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至成都自驾游 (四川广元 14日自驾游)

2006-1-14~~~~2006-2-2（洛阳、西安、汉中、阆中、广汉、成都）

2006-1-14（农历十二月十五日）
从乌鲁木齐市西站上车，一小时后到南站，正巧闻也在站台上送他的客户。往上海的这趟临客，严重超员。我口袋里因为揣着给列车长的关系条子才坐在宿营车里，因而也免受了拥挤噪杂之苦。当我知道了闻的朋友用多出400元钱买的高价车票后，我心也稍有安慰与平衡，给亲戚的礼品现金等加起来也是200块，自己何尝不也同样购置了一张高价票嘛。
    六点钟从南站开出，到达柴窝铺的时候金色的夕阳把高耸的天山山脉映成了火红色，曾经皑皑的积雪此刻在我面前象火一样燃烧！透过山体，我遥想三年前攀爬过的年轻的博格达，海拔四千多的砾石之罅隙处，是否象多年前一样还绽放着深情又圣洁的雪莲花？
    又见大风车！当我的神思被绵延几十公里的风车搅动之时，山脉的收尾处突然一轮超大的月亮！这是我一生所遇见的又一个奇迹，它就挂在雪山尖上，大得超乎人的想像，离奇万分！西边是红艳的残阳，东边是明黄的月亮，甚至月亮上的那些阴影，似乎仍在把洪荒与亘古旋转搅动，而头顶上的天体因为光线逐渐的淡褪，愈发深显它的幽蓝、青邃与通透！
    列车慢慢，我的心在穿越中被震颤。前途在充满期翼的时候同样会泪洒前襟。我不能自己的兴奋与悸动，在沉寂整整五个月后踏上的征途，再多的阻挠与艰险也无所畏惧。原来一个女孩子的心中，同样会升起万丈豪情！

旷野里飞驰的雪域啊
在月光里奔腾
大地上燃烧的青冷啊
如大鹏翅上的驮着的云
高山住在光泽的屋子里啊
山，逶娜腾迤；光，一泄千里
我住在雷电的咽喉
而那些闪光的雾
是从何处喷薄而出？

    晚八点执着“关系条子”从列车长那里拿到号，所谓号，就是在三厘米长的一个小纸片上用原珠笔写着“2车-18上”。再去九号车厢换票，告知“等待”。九点多再去，穿过五切臭哄哄的硬卧和一节气氛怪异的餐车，还有一节连落脚地都没有的硬座车厢，再耐心等待十几分钟，看出票员缓慢而原始的操作，终于拿到一张更大一点的纸片，然后再去换一张标有你睡位的硬纸卡，此刻，已是夜里十一点半。
在宿营车里，不能看书、说话，摆弄东西都要小小声，用东北话形容“真憋曲”，还不能看风景，因为要被那个丑丑的老女乘务员赶上顶铺睡觉。这趟车的乘务员全是借调过来的，素质低下，态度恶劣。宿营车里多余的空位，全卖出去了。
    去拿票的时候，我帮助别人拿东西、抱小孩，虽然都是些小事，但帮助别人之后自己内心也愉悦。
    拿票回来时，看见有小偷，我告知了列车长，车长又通知了乘警。我喜欢自己的这种正义感。
    我的香水是不是喷多了？怎么会引来三个人询问，应该不会啊，和妈妈在一起时她怎么没说什么，是不是久闻我香已不知我的香所在了吧。

    怎么都睡不着，一遍一遍听着MP3里仅有的几首曲子。有一些人的影子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次的“走”，又是几千公里，又会跨越几省，距离上次的穿越中国之旅又有一年之隔了。
    时间，时间就象是这列火车，首尾消失在两端，而此刻的存在也难以停驻与把握。
    失眠，越夜越精神。
    忍不住又想把手机打开看看，想着z也许会发短信来，若我没能及时给她回信息又怕她愁怅。
    距离上，我离z越来越远，心灵上呢？
    离P越来越近。
    自己呢？自己始终是迷失的，从最青葱的岁月到如今。

这是一个冬季
我从一片雪走入另一片雪
然后覆盖、封冻
铺成结冰的河
将白杨困于河心
将一个愁怅的人搁置于边缘
待阳光一点点接近
取下粉色的色谱
粘在你的卧室、厨房、客厅和洗手间
还有走廊
这是一个世界
即将化雪的冬季
粉色的河流注入你的脾脏

2006-1-15
    今天一天很安静，包括心情也是这样。看完了闻送我的一本《中国国家地理》后，又看了几份报纸。这趟临客会在洛阳停车，我临时决定在那下车。
    很多人都说郑州没意思、不好玩，可是从文化研究的角度看却远不是那么回事。郑州二里岗出土的3500年的文物和夯筑墙体，代表了商朝前期的一种文明和定都史，而商朝中晚期的文化巅峰反映在安阳的殷墟甲骨文化之中。恰恰又在安阳老城以前3.5公里的恒河北岸又发现了更大规模的洹北商城，它的面积达400万平方米，“它远远超出了郑州商城和偃师商城的面积，它在学术界引起的震动也可想而知”。北大有一位考古学家宿白曾说“郑州商城------汤都毫，也许它是中国有史可查、年代最久的第一个都城”。尽管还有很多断代还扑朔迷离，但郑州的文化价值在我眼中有了新的意义。
    明天我在洛阳下车，龙门石窟等待着我，P也在等待着我，没想到中国的三大石窟都是我和P共同观赏的。

2006-1-16
    到了甘肃陕西这一带，天就是灰的了，再无西域的那种透明和湛蓝。

    P在中午两点半已先我到达了洛阳，我问那里的温度如何，他回短信说“室外零下五度，室内二十五，心里的温度一百！”
    还有几个小时就见面了，他已告诉我住在牡丹广场旁。和P在一起这么久，他的浪漫会体现在很多地方，比如找旅馆他都会去挑些好听名字的地方住。没办法，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他什么都好，尤其是在我与他快见面的时候。

2006-1-17
    临晨一点到洛阳，晚点了一个半小时。
    P开着红色的马六接到我，一路上兴奋地和我说这说那。
    回到房间，我久久凝视着他，恍乎觉得不曾认识；而他却觉得对我是那么熟悉，仿佛不曾分开过。

    一夜无话，上午起床，出门，有零星的雪霰。抵城南13公里外龙门石窟的路上，我们的车因寻路而误压了红灯线被警察罚款200，好说慢说最后终于只开了50块的罚单。那个戴眼镜的警察一直都很严肃，不苟言笑，不知变通。洛阳市的交警很多，感觉每个路口都伫着三两个交警，可是交通秩序仍然乱七八糟，单车、三轮车、行人、大货车都横冲直撞的，那些大卡车更是不遵守交规。有这么多的交警为什么就没能治理好这混乱的局面呢？真是吃干饭的。
    穿过整齐划一的商业购物街，里面卖的东西和全国旅游景点的纪念品并没有什么两样，大同小异，不看不买丝毫也不会觉得遗憾。
    散步抵达龙门桥下，80元一张的门票包含四个景点：西山石窟、东山石窟、香山寺、白园。
    龙门石窟的地理位置极佳，西山和东山对峙，中间夹着一条有着动听名字的河水：伊水。而大大小小的佛像和窟龛就嵌在东西两侧的山上。
    伊水河缓缓流淌，碧绿澄净，虽然雪粒细撒，冷风吹过，但水面上的野鸭依然捉鱼戏耍，而天空时有白鸟飞掠。伊水河宽百米，视野所及有三座桥：漫水桥、龙门桥、铁路桥。
    由南至北沿着西山慢慢前行，整个岩石的山体被凿得“千疮百孔“，也许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但是只要有空间，都会被雕上佛像，凿出龛洞，当然，也有很多被人为毁坏、盗走。书上统计的数据是，佛像有十万余尊、窟龛2345个、题记碑刻3600余品、佛塔40余座。怪不得这里可以称得上是中国佛教四大石窟之一呢。
    最为壮观的当属奉先寺（卢舍那）大佛！当我转个弯，伊阙山体被挖凹进去一大片（比篮球场都大），伫立着几尊巨大的佛像，中间最高的释伽有17.8米，两边分别站立着伽叶、阿难、文殊、普贤，左右两侧是动态十足表情丰富的四大天王像，周围还有深深浅浅的万佛、小僧、侍女、花边、纹饰等等。
    我在赞叹中不忍离去，频频回首，拍照留念。回想当年有多少能工巧匠在这夜以继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雕凿，这么壮大的工程需要的却是最细微的雕刻和最虔敬的心怀。当年佛教东渡，一路开花结果，从魏、北周、北齐、南北朝、隋、唐一直到今天，在这两千年的漫长岁月中，它同样经历过兴盛与衰败，甚至是焚经、毁教、灭门的种种劫难，但佛教这一宗教仍能再世而复！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古人留下来的精粹与文化，莫高窟如是，云岗石窟如是，还有乐山大佛、大足石刻、麦积山石窟、克孜尔石窟等等
    站在漫水桥上北望，一派烟雾朦胧。伊河上偶沙洲、黄草萋萋，历史也是如此的朦胧、神秘、苍凉、深远。
    过漫水河再南转，游走在东岸的东山石窟群，规模与气势顿减。龙门石窟营造时间长达400余年，经历了六个朝代，直到唐末之时，国力衰退，佛教亦无往昔盛况矣，因此造建工程逐渐滞涩。我在擂鼓台驻足良久，在千手千眼的观音前倾听寂静，寂静的山谷更寂静，我们的心性由此也回复到自在与天真。

香山寺没什么看头，只有其名，诸多建筑都是新建，并将对面的一些佛像仿版过来。
白园是白居易的墓陵，他曾是苏州刺吏，晚年被贬洛阳，他极喜欢龙门石窟，并和几位老人晚年的时候组成七老会、九志图。

回市区，饥肠漉漉，去到洛阳古城，各种铺面的旌旗招牌密密匝匝，令人兴奋不已。有各种小吃：不翻汤、花生油茶果子、烤饼、咸菜饼、粉皮、羊肉汤、水席……古街越走越长，并且四通八达，蔚为壮观热闹。作为七朝古都的洛阳，千百年就就是人口大国吧。

2006-1-18
吃完午餐咸咸的饺子后，我以为要上路了，P却说下雪高速路封闭不通车，需要再住一天，而我主张走。为此，意义不一致，又争执了一会，不过最后总会以我的妥协而合好。
下午去了北邙山古墓博物馆，混在一帮日本团队中就进去了，两人省了40元钱。这个馆是1984年建87年对游人开放的。做为13朝都有建都史的洛阳，同时地下遗迹也是丰富了得。
参观后感慨：为什么中国人爱给死了的人弄得那么风光。

2006-1-19
    新安县加油后，连个大桥的坡都上不去。P说汽油燃烧不充分品质不纯。河南境内的汽油都会有20％的酒精，说是为了环何的缘故。难道是我们的车娇气吗？雪地冰天，汽车直打滑，令我们的心一惊一颤的。
    义马的大坡怎么都上不去，爬了两次，又倒溜了两次。最后只有买了两条防滑链（200元）套在车的前轮。
    从三门峡往灵宝走了60公里的高速接下来的高速路又封闭。下高速没多久后，我们又把卸下来的防没链装上去，又费了一个小时。
    在灵宝服务区休息吃饭，
    到豫陇交界的潼关县已是晚上11：30，今天在大雪纷飞中整整开了11个小时，可是距离才走了250公里。
    潼关县的新华宾馆、邮电宾馆、诚信宾馆都住满了，只有金陡宾馆还有一间豪华套房，没办法，只有落宿这里，大大的房间却冰凉冰凉的。
    金陡之名，原来很久以前这里产金量居全国第三，故名之。潼关是后来的命名。有一首元代的散曲名叫《潼关怀苦·山坡羊》，元代作家张养浩曾任礼部尚书，后因宦海风波，弃官归隐，在赴任途中经过陕西潼关，因同情民间疾苦作词曰：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里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今天走的是国道310，所经过的收费站有磁涧、槐树洼、卢家湾、三门峡、灵宝西。

2006-1-20
    过了华阴，还有雪，只是路面不再积雪和结冰。过了罗敷收费站，再一次卸下防滑链。
    贵州叫坝子的地方，在陕西叫做塬，这里的人从面容上看过去都憨憨的，陕西腔也是我喜欢听的方言之一。一路上，从收音机里播放着秦腔听，想起电影《活着》里面的镜头，“唱戏唱得吼起来”是秦腔的一大特色，吼得红脖子涨脸脑袋一伸一缩，这种古老的戏曲高昂激越，强烈急促，天摇地动，震耳欲聋。
    渭南稍停，本来要去渭南以北的蒲城，P的老朋友正巧在那，可是又因为种种原因不去了。关键还是我们自己的时间晚了，蒲城那边的社戏也演完了。
    下午四点多，在西安市区一边兜转，一边寻找合适的旅馆。我对这个城市的印象一直很好。
    西安城和北京城的格局类似，东南西北中心区由城墙边起，现共有14个门：永宁门/文昌门/和平门/建国门/长乐门/中山门/朝阳门/安远门/尚武门/玉祥门/安定门/含光门/勿幕门/朱雀门/
    从南大街上城墙要40元，我们就没去了，而是沿着城墙脚下散步到东大街。看了青年旅馆和有色宾馆都不满意，不知不觉转到了钟楼和鼓楼，十几年前在钟楼下照了一张像，今天又拍了一张，虽然是晚上。然后在鼓楼的回民街吃小吃。好喜欢那些驴皮皮影。
    晚九点又在大雁塔附近转了转，这才又去找住的地方。最后住在长安路的天德仑酒店，设施很新，设计的风格也很独特，大大的一个洗手间全是玻璃门，讲价后的价格是150元。

2006-1-21
    走西宝高速，在眉县下高速后往太白方向准备翻越秦岭去汉中。
    眉县温家山隧道内堵车，路窄的地方又堵了一个小时，车开出几十公里后就好多了，路面的雪已化掉，山上的植物挂着白白的雾淞。
    鹦鸽、南河一路都很好走，有些惊险的地方因为路况的完善而无比顺畅，我们的车时速80。
    马道这个地方，曾是萧河追到韩信的地方，萧河慧眼识才，而刘邦更是懂得用人之道。
    石门的褒斜栈道可惜是从车上一掠而过的。
    下午6：00，在路边洗车后抵达汉中。
    山峦此时已消失，耕地时龙绿油油的一片，火红的落日和褒河渐渐融入汉中平原。
    感觉这个城市正在准备改建之中，有很多将要被拆的破旧矮房，屋顶上铺的还是老式的青瓦，而突兀出的零乱的高楼，显然证明了这个城市没有长远的规划。
    刘邦正是从这个地方发迹的，所以他后来所统领的国家谥号就是“汉”。
    落宿地简陋，服务员态度极差。

2006-1-22
    早餐：豆浆、米皮、花生稀饭、米糕。
    去大将军韩信的拜将台，门票只2元，晨练的老都居多。
    从勉县至宁强这一段路况很好，往来的车也少，所以由我掌握了方向盘，一路山水风光惬意无限。
    陕川交界的地名叫棋盘关。到广元后下高速，千佛崖就在嘉陵江畔。大大小小的佛像被过往的车辆所掀起的灰尘涂得蓬头垢面，却显得那么亲近，不像旅游景点的那些地方。
    广元市有凤凰山。
    下午四点去阆中的路上，走212国道，又是田园风情。
    苍溪县，是梨乡，也是红心弥猴桃之乡，还有红军渡风景区。
    从苍溪到阆中二十多公里，突然路不好走了，颠簸了许久，好象是嘉陵江上在此要建立一个水力枢纽工程。在颠簸途中车的左前轮胎被扎破。
    阆中古镇名城，小城夜景不错，四处干净而整齐。晚餐在一家重庆火锅店吃牛肉火锅，服务极好，是这一路的餐馆服务最好的。但全城的天然气气压不够，吃火锅的电磁炉不好用，住宿店里的洗澡水也不热。天不那么冷却阴寒潮冷，这是我最敏感的天气，我在这种潮湿里必然会犯鼻炎，处处冷嗖嗖冰凉凉，手脚没有一丝热气，空调开着也暖和不到哪里去，反而让我嗓疼鼻痒、头痛牙痛难耐。

2006-1-23
    怎么来写阆中？这么巨大的一个古镇，自有人类起这里就是先民在此繁衍生息的阆苑。
    首先，这是中国最大的保存完好的古镇之一。依山傍水，是块独特绝胜的风水宝地，何况这里在唐代还曾是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晚年生活之地和葬地。
    论名人，当属张飞，在此镇守七年，张飞庙虽屡败同时又屡建，现在的张飞庙是清明时重修的，现今满大街都卖着印有大花脸谱包装的“张飞牛肉”。当张飞庙不远就是举行科举考试的“贡院”。
    以下简要摘抄了一些名人录谱，以备不忘。
华胥。传说是伏羲的母亲。
范目。秦末阆中巴人领袖。
落下闳。汉天文学家，著书《太初历》。
谯玄。汉学者，著书《上成帝书》《后汉书》《华阳国志》。

2006-1-24
    继续阴雨。
    离开阆中的小木屋，再次吃了古镇里的油茶和羊杂面，车开上阆中的嘉陵江大桥再南拐，看着渐离渐远的古镇、光华楼、鳞次栉比的青瓦，还有锦屏山、凤凰山、渡船……我从雾雨中来，又从雾雨中离开。
    上午11：00到下午6：00，分别路过南部、盐亭、三台县（黄继光故里）、中汇（八几年曾发过大水）、金堂县（白塔寺）、新都（宝光寺）。一路上都是小丘陵。从国道212又转上省道，路上车少人少，路况也一般。但是许多景致平日很难得看见，只有深入农村才有的风景。回想起那一年从成都骑单车到重庆一路上的风景就跟这里很类似。一切都是那么地似曾相识，遥想当年哪来那么大的兴致和动力骑行五百公里？
    晚饭是在新都吃的，冷锅鱼，好香。
    在夜色的雨中，一种杀向繁华可亲的成都，这是我们的最后一站。
    今天共行300公里。
    从洛阳到成都的驾车全里程是1300公里。

2006-1-25
昨夜住兴龙洋宾馆，位于市中心。因为是P的弟弟介绍的住地，所以打了折扣120元。火车票也拿到了，真感谢P和他的弟弟。

    中午去广汉的路上大堵车，亲眼目睹了接二连三的车祸。
    三星堆，是我期待了很久的地方。
    门票80元。
    与我想像的差了很多，第一也许是文物借调吧，第二也许是大面积的三星堆只挖掘了一部分吧。建成的展馆目前也只有两个。
    三星堆遗址，1929年发现玉石器，1933年正式挖掘，1986年的面具，一发现即震惊世界。出土了大量的陶、玉、青铜、金、象牙，它代表了商朝时期长江文化与蜀文化的发源与兴旺。不止于此，那些巨大怪异的青铜面具、人形、动物、祭神器皿里包含了太多神秘。贴金的面形！凸鼓的眼睛！三十多米高的青铜“摇钱树”！一米五长的金杖！密密匝匝的象牙！磨制精良的玉器！这些，都成为国宝级的文物。而那么强大的一个国家，为何就在突然之间消失了呢？那么多的城邦与人口都去了哪里？？？
    而在成都以西的金沙，又发现了规模更庞大的遗址，明年也将向公众开放，那将又是一处怎样的更扑朔迷离的世界？！
    幽幽古蜀，千载迷雾。
    看完展览，漫步鸭子河的大堤，宽阔的河面上果真聚集着许多家养的白鸭，还有许多的白鹭、野鸭和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野生飞禽。P在岸边惊喊，它们集体飞掠，在水面上划下一道优美动人的弧线。
    晚饭在广汉吃，米汤火锅。
    表妹飞飞嫁在此地，我想见见，老妈却因为诸多世故的原因不让我去见。

2006-1-26
    告别了湿漉漉、雨蒙蒙、雾浓浓的城市。
    在清晨，离开喧嚣、熙攘的成都火车站。
    在火车上午觉醒来的我，一点点感伤、痛、累；也有欣慰、满足，更多的还是未卜的前途、忧伤、愁怅、别绪……
    这一刻，想哭也哭不出来，心里却是千刀万剐般地疼痛……
    火车穿过的山谷，天是蓝的，水是绿的，油菜花是黄的。仿佛突然之间，我悟到属于P的那份苍桑，苍海桑田和一份旷日已久的老。那份爱情字典并没有阖上，它以另外一种形势展开……
        可是，不管我怎么样，领略到的都会是一种痛苦。快乐和幸福总是倏乎即过，十天的相聚，遥遥无期的分离。
    我该以怎样的心态和方式让自己轻松起来？让P也轻松、让我们的爱情也轻松？
    不顾一切地相见，在一起又水火难融刀光剑影，分开又是死去活来的想念。
    离开温暖、湿润、绿色的巴蜀，回到漫长、干燥、冷峻的白色西北，生活又该以怎样的面目展开？
    “过了昭化不想家，过了略阳不想爹妈”。
    下午六点快到略阳的时候（略阳是巴山和秦岭的分水地），看到了一小段栈道、寺庙和塔。火车窗上还掠过了一个土地庙，小小的庙顶上端坐着一尊大大的憨态可掬的弥勒佛。
    在站台上休息，活动腿脚。空气很好。
    夜九点，突然的思念令心胃搅痛。

2006-1-27
    火车开至宁夏境，中卫、沙坡头、甘塘。
    这一路也好漫长，天地辽阔，黄沙漫漫。我仰靠在中铺，看窗外单一的景致一一掠过，耳朵塞上MP3（和上铺一个小男孩互换听的），才发觉周杰伦、黄志祥的歌其实也满好听的。
    眼前的世界只有两种颜色：蓝天！黄土！

车上有两对恋人和一个三口之家，看着他们都特别和谐和轻松。我再次意识到简单也是一种生活品质，简单里面有另一种超然的东西。当然，简单也是一种相对的固定和默守。而属于我的飘浮里一定有云有雨有雷有电。
闻发来短信，说明天他们有四辆车出发去西藏并预留了我的位子。他们说明晚住在哈密，我正好可以早晨在哈密下车。给妈妈打了电话，她不同意，并且生气得挂了我的电话。给P发短信说明，他也不同意。到是P发来的短信让我感动悌零，他说“保住生命，才有相爱。只有为爱人去冒险才有价值，其它的都不重要了。我就是为你活着的，所以你的生命安全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记住。你的生命比我的还重要。”
我还是听话了，关键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了。再说也要为了省钱。
下午四点，我这一档的人都下了火车，只余我一个人安静地晒着太阳，《新周刊》我送给了那对恋人，因为他们给了我好多吃的，豆腐干、果冻、咸菜、方便面。

2006-1-28
    腊月三十，农历最后一天，明天是新年。
    火车还在广袤的西域戈壁穿行，雪原辽远无际，我的家乡竟会这样遥远？一瞬间我会这样问自己。
    没有P的新年，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难道春节无非是给长者与亲戚的一种面子？春节的概念在我的心中越来越淡漠，虽然现在有人提出“保卫春节”的口号，因为有太多西洋的节日充斥着年青人的味口，而我对此也依然淡漠。
    西域，离内地千山隔万水阻，我越来越感受到它的落后。我对它的热爱也仅仅限于它的自然风光和民族风情，还有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十七年。
    看到家乡的雪山大脉，为什么会有哭的冲动？这是怎样的一种本源？千沟万壑的大地，棱蹭耸峙的高山身披雪的衣裳，荒凉的景象内如何隐藏那些勃勃的生机？
    当穿跃过后峡的一个个山洞，再路过达坂城、盐湖、柴窝铺，乌鲁木齐就在不远处了。它高楼林立，它车水马龙，但它却没有沿海城市的现代派，没有几朝古都的深蕴，亦没有雪域西藏的圣洁，没有江南水乡的典雅，但是它却一身硬气，并且充满异域色彩。它明朗而冷峻，它热情又苍远，它流动又无情。
    还有，它的阔远是需要我无数次的深入与探寻的感知与发现。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