近的“淳安宾馆”，开馆的是一对教师夫妇，知书识礼，颇能体现浙江人的性情。房价被小狮子坎到50元，房间特别干净，床单被褥温暖洁白。

29日又是睡到上午，我们的旅行越来越散漫了，这充吻合了我的个性。旅程也越来越没有计划了，不仅没计划还充满了变化。同伴一会说去那儿，一会又说去那儿，因为他变得太快索性最后我就全听他的了，任凭他把主意改来改去，反正去哪里都可以都没问题。钱就这样被我们一路腐败，越来越少。
前方所要到达的地方被他一路走一路变，我也无所谓了，就是这样最好，分开与相会是必然的，启程与到达的终点往往是同一个地方，我知道真正的洒脱是来自于心灵的洒脱。
本来要去桐庐再沿富春江走，到汽车站买的却是去建德的票；到了建德本想去看八卦田，可是又买了去金华的票；到了金华又想去宁波或舟山群岛的沈家门，可等他计谋了好一会的决定却是去杭州方向——这种形势竟然也是我们旅途的开心之处。

建德也叫新安江市，孟浩然曾有诗云《宿建德江》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来了金华才知，金华不仅有著名的金华火腿，它还是李渔和艾青的故里呢。在元代以前金华一带也叫做婺州，金华戏也叫做婺剧。

30号匆忙买了从金华去杭州的火车票。过安检时，同伴被工作人员叫住查看身份证。想来蹊跷，不知为何偏要盘查他的证件，后来越想越可笑，原来他的打扮和样子的确象个匪徒，哈哈，他的胡子是我不许他刮的。

12月2日是环着西湖度过的。阳光温温暖暖，远空有一些徘徊的雾气，水天交界的地方朦朦胧胧。三瀛洲象是境外之岛，苏堤、白堤、扬公堤上游人如织，历来的文人墨客给西湖沉积了太多太多无形财富，举步皆景，抬眼入画，附拾皆诗。秋天的西湖、夕阳下的西湖更是色润丰富、含情饱满，松鼠追逐着松鼠，鸟儿嬉戏着鸟儿，天上有争飞的风筝，水里有鱼儿愉悦的波痕，雷峰塔、保淑塔、未来世界三塔遥遥对峙。西湖十景不仅倒背如流，还亲身行走。三潭印月、花港观鱼、柳浪闻莺、南屏晚钟、平湖秋月、曲院风荷、阮墩环碧、西冷印社、苏堤春晓、断桥残雪。古人所言：“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
白居易诗“未能抛得杭州老，一半勾留是此湖”。
苏轼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元朝诗人尹廷高亦为雷峰塔留诗“烟光山色淡溟蒙，千尺浮图兀倚空。湖上画船归欲尽，孤峰犹带夕阳红”。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