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大车,两辆越野车,我们离开迪坎村,几辆车从村尽头足有三四十厘米厚的尘土路上呼啸而过,掀起漫天的尘土。
便是在这场“尘土浴”中,我们又续上了“寻找楼兰人后裔”最关键的一段———楼兰。一行人便这样浩浩荡荡驶向罗布泊。
此行,我们的关键词只有三个:罗布泊、楼兰、辛格尔。
“救命泉”的找寻
道路崎岖,但比我们事先预料的仍要好很多,沿着低矮的库鲁克塔格山谷,我们基本行走在有路的地方,但如果没有向导,仍然会迷路,白克力知道这一路上三个甜水泉的具体位置,一直以来,那三眼泉水都是行走在这一路旅者的“救命泉”。这也是我们此行需要的一个资料,由户外旅行领队阿木清楚地标出三个甜水泉的地理坐标方位及公里路程,给旅行者一些必要的指导。
下午15时40分,我们到达了惟一有人居住的地方:梧桐沟铁矿。十几辆大的工程车一字排开,看起来这个矿规模不算小。
这个地方仅有的一个小餐馆简陋极了,来自安徽的老板很不容易见到外面来的人,看到我们,显得很兴奋。但经我们询问之后,决定吃自带的方便面,这个小饭馆简单得只有两三种菜,卫生状况很是可疑,这是我们决定放弃在此地吃饭的主要原因。
17:10,我们找到了第一眼泉:琼吐斯布拉克(咸水泉),向导白克力告诉我们,在距离咸水泉不远的地方,有一眼甜水泉。车前行没多久,就看到了大棵的红柳、沙包和干枯的芦苇。
我们在干枯的芦苇丛中寻找了二十分钟,白克力非常遗憾地宣布,现在是缺水期,泉水已经干了,到了春季或者秋季,水应该是有的。
我们的车一路狂奔,如乘风破浪之势,此时天色已晚,我们必须得找地方露宿了。
“香格里拉”的诱惑
夜风凛冽地刮,气温骤降,我们的车在小山群里打转,此处地图上的名称是帕尔干乔喀山(海拔1400米),距迪坎村198公里,已在若羌县境内。这个四周被小山团团围住的山坳就是今晚我们露宿之地了,此时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19:20。
缩手缩脚地拿出做饭的家什,天黑,风大,末了只是草草煮了方便面迅速吃了便睡了。
毕竟是十一月的荒原之夜,来时带了两个睡袋,仍难抵从单薄帐篷外袭击进来的冷气。困冻交加,听风声,想楼兰,天就这样亮了。
由于时间关系,没能找到第二眼泉,第三眼泉却很轻易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早晨9:30,我们停在一个叫绿庄碱泉的地方吃早餐。此处四面红色小山环绕,无风无尘,的确是一个温馨的逗留之地。白克力指着前方不远处:“第三个泉,宝龙泉(也叫绿庄宝泉)。”
继续上路,阿克布拉克(第四眼泉)的到来让我们激动,这是我们行进了近三十个小时的路程中最美的地方,一条宽阔的河床,芳草萋萋,百鸟翻飞,黄羊飞快地消失在草丛,层叠的岩岸中有涓涓细流渗出,野骆驼崭新的脚印印在湿润的泥土地上,或许前一分钟,它还在这里散步?
正午的阳光洒满了身心,我们在此地停留了太久的时间,一路的荒芜,阿克布拉克这时是众人心里的“香格里拉”,它充满激情,美不胜收。“如果时间允许,在这里住几天也是不错的享受。”这个念头来去迅速,但却极认真地从心里划过。
再向前走,是著名的雅丹地貌,楼兰已然在望了。
荒原的艰难行进
四十公里路走了三个小时,行进的艰难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的物探车在前面探路,奈何所向无敌的奔驰物探车,在此地纵有十八般武艺也难施展,以每小时十五公里的时速艰难前进。
荒原上有大垛密集的高大沙包,一棵高大笔直的胡杨木斜横在路边,足有半米长的直径裸露着。可以想象,这里曾经是一片茂密森林,高大的胡杨密密匝匝,而眼前,一片死寂的荒原上,看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宽大车辙压过的尘土上,有骆驼和黄羊新鲜的蹄印。
透明、纯净,犹如橙色水晶在淡薄的云彩中穿行,此时的落日,是罗布荒原上惟一绝美的风景,这是我从不曾见过的落日。
到达楼兰的路程过于遥远而艰难,车停在楼兰栅栏外的时候,我的心,没有丝毫激动。月仍是皎洁的。我们在楼兰的废墟里行走,同行记者的笛声在前方隐约响起,如水般月光缓慢流过荒原上的废墟。
楼兰附近的雅丹地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