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上的足迹(1)——大同
深夜11点,开往大同的4437次列车上,我让自己睡去。 我怕自己会因兴奋而失眠,因为在八小时之后就会看见云冈石窟了,我要给自己的这次旅途一个精力充沛的开始。 梦,来得很配合,许是最近确实累了,我终于暂时摆脱那烦琐的一天一天。 但半夜,我还是醒了三次,车不是空调车,明显的内陆温差让我冻醒,裹得像个蚕茧一般。早上天一亮,我就看见车外的土地了,还是河北和山西的交接处,就已经是平坦的黄土地了。稀疏的草,间隔的灌木和乔木,构成黄土上完全的植被,一种浓烈的沧桑荒凉的感觉给刚睁开的眼睛很大的冲击。 接下来,间或出现一条沟壑,我知道,我越来越进入黄土高坡了! 上午7点,我走下大同火车站的月台,马上先过去买下午到府谷或者神木的票,我要为下一站榆林作准备。可是售票员的回答干脆而且不耐烦得要命,“没有!”我转身离去,我突然感觉一种不确定感,虽然知道目标,但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虽然知道自己要离开,但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工具;孤单无助和坚持倔强的冲突,在我踏上一个陌生的城市时,就抛给了我。 可我,喜欢这种不确定! 本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精神,我走上了去云冈石窟的车。 在路上,我得以从容细看这个城市。我看见了不远处堆着黑山的煤矿,路旁长得像扫帚一样的白杨,在土坡上拾级而建的房子,还有沉淀着煤渣的黑色河流。 在一座千疮百孔的土丘远远出现时,我知道,云冈石窟到了。 碰上一支部队在植树,有些战士表演山西大鼓,那种欢快的气势,热闹的气氛,让我的心情开朗起来。 进了云冈石窟,正对着就是全木结构的两座阁楼,分别是第五窟和第六窟,前者是全部四十几窟中最大的佛像,后者则精美极至,非常之华丽。 然后看下去,完整或者残缺,北魏风格或者辽代风骨,彩绘或者镀金,巨硕或者简单,坐或者立……我不信佛,可是深深震撼,那些雕像所传递的,是超越宗教的。 从北魏到以后历朝历代,人们都虔诚地修建着这些佛的雕像,数千年的香火,不知这些佛是否受得起?但这巧夺天工的技艺,肯定受得起人们数千年的膜拜。 总长近一公里的佛像长廊,我来来去去一趟一趟,看一次惊叹一次。云冈石窟正在申请列为世界遗产,如果单从石窟本身来看,当之无愧! 下午,回到大同市区内。 大西街是大同的重点商业街,可是实在寒碜了点。 化严寺就在大西街上。这座辽代的寺院里有一座观音像被郭沫若誉为“东方维纳斯”,因为她是唯一“露齿而笑”的佛,在一众严肃呆板的佛像中让人过目不忘。可是,传统的东方美学不是要求“笑不露齿”吗?这个观音也够现代的! 华严寺的一个大殿是全国最大的两座大殿之一,可惜正赶上在修缮,不能进去看上一眼。 大同的九龙壁听说是全国最大的,把北海和故宫里的都比下去了。可当我好不容易在东大街路边一院落找到它时,实在为3元钱的门票惋惜。因为当它孤零零地放在那里时,九条张牙舞爪的龙实在没有什么生气,也没有龙的贵族气质。 其实,站在路边就可以窥九龙壁一斑,如上路对面临街饭店二楼,一览无余,此门票,可免。 待续
作者:eu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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