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背上看太阳谷
很多人不解地问我:现在世情险恶,为什么我还敢孤身一个女子上路。我笑着回答:因为这世上的好人总比坏人多哦!
其实不然,当我一个人远离繁华都市时,那种忘却诸多庸人自扰的烦恼和全身心获得骤然释放感觉,才是我喜欢独自上路的原因。
因为一个人,我可以旁若无人地任由自己沉浸在幻想的空间里,也因为一个人,才令我的旅途多了许多不可预测的未知和挑战。
10月16日,吃完中午饭后,背着硕大的背包匆匆忙忙地赶到火车站,在最后的几分钟里,才气急败坏地赶上从深圳开往广州的火车,几乎迟到了,吓了一身冷汗。
一个人的旅途,除了火车的卡踏卡踏声相伴外就只有拼命吃东西了……
10月17日下午四点多带着出游的兴奋终于抵达了昆明,并成功地与在凤凰城游玩的麦会合。
在火车站附近瞎逛了两个多钟后,带着一身的异味又匆匆地赶上从昆明开往香格里拉的夜卧汽车。
10月18日早抵达中甸,没有来得及仔细欣赏香格里拉的美,便又马不停蹄地乘座中甸开往得荣的中巴。
虽然连日赶车,但窗外的草原、牛羊如画般的美景仍然牢牢地吸引了我的视野……
随着中巴渐渐进入四川境内,茫茫的草原变成了峡谷河流,而路况则越来越差。我坐在最后的一排,几乎无法坐稳在座位上,车子像弹珠似的一跳一跳,尘土迎风扑面而来,只好忙不迭地把窗门关到严严实实的,可正午的太阳像火焰般地烤在车上,使车里的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
终于风尘满面地抵达了海拔2309米的得荣县城。
但所谓的县城,却小得可怜,只有一条临江的小街道,不需二十分钟,我俩便把县城跑遍了。
为了找同道中人一起包车去太阳谷,我们不停地在县城里搜索,更不惜呆在县城唯一的大桥上做“望人石”,但由于太阳谷实在鲜有人知,除了见到一些鬼佬外,根本无法找到同行的背包族。
无奈之余只好倒回旅馆停车场的地方,经过无数次的讨价还价后终于以120元敲定包了一辆小货车到太阳谷。
10月19日,车子沿着定曲河走走停停,司机罗绒说太阳谷的路比较险,他要多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司机一起开,我正中下怀,他到亲戚家串门的时候就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
藏民的藏居,一般分为二层。
狭小的院子里用铁链拴着一条高大凶猛的藏獒,我有些胆怯地绕过满眼敌意的藏獒步入内堂。
内堂很黑暗,以致我的双眼出现了短暂的盲点错觉。
我定了定神,站立了一会,才凭着天窗的一缕阳光,隐隐地看到一个穿着藏族服装的女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围着火塘取暖,木柴在火塘中燃烧,以致室内烟火缭绕。
她看到我俩跟着司机进来,赶忙热情地迎了上来,经介绍,原来这就是司机的大哥家,这位年轻的藏族妈妈是司机的大嫂。
我俩也围着火塘坐下,大嫂热情地把家里的萍果、番石榴等水果拿出来招呼,还沏了一壶又香又浓的酥油茶,麦喝了一碗后,有些不惯,但大嫂说藏民习惯好事成双,不能只喝一碗,只好又硬着头皮再喝。
我倒是感觉那酥油茶又滑又香,不用大嫂多说,已在一个劲地喝。小男孩嘟着小嘴,腼腆地蜷缩在大嫂的怀中偷偷打量我这个不速之客。因为到高原之故,我也准备了不少高热能的零食,但却遗留在车上,只好让麦到车上拿巧克力给小男孩以表示我们的谢意,淳朴的大嫂不断地说感谢的话,临走时还把石榴、梨等塞了满满一袋让我们拿走。
辞别了淳厚的母子俩,换了一个技术高超的司机,我们又再向着太阳谷前进。
途经一个傍山临河的小村庄时,有一群穿着节日盛装的藏族女人站在路边向我们不停地挥手,我好奇地问罗绒为什么,他有些难为情地答:“她们想坐我们的便车到前面的村庄。”
俗语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赶紧让罗绒停车,并对他说:“反正我们的小货车后面空着,就让她们坐后面好了。”因为刚才贪杯多喝了几碗酥油茶,人有三急,当我从洗手间转悠了一圈出来后,我才惊奇地发觉到:小小的货车厢里,已密密麻麻地或站或坐地挤满了穿着五彩缤纷衣服的藏族人民。
藏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即使只是站在车厢里,也能从容愉快地引吭高歌。
于是乎,我们伴随着歌声、笑声,越过了逶迤而去的潺潺河流,碾过了坑坑洼洼的碎石山路来到了一个喇嘛寺。
一下车,藏民们感激地向我俩一一握手道别。
呵呵,一下子承受这么多殷殷的感激之情,令我的“虚荣”心变得飘飘然了。
“今日是藏民的喇嘛节,方圆几十里的村民都从四面八方长途跋涉地赶来朝拜。”罗绒把我从云端里拉回了现实。
喇嘛寺坐落在下拥村的上方,我仔细看了一遍,没找到刻着名字的牌匾,问罗绒,他也答不出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成百上千的藏民们围着喇嘛寺或坐或站,等候着活佛的接见。我好奇地绕着喇嘛寺的外围转了一圈,原来寺院倚山而建,把下拥村远远地抛在了山脚下。
终于等到了活佛接见仪式的举行,虔诚的藏民们低头哈腰地慢慢地往寺庙里挪动。
我俩紧跟着罗绒夹在人潮中被随后涌动的人群慢慢地推动前进。我好奇地四周张望,庙内光线极为暗淡,只有一排排闪烁摇曳的蜡烛做照明,在蜡烛旁边的皿器里堆满了零零碎碎的香油钱,凭借昏黄的烛光,隐隐约约地看到庙内的人群黑压压地向门口的光亮处移动。
我随着人群渐渐地来到活佛面前,心中大奇地不由想抬起头来看个究竟,但心念转动之际,活佛已轻轻地把我的头按下摸了一下,又顺势向我头上洒了几滴水珠,待我回过神来时早已被人潮挤出了寺门口。
接受完活佛的祝福仪式,我们被几个马夫缠绕着问是否骑马?我本来没有打算骑马的,但马夫说他们村是实行平均制度的,今天刚好轮到他家,若我们现在不骑,此后的路程就没有村民愿意接受我们的雇马了。
骑骡马上山80元,下山60元,背行李另加收10元。我犹豫了一会,望望远处奇峰兀立的层层山峦只好点头答允。
中午的太阳,炽热得令人厌恶,但随着山势的渐渐升高,温度也急剧下降,我们的衣着从一件短袖衫渐渐地变成毛衣加羽绒服。
又瘦又黑的马夫在前面牵着骡马,我则坐在马背上一摇一摆地四周观看。
骡马一直向上攀升,我们越过了清澈的淙淙溪流,跨过了古树婆娑的原始森林,经过了5小时的骡马颠簸来到了海拔3900米的新安屯。
新安屯是下拥的一个高山牧场,也是在下拥的宿营地。牧场有许多只有童话中才有的小木屋,其实是“牛棚子”,村民们放牧时住的地方。木屋结构简单古朴,全是圆木堆积而成,一般两层,下层圈牛马,上层住人,放粮食。当然少不了火塘、打酥油荷的木筒=舀水的铜瓢、喝茶的银碗等藏家什物。
宿营地里就只有我和麦两个游客,除了陪同我们来的两个马夫(其中一个还是哑的)外还有一个看守营地的老爷爷。
木屋住宿一晚60/人,晚餐30/人,早餐10/人,但来到山上只此一间别无分店,晕!!!
我们踏进外表像童话似的木屋,木屋里只摆了一张破旧的餐台,没有电,老爷爷点了一支蜡烛,放了一个小锅在火塘里帮我们做晚饭。
可笑的是老爷爷一边炒菜一边询问我们熟了没有?幸好我带了电筒,用电筒的一缕强光照着锅炉才不至于生吃,至于味道嘛,在高寒地带只要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可怜我们的120大元就只能吃到半生不熟的豆腐干和土豆青菜。
没有电,相机无法充电,我郁闷的很,为高科技带来的后遗症感到真真切切的无奈。
营地一片漆黑,人影寂寥,只有天上的繁星闪烁夺目,但坐在木屋外欣赏却寒风刺骨,无奈只好撤回木屋。
我俩住的木屋除了十几张通铺的床位就只有一个火塘。时间虽早,但麦却受不了这种没有现代化的消遣而早早入睡。
我独自坐在火塘边,不停地往火塘里加木柴消磨时间……
熄灭了温暖的柴火后,我索性把屋内的十多张被铺一股脑儿地叠成了“高床软枕”入睡。正是:
骑骡直上新安屯,木屋如画蜡作灯。
一碟土豆几许菜,价值六十半生熟。
通铺床位寒彻骨,灰头黑脸把柴添。
火熄人困心乱跳,辗转反侧不成眠。
第二天早早起床,麦诉苦说昨晚只要一睡下,头又痛心又加速跳动,但只要坐起来就没有事,结果整晚只好坐一会睡一会,好不凄凉,所以决定将两晚的行程改为一晚就走。
虽然新安屯像童话世界一样美,但麦竟有高山反应的迹象,我们不得不提早撤。
早餐,老爷爷把昨晚吃剩的饭直接加工成粥——煮焦了的粥来应付我们。唉!如此昂贵的收费、如此喂猪的食物,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再次骑上骡马,才猛然发觉早晨的新安屯被五彩斑谰的树林、清澈的小溪环抱着,美得令人不忍离去。
而最可恶的是相机的电已发出警报,我只好默默地把美景印在脑中,留在心间。
骡马骑着我们走过了高山牧场的“太阳草甸”、措兰错,最后来到了最大的次仁措(又名长寿甘露湖)长逾千米,宽数百米,湖水清澈澄碧,湖畔绿荫掩映,四周环绕着高耸的雪峰,奇异的石林和美丽的牧场。
“次仁措”(长寿甘露湖)位于下拥景区的腹心地带,海拔3900米,湖长1000余米,宽500余米,是藏区神湖之一。当地人俗话说:“喝上三口次仁措的水,三年不得任何病”。到次仁措的朝圣者,先喝三口湖水,然后转湖3圈,临走时再带走一壶吉祥圣水回家分给老年人和孩子们的习俗也就沿袭至今。
骡马,惬意地在草地上吃草,我们在湖边生起了一堆火,马夫熟练地只用了一个小铁罐和一支小小的铁棒就做成了酥油茶,和着烤得松软的粑粑充饥简直别有一番情趣。
雨开始淅淅淅淅地下起来,我们用湖水扑熄了火种,又再穿越在原始森林中。时已深秋,层林尽染,红的、黄的、绿的树组成了一幅幅绚丽多彩的图案,徜徉其间,让人目不暇接,惊喜一浪接一浪。
穿过了长长的原始林带,陡峭险峻的峡谷突然跃入眼帘。而有些地方又险又窄,我们不得不下马步行。
两岸赭红色的峭壁如刀劈斧削,一边是断崖千尺,一边是绝壁万仞,而我们的骡马就行走在悬崖峭壁的盘山小路上。
坐在马上的我总在想,万一骡马失蹄,俺的小命就要赔在这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万丈深渊里了。
战战兢兢地回到了下拥村,想起了没电的惨况连美丽的下拥村也不敢多逗留一晚了就直接骑马到劳动桥,从劳动桥包车到云南境内的奔子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