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备忘录
出发地点:未关联 |
内蒙古 锡林郭勒 民俗浩特 游记 |
同行人数:0人 |
文章类型:游记 |
出游时间:未添加 |
人均费用:0元 |
出游类型:自助游 |
享受级别:体验生活,苦中带乐 |
爱自由旅游网自游人 (VIP) 提供 |
交通工具:火车为主 |
目的景点:内蒙古 锡林郭勒 民俗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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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备忘录
内蒙备忘录
行走内蒙是九年前的这个时候,初夏。 翻翻当时的日记,发黄的页面上也只有寥寥几行提纲携领的涂鸦草字;然而还是让我想起了那次游走中的一些断断续续的章节。有的情节很快乐,虽然时隔九年,也依旧可以让我想着想着就乐出声来。 那是种直截了当的快乐,现在已经渐少,这让我感觉索然。其实衡量一个人心理年龄是否苍老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你还拥有多少直截了当的快乐? 这段回忆让我不得不如此自嘲一番:即便人们如何期望自己还能够同年轻存在点勾肩搭背的联系——比如把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划分开来,也一样是自我安慰自我欺骗且毫不奏效的可笑方法。 想起王家卫巅峰之作《东邪西毒》里的一句台词:对于痛苦,我们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有时候快乐也是一样。 八十岁的时候我肯定没有现在的记忆力了,因此,我决定为未来老态龙钟的非一郎切实做些事情,比如我要回忆并写下我的内蒙备忘录。 这个目的冠冕堂皇且看上去极富远瞻性,事实上却是自欺欺人。我写内蒙备忘录的原因很简单:让非典给逼的。这叫做且顾眼下:一头闷在家里徒劳地转磨的驴子,只好将从前的游走之路重新洒投在石碾之上,转着圈把以前的经历再磨一遍,顺便在恍惚中抬头看看那一片似乎从来就是很遥远的蓝天。
一、突然来了一个念头
突然来了一个念头 空空的没有目的
这是崔健的一句歌词,要知道那个时候唱崔健的歌和今天玩婚外恋一样时髦并且还觉得自己十分前卫。年轻的时候稀里糊涂地觉得前卫是个很有进步意义的褒义词,现在才知道:腐烂的东西借尸还魂后披上时尚的包装,一样可以再度前卫。 扯远了扯远了,刚开头就扯远了。我还真害怕我的八十岁:现在就如此啰嗦,八十岁的时候还不得变成唐僧他爹的爹?! 言归正传。 这两句歌词就是某一个暖洋洋的下午我和女朋友Y的状态:来了个念头,想逃出大学校园出门走走,没有目的——只要远点就好,不管是什么地方。 经常这样,要不我怎么老觉得我们是一脚踩空的一代人呢! 找了其余四个一脚踩空的人一起出去踩,分别是:同班女同学皮皮、韩国女孩金、师弟大胃、民族学院学美术不学民族的伟。 六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苦苦地寻找目的。找到了——原来我们最近感觉都太憋屈,需要找个尽可能宽阔点的地方溜达溜达。 那就去草原吧,草原够宽阔。 内蒙有草原。 那就去内蒙吧。 内蒙哪呀? 管它哪儿呀!远点就好。 二连浩特够远吧? 那好,明天我去买六张去二连浩特的火车票。
二、第一站是派出所
那年头没网络,也就没有什么旅游功略。信马由缰自然就变成唯一的自助游方式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Y经常在闲极无聊的时候说:咱们去坐火车吧! 干吗? 走走呗! 走哪儿? 走哪儿算哪儿呗! 那好,那就挑个每站都停的慢车,看哪个小站顺眼就哪儿下,如何? 好!
这回还好,还有个目的地叫二连浩特——虽然目的地最终可以给我们提供什么样的目的事实上我们根本一无所知。 火车上找人唠嗑儿,听了一箩筐中国人经二连浩特去俄罗斯闯荡的故事。俄罗斯一例被描绘成冒险家的乐园,挣钱容易得就像是在草原上割草一样;挣钱倒是容易可想把钱带回内地就很难了,不是被俄罗斯黑社会黑上就是被蒙古车匪路霸一锅端,好不容易过了二连,也猫不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躺在软卧车厢而是横在铁路路基下,并且脖子上的脑袋也不翼而飞了。 末了说客们的故事统一到一个正版的劝告上来:到了二连千万不要和任何人发生争执,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大家觉得这些个故事毫不新鲜,且故事的结尾还起不到安定人心的作用,于是开始打拖拉机。
列车驶入荒原之后我们几个就安静了。没有村庄、没有庄稼、没有树、没有羊群。其实除了渐渐沙漠化的草原以外什么都没有。这种什么也没有的感觉在那个时候非常贴合我们这些眼高手低的年轻人的心。要不,崔健怎么可能凭着那首《一无所有》变成所谓的中国摇滚大元帅呢?
在二连浩特下了火车,从检票口出站的时候却傻了眼:从这里出站不但要检查车票,还要检查边境证!理由是二连距离国境线只有几公里之遥。 我们不但没有边境证,还带了一个外国人——韩国金妹妹。结果,一瓢凉水兜头泼下来:两个边防警察将我们六个请进派出所审讯。 我们坐在桌子的下首;上首两人,一位负责威严地询问,另一位拿个小本本将对话记载下来。 审讯结果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几个来旅游的大学生罢了。 既然验明正身且不执行枪决的话就应该把我们给放了吧? 答案是没门儿,理由是二连又不是旅游区,没事大老远你们跑这儿来干吗? 我们没想干嘛,就想溜达溜达。 溜达溜达?北京有故宫有长城有天安门有天坛的,哪一个不比这里好溜达? 这个问题反问的毫不高明,糟糕的是口若悬河的非一郎同学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给这厮讲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去溜达他说的那些他很想去溜达并且他认为那才是值得溜达的地方。 我也只好反问:那您的意思是说我们想叛国,出逃到外蒙古?即使是叛逃干嘛不跳进海里游过太平洋投奔美帝国主义,反而选择还远远不如中国的蒙古? 其实这个问题反问的也毫不高明,有意思的是这厮居然也没有什么话好反驳,只好继续努力地保持威严,绷着脸一副很辛苦的模样。
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始换招儿:使软的。 警察大人,您看我们这样子也不会是出逃的对吧? 警察叔叔没吱声,继续辛苦地绷着脸。 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吧? 不行!你们没有边境证! 我们这不是不知道嘛! 他看了看韩国金。 她是留学生,同学,我女朋友是她的汉语老师。 年纪轻轻的就搞恋爱,你们大学生都怎么回事呀?! 我晕!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这厮跑题也跑的太离谱了吧?敢情是职业病:逮着一个人就想好好教育教育,让对方从灵魂深处反省反省! 您就放我们出去吧! 这厮居然乐了:放别人出去也不能放你出去! 为什么?——事实上我反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还暗骂了一句你奶奶的! 你瞧你穿的,好端端的裤子非要割几个破洞,有钱搞对象没钱买裤子呀? Y听到这句话,在旁边笑得直抹眼泪儿。 ——上帝知道,这时候非一郎杀了这厮的心都有了!
继续磨嘴皮子: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大老远来一趟就参观了一下你们的派出所吧? 警察松了口气:实在是不行,你们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这句话让我摸不着头脑,难道除了没有边境证并且带了一个韩国人以外还有别的原因? 警察手指一指将我眉毛的感叹号拉直成惊叹号,并且一次性地让我彻底沉默了——他指了指日历,日历上写着六月四号。
人民警察还是很善良的,他们免费给我们提供开水和方便面,并且很大方地打开会议室的窗户,让我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看窗外的二连。
我还是憋不住,等绷脸的警察出去后同那个负责记载的小警察套磁,小警察看来加入革命队伍的时间不够长,因此还没有及时建立起高度的原则性,他犹豫了一小会儿终于答应我们可以去火车站的站台上转悠转悠。 国际列车要在二连浩特更换轮对,看样子那辆北京开往乌兰巴托的列车要在车站上逗留一段时间了。我钻进了卧铺车厢。 马上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一个外蒙古老喇嘛,一身金色的长袍,正慈祥地注视着我的眼睛。下午的阳光从车窗斜射进来,老喇嘛的身上隐隐地泛着一圈柔和的金光。 他不懂汉语,我只好指了指自己的相机。得到他的允许后,我给他拍摄了几张肖像。女朋友Y跑上车将老喇嘛从车厢里牵出来,和大家一起合影。 老喇嘛始终是从容不迫地微笑着。
站台上坐着一位气质上佳的中年妇女,和她攀谈了几句后才知道她是蒙古驻中国使馆的工作人员。她说如果我们几个想去蒙古玩可以给她留下通讯地址,等她述职回京后给我们发邀请函。 我刚掏出日记本就被两个便衣揪住了。 就这样,我们又被抓回派出所。绷脸警察的脸绷得更加平整了:别以为你们耍点小动作我们警察就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车站上一半人都是我们的便衣! 这句话不由得让我觉得我们六个简直就是特务。 于是,我们再也不可能走出这间派出所了。
三、筷子与钉耙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被押送上返回北京的火车。待遇很不错:不用买票,坐在空荡荡的餐车里,并且还被特派了一个孔武有力的警察,这叫一个安全! 我问警察:您是负责把我们押回北京呢,还是离开二连浩特就还我们自由? 警察答:下一站就是赛汗塔拉,距二连有几十公里,一样有草原。从赛汗塔拉开始,你们爱去哪儿溜达就去哪儿溜达。 虽然我们根本就是头一回听见赛汗塔拉这个地名,还是集体决定就从赛汗塔拉下车。 走出车站,直奔草原。 先是被草原上的夯土民居给吸引住了:随意的曲线造型,在经年的风沙过后整个小屋的曲线更加模棱两可,没有具体的走势和概念。不由得想起著名现代建筑大师勒·柯布西耶的朗香教堂。估计他老人家要是看到了眼前的民居,立马就会垂头丧气:原来草原上的人们早已随意挥洒地用模棱两可的曲线营造了很多名不见经传的玲珑小屋了。 走出小屋的遮挡,眼前呈现的就是一根笔直的没有尽头的天际线,唯一从天际线上突兀出来的就是几顶毡房和一大片的羊群。这就是足够宽阔的草原了吧! 六个人亢奋起来,二连遭遇的闷气一泻而出,荡然无存……
看见一个孩子拿着猪八戒式的钉耙在草原上使劲地扒拉着,钉耙过处,一簇又一簇的草被连着草根拔了起来。奇怪的是小孩并不要这些草,他只是检查了一番自己的钉耙,间或从钉耙上捋下一根丝状的什么东西后就继续扒拉。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呀?这样扒拉慢慢地不把草原都给毁了嘛!——同伴们不禁纳闷起来。 问不清楚,只好盯着小孩的动作看。良久,终于明白了。 小孩是在扒拉发菜!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股子极其无聊的数字谐音寓意从南方波及到整个中国:车号要168,门牌要8686,手机号要8888;一个原本空洞无意义的数字被谐上“发”字的发音后开始变成昂贵的商品。一时间这个无聊的游戏横扫大江南北。单从这个角度而言,中国人就并没有根除迷信思想,也没有很高的整体趣味。 让他们躁钱去吧,似乎也无可厚非。但是,一根细如发丝的浅黑色的并且刚好还没有毒的寄生植物,因为名叫“发菜”就变成了广东人趋之若鹜的盘中餐。那道菜是否有营养是否可以称之为佳肴我不知道——我没有吃过,但群起而食之的结果是:整个草原开始和一根根细如发丝的玩意儿牢牢地联系上了。 广东人要吃,不停地吃,发菜就要被供应,不停地供应。经济发达的地区完全可以通过经济手段影响并左右经济落后地区的某些行为:于是发菜最终变成了涸泽而渔的对象。 发菜是牢牢寄生在草根上的植物,一耙子下去,无论是否有发菜进账,几根草就被连根撅起。一盘发菜二十根总得有吧?那么吃掉一盘发菜就等于吃掉了一小块原本生机勃勃的草原。小小发菜的涸泽而渔,变成了对于整个草原的涸泽而渔!——可笑的是,整个草原牺牲的起因仅仅是源于一个数字的无聊游戏! 偌大一个广州,偌大一个广东省…… 无数的宴席,无数双筷子…… 我算不清:要多长时间,广东省的人们会将一块相当于广东省面积的草原最终吃成沙漠。 你们手中的筷子,就是草原上的钉耙!
(又——据说前些年广东省流行吃一种小鸟的肾。一只小鸟的肾能有多大?这是个更加直接具象的换算,一小盘鸟肾就是一大堆鸟的尸体,也就是更大一堆本该死掉的虫子。朋友说这种鸟多来自广西,最后的结果是:广西的这种鸟几近灭绝!现在肆意中国几个城市的SARS病毒的起因还没有科学的定论,有一个说法也是源于广东人的吃遍天下无敌手。果真如此,SARS对于广东的惩罚还算小的。如果草原都变成了沙漠,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看不见一只鸟,请问你们还能制造出一种吉祥好听的谐音说词,号召你的子孙去吃砂子和泥土吗?)
四、赛汗塔拉的狂饮
觅得一领毡房,大家钻进去尝了一点手抓羊肉。结果大家更饿了。 安顿好住处,找餐馆吃饭。 我要喝酒,大胃也要——大胃那个时候还颇以摇滚青年自居,喜欢抱把吉它坐在马路牙子上扯开嗓子唱中国火,眼睛在过往美女的身上乱摸。短时间内也没有美女搭他这茬儿,结果大胃往往是越唱越上火。这厮自打画过米开朗基罗的大卫石膏素描肖像后,频繁地觉得自己的下巴和眼睛酷似大卫,于是自称大卫。鉴于该厮一贯胃口良好,我们遂称之为大胃。 老板说:我们这里时兴喝赛汗白。 要了一瓶,一看标签,五十六度!好家伙,和北京二锅头有一拚。 皮皮是女中豪杰,喝了几杯。Y和金是一点也不喝的,伟并不是个豪放的人,也就湿了湿嘴唇。一瓶酒让我和大胃喝光了。喝光之后的结果是:我和大胃的舌头直了,头也大了。 居然又要了一瓶。Y也丝毫不拦着我。 喝光之后走路画蛇,且小便不能自理。大胃更惨,狂吐不已。 后来我想了想,也就在那个年龄我们才有资格如此狂饮。 狂饮后的大胃在明天会给我们上演一段精彩的搞笑故事,是以不得不搞搞伏笔。
五、锡林郭勒的沙暴
第二天我依然头晕,大胃的眼神也很难聚焦到一个点上来;于是领导变成了Y。Y说东乌西乌据说是内蒙最好的草原,我们去锡林郭勒吧! 我们就去锡盟,幻想着可以看见风吹草低现牛羊的风景。
班车在草原上心无旁骛一个劲地前进,浑然不管一路如画的风景。我忍不住了,大喊停车。 司机停车,我跑下车拍照。 如此几次,司机终于搞明白原来我不是尿急。当我再一次高喊停车的时候,司机也终于让我搞明白了这是班车,不是旅游巴士——他依旧自顾自地猛踩油门。 我只好央浼同伴继续扮尿急。 最后的结果是:车上所有其他人都以为自己遇见了六个超级肾虚的家伙们。
锡盟的民族味道很浓郁,很多小摊点卖着各式各样的蒙古族玩意儿。Y看中了一双小马靴,赖着不肯走。当我掏钱的时候,她眦牙一笑,将马头靴从脚上退下来交还给摊主,头也不回地跑到下一个摊点去了…… 有不少人是从草原深处骑马来赶集的,他们信手将马拴在了电线杆旁。这让我羡慕不已。早在童年的时候我就渴望自己能有一匹马,这样别人骑着自行车上学的时候我就可以骑着马。至于马的口粮我那时候也有了很周密的筹划:把它放在学校的操场上即可。 我围着马转,觉得马鞍子非常漂亮,就选好角度拍摄了一张。(洗出来之后才发觉效果很不错,后来还有一家杂志社的编辑看见了讨要这张底片。)
安顿好住宿后,伟忽然提出要返校,理由是他觉得这一趟出行非常不值得:先是被扔进派出所,然后是坐车,喝酒。我却坚持要将行走进行到底。 Y就为难了:伟是她约来的朋友,而我是她的男朋友;让伟独自返校或者让我委屈自己止步行走都不好。 Y劝我返校。她劝我返校的时候却分明是一副想要继续行走的表情。 我坚持说你应该做做伟的工作。 我们争执,继而吵架。然后我从Y的手中接过四百块钱,一个人向着茫茫无边的草原深处徒步走去。
我走了很久很久,攀上一个遮挡视线的高坡,眼前豁然开朗。一条不知名的河流铺陈着一根动人的曲线,让这块草原变成了沃土。 风渐渐地大了起来,风吹草底现牛羊的景观就在眼前! 我伸展开双臂,声嘶力竭地长吼了一声。
我忽然发现自己不能承受这样一个遗憾:就是眼前的美丽景象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我的Y不在。 山坡上适时地爬过来一辆班车,我快步上前截住它,返回锡盟。找到我的同伴,给他们讲述前路上伸手可及的风景。 同伴们终于决定继续行程。
我们在高坡上俯瞰整个草原,继而一头扎进她的体腔...... 风越来越大。 忽然,远方出现了一大块垂直而起的雄伟的黑幕,无边无际地向我们所在的方向猛扑过来。这块黑幕高大的令人难以想象,形成了遮天蔽日的恢弘气势。 十分钟过后,黑幕席卷了我们所在的草原。那竟然是一场强势的沙暴! 在沙暴中心的感觉是写不出来的,我们都在尖叫,却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我们撑起衣服,需要倾斜着身体才可以保持身体的平衡。我们象是在一场盛况空前的摇滚专场里狂舞,又象是那场沙暴原本就是从我们体腔中漫溢出来的本能的狂野。我们极难睁开双眼,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背对着风...... Y伏在我的耳边说:我想裸奔。 在我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她已经尖声地叫出声来:我要裸奔!我要裸奔! 她开始迎着风奔跑,一边奔跑一边脱掉了上衣。 她奔到我怀中,柔柔地亲吻我......
沙暴过后,伟走过来对我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坚持,我们就会错过这场风景。 所有的同伴都笑了。
回到招待所,服务生告诉我们说没有洗澡的条件。女孩子们就提出来想要简单地洗个头。 热水被送来了。 任何一个人洗完头,盆子中的水都象是抓起一把沙土直接一骨脑地丢了进去一样。
六、大家一起杀
在吃晚饭之前有必要说说我们大胃现在的状态。 他已经一整天滴米未进了,因为他那满装赛汗白的大胃如今惨不忍睹:吃什么吐什么。最后给了他两颗药片,十分钟之后也被吐出来,并且,那药丸还是原来的药丸形状,丝毫没有被胃液溶解。 我们一致断定这一次大胃的大胃是真的不行了。
吃晚饭的时候大胃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他只好问老板娘讨要奶茶喝。他喝了足足九大碗之后,他的大胃又恢复了往日的风范——他终于可以吃些饭菜了。 这时候老板娘给我们上了一盘芹菜。大胃压低声音对我说:“这玩艺咱们最好别吃,芹菜杀精呀!”。没想到还是让韩国金听见了,金就问大胃:“杀什么?”——大胃也是金的业余汉语老师。 大胃措手不及,慌忙转口:“这个,这个,这个在我们中国呀,它是这么一回事……它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呃,对了,也就是说啊,在吃菜的时候,主人家会客气地敦促客人用菜。而象我们这样关系好的朋友之间呢,就不说请吃菜了,改说杀;这个杀的意思是什么呢,这个杀的意思呀,啊,杀的意思就是消灭掉,消灭干净,也就是干掉这盘菜!明白了吗?” 金恍然大悟,唰地一下站起身来,环顾一圈,然后用筷子指着那盘芹菜大声说:“来!大家一起杀!” 看见大胃垂头丧气、哭笑不得的样子,我们大笑!
后记: 我只能想起这么多了。 末了我们坐班车返回北京。在草原的路上,看着沙漠化的草原上的枯树时我对Y说:我觉得树是有表情的。比如南方的树即便枯萎了也大多柔媚,北方的树枯死了也一样可以交待出往日的遒劲;他们抗过风沙,表情是有力道的。 Y说,我知道。
第二年,金返回了韩国。临别的时候她哭的一塌糊涂,她说自己在韩国不可能找到象我们这样快乐的朋友。
时隔九年,大胃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直到今天,他还念念不忘草原上那救命的九碗奶茶。 忘了是在什么时候的一次酒后,我送给大胃一首诗:
给大胃的诗
你带着任意飞翔的欲望 穿越极乐前的薄幕 以燕京啤酒时代的心情 灌下 九碗奶茶
你用无数坚挺的色彩 逼真了一直发育的形象 “叫、叫”不止的温床 便长出 一幕幕精彩的丑闻
以决别的风韵飞临 那些终成的种子 漫天飘舞的 是我们最后的抱怨 是否还要坚持以老旧的吉它 继续酿酒
浑然未凿的原始的东西 无法在硬式摇滚中沉淀 你不肯荒芜的空间 陡然栖落了一片 煽情的羽毛
于是你黑着脸的疯颠 愈加灿烂 在心如止水的口号背面 再一次傲岸地 挺直了身体
老是希望大胃可以把这首并不怎么样的诗谱上曲给唱出来。 只有我们知道,这首诗概括了多少我们之间的故事。 那些故事只能是属于那个特定的年龄,既然年龄永劫不归了,这些故事也便跟着永劫不归。
至于Y,她在滑过了一个巨大的圈子后又返回原点,开始过独身的生活,喜欢游走的天性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只不过她也和我一样,经常一个人毫不起眼地玩着属于自己的独旅,天南海北。
非一郎 2003,06,03于北京 (本文未经作者本人同意,严禁转载和发表。)
已经是第三次了,某家杂志(报纸)在我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的某篇游记发表出来;然后还恬不知耻地在文章的结尾写上这么一句:请本文作者速与本刊联系。其中一次我看到了,从题目和内容都被更改的一塌糊涂,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稿酬我不要了,因为那并不是真正的我的裹脚布。我只想提醒那些所谓的编辑:请你们不要再玩第二次。我虽然并不觉得自己的东西如何好,可也真的不想让你们如此糟踏。——是以从此后我都会写上上面的那句话。
作者:fylfeimi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否
是否已聘请导游: 否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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