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行(三)
10月3日 晴 甘孜――雀儿山――甘孜 一 祝福 他看了她一眼 她轻轻说了一句 扎西徳勒 生命突然苏醒 春天又回到大地 ——10月3日晚于甘孜红月亮旅店 原想在天未亮时就起床,可惜大家醒来时天已大亮。我们急忙背上相机出门捕捉光线。清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小城还在酣睡。我们约好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后,就各自去寻找心中的目标。阿扬、阿辉、阿拄和笑英四位摄影高手向城外的小山走去,阿涌和阿慧这对情侣则不知去向。 我独自一人走在小巷里,悠然自得,享受这难得的清晨的宁静,在我生活的那座城市,现在已经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了。柔和的阳光如流水般静静地泻在街上,高原的风亲切地拂面掠耳,前方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几个身穿鲜艳藏服的女子从小巷的另一端走来。 她们穿着藏袍,脸上蒙着白布,只露出一双秀目,让人无法辨别她们的年纪。当她们中的一个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了她一眼,她也正望向我。她脸上露出的少许肌肤透出高原特有的红润,黑白分明的双眸晶莹剔透,不含丝毫杂质,有如两泓清澈但深不见底的潭水,金色的阳光包裹住她的全身,令她散发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气质。虽然她脸上蒙着白布,但我“看”到她在微笑,她走过我身边时,轻轻说了一句:“扎西徳勒。”(汉语意思为吉祥如意) 她的背影在小巷消失,她的问候犹如那清晨甜美的空气般进入我的身体,又缓缓地渗进心田,我全身洋溢着阵阵冲动,只想大声呼喊:“这世界真美。”人,有时真的并不是非要得到或听到许多,一朵花,一片叶,一缕柔情,一点真心,一个会心的微笑,一句关切的问候,一声同情的惋惜,都足以使人如品香茗,如饮甘醇。 我忘不了甘孜小城这美丽而明媚的清晨。 在那个清晨我们彼此相遇,一句问候如此温暖着来自遥远异乡的我,令我至今仍在为她祝福,祝她一生吉祥如意,扎西徳勒。二 命运 我信步走到城外,雅砻江静静地从小城身边淌过,河水平缓地让人感觉不到它在流动,薄薄的雾霭罩在河面,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静谧、秀美,犹如一位轻茏面纱的少女在静静地舒展着她的美丽。这条长江上游最大的支流一改在雅江的桀傲和狂暴,向世人展示她性格中温柔、妩媚的一面。一种令人心动的恬美和柔情油然而至,令我迷失在这一幅美丽中透着恬静的图画中。 阳光虽然柔和,但空气中的灰度较大,不是摄影的好天气。一座吊桥横跨江水,桥面是用木板铺成,吊索上挂满了一条条白色经幡,风舞幡动,经幡仿佛在向蓝天传达着某种信息。这让我想起六祖慧能初入南华寺时所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你的心在动。”金色的阳光为近处的山村和土地披上一件金光灿灿的外衣,远处黄褐色的山峦和银白色的雪山清晰可见,在阳光、蓝天、江水、雪山的映衬下,吊桥仿佛是通往遥远的香巴拉的金光大道。如此美景让人如何不心动 。 小琳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她跑上吊桥,欢快地跳动着,年轻的面孔在阳光下洋溢着青春活力。这时桥上走来一对父子,诧异的看着小琳,我大声地对他们说:“你好,扎西德勒。”“扎西德勒,你们从哪里来?”“广东。”“广东是哪个州的。”在他们看来,可能全中国都跟甘孜州一样是州的建制。我只好回答:“广州。”于是,我们站在桥边开始攀谈起来。他叫桑结,就住在江对面的村子里,他今天带着小儿子到县城里的喇嘛寺占卜,从他的小儿子我们谈到了他的家庭。桑结17岁那年他的父母带着酥油、茶叶和盐到另一个村子,给他娶回了一个媳妇,他们的婚姻大部分是由父母决定的。5年之后,他们离婚了,桑结又与同村的一个姑娘结婚,那个姑娘与他从小一块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桑结说那个姑娘一直在等他,在村里22岁还没有结婚的姑娘可是绝无仅有。桑结才28岁但已是三个儿子的父亲,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三个。小琳连声称赞他好福气时,他开心地用力拍打我的肩膀,嘿嘿直笑。(为什么不拍小琳,我又没赞他好福气。)当他听说我29岁还没有结婚时,惊讶地瞪大眼镜望着我,我告诉他在我们那里许多女孩象我这个年纪也没有结婚,他更是连连摇头,坚决不信,那神情好象我是一个骗子。我问他两个老婆哪个好时,他坚决地告诉我当然是自己认识的好。 我了解到村里的孩子七、八岁后有的务农,有的放牧,有的做喇嘛,条件好的就读书。我劝他一定要给孩子读书,读书才有希望,就算做喇嘛也要到佛学院去做。他又告诉我喇嘛寺活拂的占卜很灵验,建议我去占卜以逢凶化吉。我从来不想预知未来,预知未来是很不幸的事,在等待要发生的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是多么痛苦。藏传佛教是相当重视轮回和命运的,他们认为人从生下来的一刹那开始,就注定要回去,这其中的曲折磨难,顺畅欢乐就是人的命运。有人说生命中的一切皆为冥冥中上苍的安排,无论生命向何处去,生命有何种结局,都是命中注定的天意,个人的努力终归徒劳;有人说命运是人选择的结果,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天意实际就是人意,天意通过人的选择和行动来实现。我认为两种说法都过于极端,我相信另一种说法“命运有一半在自己手里,另一半在上帝手里。”正因为有一半在上帝手里,人一生努力的目标就是:用自己的一半去获取上帝的一半。 这才是人一生的命运和命运的一生。 三 帐篷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带来千年的期盼……”李娜的《青藏高原》回荡在车箱里,我们以800元包下的中巴行驶在高原的公路上,说它是公路已经是美言了,实际是一条土路,这是川藏线的北段,从甘孜县北上,翻过雀儿山有2条路,一条去青海,一条去69公里外的德格(即著名的德格印经院),过了德格就进藏了。我们今天的目标就是号称川藏第一险的雀儿山。 藏族司机一路都在播放藏族歌曲,在高原独特的地理环境的衬托下,歌声却并未给人带来特别的感觉。在泸沽湖畔,我曾听过摩梭姑娘唱的民歌,在那种环境下质朴的歌声一下就穿透了我的心灵,留下深深的印记。而回到广州再听同事买回来的CD,是名歌手唱的,却只觉索然无味,歌没有变,是我的感觉变了。 车颠簸得很厉害,更可怕的还是尘土,汽车扬起的漫天黄土毫不费力地穿过紧闭的门窗,从四面八方将我们包围,开始大家还拍去身上的黄土,但很快就发现这是徒劳的,眼前已经一片蒙胧,黄土不仅迅速覆盖了我们的身体表面,还想方设法地钻进我们的身体,整个车厢弥漫着呛人的黄土味,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衣服或手捂住口鼻,希望能过滤一下吸入体内的空气。汽车也经常将我们从座位上弹起,再放下,人体内器官的稳定性遇到极大的挑战。 公路两边是高山草甸,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一望无际的大草甸上,由于已近深秋,草已开始泛黄,不时可看见一群群的牛羊点缀在微黄的草甸上,悠闲地啃着青草。草地上弥漫着一层金黄色的光,每一个角落或金光灿灿,或晦暗未明,或明暗辉映,或光彩莹然。偶尔有一、二个骑马的牧民,他们脸上蒙着白布,手抓缰绳,上半身直立如标枪,人和马均一动不动,如雕像般挺立在路边,鲜艳的服饰和雕像般明快的线条展示出一种难以言传的美感。面对飞舞的扬尘和奔驰的汽车他们无动于衷,他们的眼中只有纯净的天和辽阔的地,他们已经融进这片天地之中。 几位小姐要求解手,但一下车,大家都傻眼了,站在路边四周一览无余,平坦的草甸上连一棵树也没有,更不要说是遮挡的地方,难道要几位小姐……?阿慧突然说有办法了,上车拿出一把雨伞,笑英和小琳也各自拿了一把,不一会儿,草地上就出现了一顶“花帐篷”。
作者:liangbin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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