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行进在太白山间(都督门 - 汤峪)
出发地点:北京 北京 陕西 宝鸡 6日自助游 同行人数:1人
文章类型:游记 出游时间:2007年5月20日-5月26日 人均费用:1000元
出游类型:自助游 享受级别:体验生活,苦中带乐 kangfuyou 提供
交通工具:火车为主 目的景点:陕西 宝鸡 太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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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行进在太白山间(都督门 - 汤峪)

自从在初中地理课学得“等降雨量线”和“等温线”这样一类名词,作为中国重要的地理和气候分线的“秦岭”就在我心中牢牢地扎下了根。后来又知道了它的主峰太白山,以及近年来又从网上读到不少游记,就总想在一个非“黄金粥”的日子到那里一游。恰好又因一个极偶然的机会认识了S兄,于是距离这个愿望的实现就又近了一步。 
 

S兄钟情于中华水墨丹青已经多年,又不甘心在那种闭门造山水的机会主义陋习的泥坑里搅稀泥,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去遍游锦绣河山,去真切地感受存在于心灵和山水之间的那份神奇。 
 

我们俩原本都喜欢独来独往,这次却不约而同地变得愿意为自己的太白山之行找个伴。其中自然有对于来自家人方面压力的妥协。而在于我,其实还隐约地有着一份痒痒的好奇,特想知道一个画家的游山玩水和一般人究竟有何不同。 
 

出发时间定在了520日星期天,计划路线就是从南坡的都督门进山(原因:这条路线上升比较和缓,岔路较少),从北坡的汤峪出来。事先我早早地就向老板递交了休假申请,同时开始物资方面的准备。 
 

星期天下午,我们搭乘北京西到宝鸡的T55出发。刚开车不久,爱抿点小酒的S兄就拿出上好的黄酒和五香花生米,声称要拉我下水,而我则心如止水,拒腐蚀而不染。列车向南又向西,我们天南海北地聊着,彼此间的了解又增加了。一夜无话。 

521日,星期一

21日清晨我们在西安下了车。出了火车站,广场的对面就是汽车站,我们又登上了开往周至的班车,中午时分又马不停蹄地上了从周至县城开往厚畛子的班车,并于下午3点多钟抵达厚畛子镇。 
 

由于不是“黄金粥”,此刻的厚畛子镇街上果然一派宁静,烈日下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我们需要包一辆车继续赶往18公里以外的都督门,却不知从何下手。在车上和S兄邻座的当地导游张先生要顺路去老(佛坪)县城,他表示可以帮我们去联系车主。很快就看到一位小面的车主跟着他向我们走过来,说是车费决不能低于150元。正好除了我们还有一位中铁二十局施工负责人模样的人也要去都督门,于是就有了四个人。这时车主发话了,宣称他决不可能跟本地人要钱,所以150元车费就只能由三个外地人分摊。事已如此,再争也无益,我们就上车向都督门出发。我想到了这和尼泊尔山区导游和挑夫免费食宿的规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小面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剧烈地颠簸前行。车走在上坡路上,发动机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我坐在后排座上,两手紧紧地抓住车窗上方的把手,身子不断地被高高地抛离座位,于是我那可怜的屁股和它下面的小面就分享了我的同情。 
 

张导游在老县城下车回家去了。4点左右,我们终于到达都督门(海拔1850米)。所谓的都督门,当然早已没有了威风八面的都督,甚至连个象样的建筑也没有,只有喧闹的施工机械正在“引()胥济黑工程”的引水隧洞工地上忙碌着 ----- 记得若干年前就曾听说引黑河水已经解决了西安市的水荒,后来又听说似乎是黑河受到严重污染,看来只好求助于()胥河了。出乎意外的是,在这里竟然找不到一个当地的居民,碰到的人无一不是外来施工人员(多半是四川口音)。问了不知道多少人,来来回回地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冤枉路,终于有人告诉我们应该沿着小溪向上游走,在看到两根木头的地方过河,并在看到一块“烂碑碑”(用四川话念)的地方往右拐。照此办理,我们总算找到了进山的路。

一尺来宽的小路沿着溪边浓密的草地上向上游延伸,空气中是沁人心脾的青草的气息,四周除了哗哗的溪水声就是一片寂静。5点左右,看到了进山以后的第一处建筑。这是一处由砖墙围起来的破败院落,北侧、西侧和南侧都是一片废墟,只是东侧还站着一座朝西的庙宇,由两侧山墙和后墙在那里支撑着,供桌上有一尊无头的不知何方神圣,污黑黑的墙面上满是游人们不知道何时留下的涂鸦。由于找不到任何牌匾,我们只好根据网上下载的地图猜测这里就是太白庙。但又想起水浒里常见的一句话:粱园虽好,却总非久恋之地。稍许停留,我们又继续赶路,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适合的宿营地。

6点左右,我们在一片平坦的草地边停了下来,开始支帐篷(海拔2225米)。我拿出新买的炉头和气罐用铝锅煮方便面。炉子确实好用,一小锅水只用了大约3分钟就烧开了。把方便面下了,又用小火煮了一会儿就要熄火,却发现旋钮和阀柄之间打滑,已经关不死了(炉子买来以后我曾大致试了试,没发现什么问题,看来考验的时间还是不够长)。赶紧往火上泼水,却无济于事。又挖了湿土往上闷,终于成功。赶紧把炉头拧下。气是保住了,炉头却无法再用了。好在气罐总算没有爆炸,否则引起森林火灾我就该进班房了。面条早已经浆得一塌糊涂了,总算眼下还有口热汤可喝,只是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天黑了,我们躺在帐篷里聊着天,耳边是此伏彼起的虫鸣鸟啼和万年不变的溪水声。 
 

522日,星期二

一早钻出帐篷就觉得潮乎乎的,气温大约12度,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今天会下雨吗?草草吃了点东西(记得是烧饼夹火腿肠),又下到小溪边去补了点水,我们就拔营出发了。小路继续在溪边的草地里延伸着。9点左右突然发现没路了,我们只好沿着小溪在茂密的竹林中寻找平坦的地方走,但发现这里根本不象有人走过的路。到处可以看到牛羊的粪便,却不知道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突然听到另一阵流水声从右侧传来,原来是另一条溪流从右侧的山上并过来了。应该沿着哪条小溪上行呢?打开指北针看看,主流是向西,支流是向北,而我们行进的主方向也应该是向北。似乎是应该沿着支流(严格地讲,主流和支流都是相对而言的概念)走了。支流两边同样没有道路,我们只好踩着溪中的乱石往上游走,到处是朽倒的树干横过河面,我们或跨或钻,艰难地增加我们的海拔高度。这时我们看到左侧有高高的峭壁,S兄说刚才主流向西是不是为了绕过这座山呢?没有结论,我们决定沿着这条支流再走走看。天上开始下雨了,越来越大,浑身湿透,背包也更重了。大约两个小时以后,路似乎仍然毫无头绪。回想起早晨走过的那种路况,我们想到是不是在什么地方错过了呢?决定下撤返回到刚才分流的地方再做计较,下撤的过程大约用了1个小时。我们在溪水汇合的地方休息,拿出地图一看,原来图上确实有向西一拐(看来还真是为了绕过那座山),然后又向北了。看来还是应该沿主流走,但是路又在哪里呢?溪水的这一侧是密密麻麻的竹林,我们踩着乱石到对岸去找,也没能找到路的踪迹,只好踩着乱石向上游攀登,心中极其郁闷。突然,我发现在溪流的死水湾里有一个可乐瓶,继续向前走,又发现了一个烟盒。紧接着,S兄就发现了形状清晰的路(宽约30厘米,草被踩倒,路面比两侧约低5厘米)就在小溪的对岸。恍然大悟,原来路是在两岸交替向前延伸的,完全取决于哪边更好走。当然,我们还得到一点宝贵的经验:在我们愤怒谴责那些乱扔垃圾破坏环境的行为的同时,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为那种具有指路意义的微量(!!)垃圾而感恩呢? 
 

山路在不断地为我们增加海拔高度的同时,也带着我们渐渐远离小溪。大约是下午5点左右,前方出现一个平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处废墟,到处扔着断砖残瓦,以及游人丢弃的塑料袋和气罐一类的垃圾。看了看地图,猜测这里就应该是可以宿营(有平地、有水源)的老庙子了(海拔高度:2575米),决定在此扎营。当然,今晚是不会再有热汤可喝了。幸亏S兄带了一盒“单兵自热野餐”,我们分食着热腾腾的米饭和鱼香肉丝,幸福感洋溢在我们的心中。天黑了,帐外一片雨声。 
 

523日,星期三

天渐渐亮了,雨却始终没有要停的意思。时不时地觉得外面有点发亮,探出脑袋却发现并没有要转晴的意思。一夜下来,外面的水也有些渗进帐里,睡袋也湿了。我们不停地用毛巾去擦各处的水,又伸出帐外拧干。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热食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只好就着凉水吃点烧饼夹肉将就了,此刻的最大愿望就是赶快停止下雨。如果这样不停地下,我们岂不是要被困在这里了吗?我想起了下周一还要回办公室上班的事。 
 

大约11点左右,雨明显变小了。S兄说必须抓住时机赶紧收拾帐篷和补充水,尽快拔营。我觉得水源似乎应该是和岩缝有关联的,就到处寻找岩缝,却一无所获。S兄收拾完帐篷也参加一起找,终于在平台的东侧发现一个积水的土坑,清澈见底的水真不错,灌了水,我们就出发上路了。

小路贴着崖边在茂密的竹林里穿行,时不时的还能在树梢和地面上看到零星的冰雪。由于昨天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我只好把它们拧干了装进塑料袋塞进背包(惨痛教训:一定不要穿全棉衣物,那是裹“湿”布),光膀子穿着防雨冲锋衣。只见一路上奇花异草,怪石危岩,清凉的雨雾在黛绿色的山谷里翻卷,不知名的小鸟发出阵阵悦耳的啾啁,水声潺潺,轻风阵阵,……。好一幅奇幻壮美的太白山音画!
 
 

我们大约是在下午四、五点左右看到了进山以后的第二处建筑物(事后听说这里叫“将军祠”,海拔3080米):面南座北的全木结构座落在一片很大的平地上,左右两边的木板墙都已经残缺不全,后墙还比较完整,而正面也只有两扇木门还算完整。屋里的供桌上也是无头的铸铁不知何方神圣,在门框上方和供桌下面可以看到很多被丢弃的气罐。此时是满天满地的狂风(估计有七八级),我们就决定利用这破房子宿营。屋里西南角的地上有很多草,看来是前人在附近的草甸上割来垫帐篷的。趁着天色还亮,我们找了一些破板子挡在西墙的破洞上,就开始扎帐篷。然后又在屋柱间拉上绳子,把湿衣服和睡袋搭在上面让风吹着。想起来还有半罐子燃气,我们就拣来一些湿柴,希望能有点篝火烤烤衣服,但由于柴实在太湿了,在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宣告放弃。钻进帐篷,就着凉水吃着压缩饼干。由于睡袋是湿的,气温又低(约2度),我只好把所有干衣服都穿在身上,钻进睡袋。身上是不冷了,但两只手却冻得厉害,只好又把手套找出来戴上。一夜狂风,我的全部睡眠时间大概不会多于4小时。
 
 

524日,星期四
 
 
 

天亮了,风也好象小了许多。灰色的天边还露出些许蔚蓝,太阳公公也不时地探出脸来,给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草甸洒上一片盎然的生机,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墨绿色的群山。昨晚挂在绳上的湿衣服说不上是更干了还是更湿了,只是都已经冻硬了。就着凉水吃了点东西,把湿衣服往背包后面一挂,我们又拔营上路。从地图看,我们今天将要通过“四十里跑马梁”的东段,如果一切如愿的话,应该能到大爷海宿营,甚至还能登上海拔3767.2米的秦岭山脉最高峰拔仙台。老天保佑吧。

天真的是在转晴,阳光把伸向天边的高山草甸染成一片金黄。我们继续寻路前行。这里的路和海拔较低处比起来又有不同:经常被踩的地方草是绿色,没被踩过的地方是黄的 ---- 我猜想这是因为没被踩过的土层由于不断地经历冰冻和融化的过程而把草根抬起来了。这里应该已经是地理学上讲的“高山亚寒带”,前几天看到过的那些阔叶林木早已踪影全无,就连习惯于高原气候的冷杉也越来越少了。我们已经进入了森林和高山草甸的过渡带,只有大叶杜鹃和少数不知名的其他植物花卉还在顽强地绽放着它们的美丽。从地图上,今天应该主要是向东,但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的路一直向北延伸。只好密切注意有没有任何岔路的踪迹。事实上,由于我们完全无从判断我们今天的出发地是否“将军祠”或是其他什么地名(虽然后来证明S兄的海拔表精度高达万分之五,但他的GPS能显示的地名信息却极其有限),唯一能做的就是沿着最明显的路迹,而方向应该是向北或向东。再有就是把前人丢弃的糖果纸、栓在树上的布带等作为重要的参照物。至于是不是已经走在了跑马梁上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们在继续增加海拔高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脚下的草甸渐渐地变成了黝黑矮小的、缀满花苞的小叶杜鹃以及长在岩石上的地衣类植物。同时,乱石也越来越多了,这些都是所谓“第四纪冰川活动”造成的石河和石海(高度形象的可怕名词!)。事实上,我们有很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无边无际的乱石堆上展转腾挪 ----- 每到这时,都不免有点紧张,因为一旦在这种地方扭伤了脚,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中午时分,又见到一处全木结构的建筑,房顶是铁瓦(防止被大风刮走)。只见供桌上摆着十几尊铁铸的不知何方神圣,地上一块大匾,上书“灵通帝座”四个大字。几天以后才知道(可惜当时不知道)这里就是图上所讲的雷公庙,海拔约3080米。
 
 

下午4点左右,我们在翻过一处乱石坡以后又看见一座半塌的木板房(至今都不知道它的名称,海拔3500米)。看了看指北针,发现房子的侧面有一条小路伸向东南(猜想是通往南坡的厚畛子),在房子的背后还有一条路伸向东北。如果从方向上看,似乎应该沿着房后的路一直向东北走,但看起来这条路却分明是在降低高度,而且前方好象并没有我们希望看到的更高的山。倒是在西北方向不远处,好象是有一处洼地(当时猜想是大爷海),洼地旁边的山坡上隐隐约约地有好象是屋顶一样的东西,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些更高一点的山峰。由于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身在何处,我们为此很费了一番踌躇。考虑到这个方向的形态更加符合我们对于大爷海和拔仙台的理解(例如,大爷海有住宿设施,拔仙台离大爷海大约半小时的路程),最后决定先到邻近的洼地去看看,否则万一当面错过大爷海,岂不是越走越远了?----- 事后想起来,由于往这个方向根本没有任何成形的路径,其实当时就应该放弃这种想法。
 
 

我绝对相信“望山跑死马”的真理。于是我们又开始穿越成片的石海,又在无数的小叶杜鹃上踩过(想想人家在这高寒缺氧的地方要多少年才能长成现在这样,真是罪过),终于来到了洼地边上。果然象个高山湖泊,只是水少得已经见底了。我们又下到湖底,小心翼翼地踩着遍布沼泽的草根向对面的山脚走去,想到对岸去找找刚才看到的那个象屋顶一样的东西,谁知却再也找不到它的踪迹。再看看远处的山,也绝对不象图上表示的那种大爷海和拔仙台之间的相对位置。看了看手表,已经7点多了,而太阳似乎还高高地挂在天边。我们知道这只是假象,天将很快就会暗下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块背风的宿营地。没有帐篷的庇护,谁也无法预料山里的夜晚将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于是我们就顺着东边的山坡走去,总算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虽然满地小叶杜鹃的山上根本没有一点平地,但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因为天色正在很快地暗下来。赶紧支起帐篷,又找到水坑灌了些水,就钻进了帐篷。
 
 

晚饭当然只能是凉水就压缩饼干。我们对目前形势进行反复分析,却得不出任何确定的结论。其实原因很简单:既然无法确定目前身在何处,当然就无法知道该往哪走。曾听说南坡原来属于佛坪县管辖,后来因为清朝末年匪患猖獗,连续两任县长被杀,就将县府南迁,而这片本来就人烟稀少的地区就更没人光顾了,当然我们也相信现在的政府希望保持它的原始状态。我们在过去的四天里没有遇见一个人,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我担心目前的困境很可能还会进一步演变成险境:
 
 

l 我们的食物将在两三天之后(2627)耗尽。放眼望去,乱石山上没有任何可吃的东西。由于没有手机信号,我们将无法进行任何求援行动,所以有必要进行某种形式的食品管制;
 
 
 
l  尽管我们可以点起一堆篝火报警,但如果根本没人看见就等于白搭,除非能把它变成一场大规模的山火,把我们自己葬身火海或送进班房。当然,那些矮小稀疏的植被是否足以让我们燃起大火也同样是一个大问号。所以本方案完全不具备可操作性。

l  由于我们原定周一到家,我们在北京的家人最早可能会在下周二、三(2930)开始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假设他们立即向陕西有关部门报警,那么,警方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手段来搜救,以及能不能在这方圆数百里的荒山里找到这两头饿成照片的瞎驴都还是未知数;……

我不禁为当初没有找个向导而懊恼,这回弄不好恐怕就要看不见花花世了。面对困境,S兄却要沉着得多,他说我们明天早晨先回到昨天下午看到的那座破房子,沿着屋后的小路向东北方向走上一段看看再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说来奇怪,这天夜里我睡得特别的好,躺在被满地草根搞得坑洼不平的地上,一觉醒来时已是天亮。 
 

525日,星期五
 

早晨钻出帐篷时,风已经停了。吃了点东西,我们拔营上路。破板房后面的小路符合我们设想中所应具有的一切外观特点,尽管确实是一路向下。而使我们保持信心的却是那些时不时出现在路边的微量垃圾,以及具有明显人工痕迹的石堆(类似于藏区的玛尼堆)。在下到坡底以后(大约损失了50米高度),发现道路又开始上升,而远处也出现了更高的山,似乎还能看到上面有人工建筑。信心继续增加。途中休息喝水时我发现昨晚在宿营地水坑灌的水里居然有两条黑黑的象鱼一样的小动物(大约1x10毫米),这么说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在喝鱼汤啦。我决定要把它们带到大爷海去安家,但愿它们是男女各一,竹马青梅,早结连理,百年好合。

继续前行。在翻过了几座山梁以后,前面出现一座乱石坡,而沿着前进的方向居然可以明显看出是有人刻意摆放成台阶的石块。走上石坡,只见是满山遍野各式各样的玛尼堆,它们似乎在冥冥之中向来到它们面前的人们诉说着什么,让人在广袤的寂静中感受到一种深深的震撼,感觉到自己在茫茫宇宙中的那种渺小和无助。
 
 

前方山顶上的建筑物更清晰了,我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然后,路边岩石上开始出现用红漆刷写的“大爷海”字样。我们终于从困境里走出来了。昨晚的那番胡思乱想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我们在大约1点左右抵达大爷海(海拔3600米)。当地的食宿点是几间天蓝色的铁皮房子。管理员孟非是个22岁的年轻人,在这里为食宿点的老板兼他的姨夫(程开稳)守摊子,我们到时他正在睡大觉。他说已经有一周没看到人了,我们的到来使他十分兴奋。他一边为我们准备午饭,一边还跑去打开安装在大爷海出口的水闸,让水力发电机为S兄的手机和GPS充电。还是孟非的眼力好,我到大爷海边放生时,他竟然看出那两个小动物并不是什么鱼,而是一种类似海马的四腿水生动物 ----- 敢情我喝的竟然是海马汤!午饭是孟非做的臊子面,极咸且极辣(和我在北京吃过的歧山臊子面比起来不知道谁更地道),我们也拿出带来的沙丁鱼罐头和牛肉干请他一起吃 ----- 危机时刻的食品管制正式解除了。

午饭后,孟非陪我们登上拔仙台。放眼望去,近处是无边的石海和各种各样说不上来是天然或是人工的石堆造型,远处是层层叠叠直到云端的黛色的群山。S兄兴致所至,坐在悬崖边对着云雾中层峦叠嶂的群山画起了速写。然后我们又游览了位于拔仙台最高处的道观和标志着海拔高度的太白山测量标志(秦岭山脉最高峰3767.2米)。至此,功德圆满。过去几天里所遭遇的一切酸甜苦辣都找到它们最好的归宿,尽管我一直还在为孟非讲述的曾经发生在诸葛亮、刘秀和姜子牙之间那场跨越时空的争斗而感到困惑。
 
 

还是因为我要在下周一回到办公室上班,从拔仙台下来以后稍事休息我们就告别孟非,踏上了下山的路(其实,其间又翻过了几处3700米的山梁)。象细线一样的小路贴着陡峭的山崖向远处无限地伸展着,我们还不时地回头看看远去的大爷海那几座天蓝色的铁皮房,以及伴随在我们右方那高耸的拔仙台。第四纪冰川的鬼斧神工和千万年来大自然的造化对太白山的雕琢似乎在这一带有着特别集中的展现。当晚投宿大文公庙,还见到了孟非的姨夫程老板。时值旅游淡季,食宿点没有电,也没有热水烫脚(据说在山下用5毛钱买一块蜂窝煤,要花2.5元才能运到这里。还听说挑夫的价码是每斤3元从南坡送到北坡),但我们确实觉得这里已经是仅次于天堂的地方了,尤其是那香喷喷的大米稀饭和锅盔,当然也不应该忘记那厚厚的棉被和平实的板床!
 

526日,星期六
 
 
 

辞别程老板,我们继续下山。途中又经过小文公、“3511”(长江、黄河两水系的分水岭)和上、下板寺等地。我急着回家,而S兄还远未尽兴(从都督门到大爷海这一路景点好象并不多,又遇上刮风、下雨和迷路),所以我们只好在山下停车场互道珍重后分手。我坐上了开往眉县的中巴车,看着盘山公路两边匆匆掠过的繁花绿树和水色山光,以及贴在山崖逶迤远去的古栈道,心中满是万般的无奈和哀伤。
 

后记
 

 

S兄已于530日早晨回到北京。听说他在下山途中如行画廊,且走且画,收获多多。大概此时此刻正把自己关在家里,埋头构思什么新作吧?到时候可别忘了让我先睹为快啊。

我在去年底的尼泊尔山区徒步时走丢了两个脚趾盖,后来又长了出来。这次的太白山之行,个别脚趾们似乎又要出什么妖讹子,但目前的形势已经明显改善了。我会继续加强管理,确保它们继续运转正常。另外,耳朵、鼻子和手背最近都在脱皮,估计有半两之多了。
 

(全文完)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是
我的联系方式:
是否已聘请导游: 是
对导游的要求: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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