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地名,用中文讲是平安吉祥,用英译,便是ANGEL天使。
周五到达的第一站是大竹海。
乘车一路望去,满山都是挺拔的竹林,茫茫无际的翠绿,随风阵阵婆娑摇曵,仿佛一阵清凉顿时扑面而来。
进入竹海,却不免有些失望。
那些竹子本是高大挺拔的完美无比,在我眼中却总觉得过于阳刚而少了份阴柔。
因为印象中,竹子更多的应是柔媚,在柔中透出刚强,在竹叶生风中,托出竹身的修长。
但结果,只能仰望而见翠叶风姿。
然而,竹子终究还是一种美的寄托,经过几千年的传承,这一点是不容怀疑的。
我在见到的一刹那,在身处竹海的瞬间,似乎也有这样的感悟。
竹虽无心而有节,所谓的节气,便是竹。中空外直、修长正形,所谓的正直,亦是竹。
于是,卧虎藏龙中的琴心剑胆、快意恩仇,便在这一片竹海中化作丝丝风吟。
身处喜欢的竹海,不免会有些想入非非,总是想着千年前的竹林七贤,是怎么样超凡脱俗,却又无奈世故的一群人。
如若我也能有机会像他们一样隐身竹林,不问世事,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番逍遥。
只是想着想着,才发现行程已近尾声。
有时总是感慨这样一个事实,竹林深处的人也许总想出来,而匆忙掠过的人总想进去,围城,就只是一些人无聊的时候随便想想而已的东西。
如果说在竹海的行程比较想入非非、世故深沉的话,那么下午在九龙峡的行程便是非常轻松的了。
该如何形容九龙峡呢?如果我浅薄的词汇可以形容的话,也许就只有涓涓细流、群山叠翠之说。
在去九龙峡的途中,一眼望去便是大大小小连绵起伏的山脉,身在上海的人,此刻简直如井底之蛙。曾一度沾沾自喜,认为上海有座佘山是非常不错的,去了才知,原来那里才叫真正的山。
除去其他路程,盘山公路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望着层层叠叠碧绿如玉的山,间隙冒出一团团或红艳或粉白的花,仿佛离世之境般秀美。
直到身处山中,方知原来途中所见之美竟只是一个模糊的倩影,内在别有洞天,或许这就是深山中的深藏不露。
浄浄细流随山石而下,或婉转迂回、或急流而下,纯净的透白映着密林与茶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如一副风景画,只是不知到底是人在画中央,还是画在人心中。
虽然手持相机,然而却无论怎么样努力,无法将美景尽收。
琵琶遮面的景致满足不了贪婪渴求的镜头,眼高手低的技术,又一次亵渎了这如画如诗的山林。
所以我想,取景也许并不重要,倘若已经风景深深烙进心吕。
如果可以,应当与三五知心好友,倚泉傍林而坐,抚琴弄萧,佐以浓茶淡酒,或吟诗或赏泉,才不致辜负这一番绝美胜景。
但,始终还是凡俗之人而已。
夜幕之际的晚餐很贴进普通生活,就好像在自家吃饭一样随和自在,唯一的不同便是有很多人聚在一起,热闹到似乎连山泉都不甘寂寞,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耳膜,叫嚣着它才是这儿的主人。
也许是愈夜愈疯狂,到最后虽然多数人都陆续离开,还是有一小群人不停地嬉闹寻欢,而我也是其中一个。
闹些什么?
那便是一小群人的秘密,请原谅我无法与大家一起分享。唯一能坦白的,是我们闹的很疯很愉快,将年轻人的活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还有,便是内心深处的张狂。
BTW:一直以来,总认为山里的年轻人和城市中的不太一样,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确实已经大同了。虽然有差别,但他们和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modern,一样的fashion,非常容易沟通交流。与他们在一起,非常愉快。
我想九龙峡在这次行程中之所以会印象最深,不仅因为山水之旖旎,那些住在山里的人,也是深刻记忆的源泉之一。
早晨的九龙峡,没有阳光,下着蒙蒙细雨,天有些阴沉。
近在眼前的山,仿佛接着苍穹。迷蒙的雾气从山中升腾而出,薄雾浓云交织缠绵在一起,仿佛天与地都连了起来。
远山浅淡如烟,仿佛是纸上用淡墨渲染出的仙境。
然而这样的美境却实在是不敢奢望,因为行程匆匆,只是小小地感叹了一下,便又一次上路了。
最后一个景点是双溪漂流,坐着竹筏在江上悠闲地漂流,有两个小坡度,冲下去,并不急,然而水却汹涌地迎面扑来,湿了一身。
河面并不宽阔,但两边却是风景如画绿意盎然,果真是属于春天的繁盛。
原本是想超凡脱俗一回,傲然立于前方,迎风捊扇,然而穿了海绵衣,坐到竹筏上后,一切都改变了。
压根儿没有什么静思或傲立,与周围的人一起打水仗,总是想站要超过前面的人,乘着和他们最近的距离,用水枪把水全喷射到他们身上。
直至到了岸边,还拿着水枪将随后上岸的人“打”得措手不及。
一个个欢闹着,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不管那些在一起随行的面孔是陌生还是熟悉,全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随着最后一个景点的结束,安吉之行也随之来到终点。
短暂的时光,刹那欢愉,即使无法全部收进相机,始终,收在了心底。
彼时彼刻,足以回味。
冰瞳
2006.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