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成都,一心想着要去看
杜甫草堂。办完事,就匆匆驱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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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草堂正门,扑面而来的就是绿。古老的黄桷树枝繁叶茂,让人心生凉意。到了大廨,就见杜甫低首捋须,深思苦吟的铜像,不知怎么,心中就有一点沉重。
杜甫,我是从唐诗中认识他的,最早我不喜欢他的诗,我觉得他一点都不浪漫,老是忧愁哀伤。后来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我才慢慢发现杜诗的魅力。杜甫一生郁郁不得志,颠簸流离于乱世,贫病交加,但是在他的诗中并不总是哀叹个人的得失。和一切伟大的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物一样,他的诗更多反映的是国家和人民的苦难。如果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反映了他对封建社会本质的认识的话,那么他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最足以代表他的胸襟,诗人由自已的茅屋被秋风刮走,想到了天下贫困的知识分子,在伤痛中发出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呼喊。这是一种崇高的呼喊,这种无以伦比的呼喊,在今天仍然振聋发聩,让那些萎琐的、贫弱的、自恋的、自虐的诗歌灰飞烟灭。我想这就是杜甫能成为千古诗圣的理由,试想唐诗中没有杜甫的诗,唐诗恐怕不能成为中国文学的高峰。
穿过大廨,来到了草堂的主厅——诗史堂。诗史堂陈放着一尊杜甫胸像,微蹙的眉宇,深沉的目光,刻划出诗人对苦难深重的国家民族的忧虑。塑像两侧楹柱上,悬有朱德同志1957年参观草堂时撰书的一副对联:“草堂留后世,诗圣著千秋。”堂内东、西两侧,分别立放着民间艺人所塑的杜甫和李白泥像。李白和杜甫的创作风格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感情真挚的好朋友。两人交往的友谊,是文坛上的一段佳话。“生时不能在一起,死了同住一间屋。”民间艺人出于对两大诗人的崇敬和民间百姓的愿望,让他俩同住一间屋,永不分离。
诗史堂之后,便是第四重建筑——柴门。柴门,原本是杜甫营建草堂时所造的院门,因其简朴低矮,故诗人给它取了这样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在杜甫的草堂诗作中,我们常常可以读到与“柴门”有关的句子。如“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野老篱边江岸回,柴门不正逐江开。”“白沙翠竹江村暮,相送柴门月色新”等等。
步入柴门,即可见草堂主体建筑的最后一重——工部祠。杜甫在蜀,曾入严武幕,朝廷任其为检校工部员外郎之职,故而后世尊称其为杜工部,将纪念他的祠宇称为工部祠。现存工部祠为风格朴实的平房,以其青瓦突檐、素面无饰的建筑特色,给人一种朴素庄严的感觉。
工部祠门前及门两侧悬有楹联三幅。一幅为清人何绍基撰书,联曰:“锦水春风公占却,草堂人日我归来”。另一幅是清人王闿运所撰,联日:“自许诗成风雨惊,将平生硬语愁吟,开得宋贤两派;莫言地僻经过少,看今日寒泉配食,远同吴郡三高。”另一幅是清人严岳莲所撰,联日:“歌吟成史乘,忠君爱国,每饭不忘,诗卷遂为唐变雅;仕隐好溪山,迁客骚人,多聚于此,草堂应作鲁灵光。”
在工部祠,陆游和黄庭坚也来陪伴杜甫。以陆游配杜甫之议的是乾隆贡生杨芳灿,他说陆游与杜甫“其心迹之同也”,即陆游与杜甫忠君爱国的思想感情一脉相承;陆游在诗歌创作上十分推崇杜甫,写下了许多爱国忧民的优秀现实主义诗篇;二人都曾流寓蜀中,“去蜀而不忘蜀”。清光绪十年培修草堂时,后人又根据杨芳灿所言的“心迹之同”的原则,增塑黄庭坚像配飨杜甫。清人钱保塘所撰对联:“荒江结屋公千古;异代升堂宋两贤。”对黄、陆配祀杜甫作了恰如其分的评价。工部祠除供奉有杜甫、陆游、黄庭坚的神龛外,还陈列有明清两代镌刻的三位诗人的石刻、木刻像。
杜甫在草堂只居住了三年零九个月,共作诗二百四十余首,杜甫与草堂是连在一起的,而草堂也就成了人们怀念杜甫最好的地方。读过杜诗的人,被杜诗感动过的人,都记得这个地方。因为杜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来源:旅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