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缘随行
出发地点:湖北 武汉 北京 宣武 1日自助游 同行人数:0人
文章类型:游记 出游时间:2005年3月14日-3月15日 人均费用:0元
出游类型:自助游 享受级别:体验生活,苦中带乐 red 提供
交通工具:火车为主 目的景点:北京 宣武 法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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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缘随行

 


试着走走那些曾经读过的地方,即使被嗤为附庸风雅,也淡淡笑之。喜欢那种让思想的羽翼轻轻拍飞的感觉,也因此常暗自欣慰,此生能与书结缘,随书同行。
——题记

(一)金色的虔诚

我是在去法源寺的途中无意间路过牛街清真寺的。弯弯的文字、白白的圆帽,不由让我想起了霍达那本《穆斯林的葬礼》。新月就是在这儿作的礼拜吧!那应是一种怎样的情景,才能让人信守着至死不渝的虔诚。而这却使得一个女孩在弥留之际仍面对着爱与信仰的艰难抉择呢?怀着一份对悲剧的感叹,我轻轻穿过那幽暗的回廊,走进穆斯林的世界。

今夕何夕?我几乎无法呼吸。金色的阳光从窗格的隙间透入,洒在一条条白色的毡毯上,仿佛一组延伸了的平行线在午后的光灵中交织成一片眩晕,不知尽头。昏暗的殿堂散着古木的幽香,梯间的座钟缓缓的数着格子,不紧不慢。空洞的"咔嗒"声,如一位白发的长者轻轻翻着泛黄的日记,再用沙哑的声音向你诉说生命中的每一段过往。不知不觉中,爱过、恨过、喜过、怨过的激情在这里都化为了止水,只余下那份能与永恒相容的圣洁。

一直为新月的悲剧落泪,也一直把"爱"字溺于一个小小的圈中。然而,在这里,在周身披洒着金色的阳光仰望高高的屋梁时,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涌了上来,心也随之沉沦:如果虔诚也是出于"爱",那新月面临的也许并不是"爱"与"信仰"的对立,而是两种有着不同含义的"爱"的选择。倘若真是如此,那这个"爱"字究竟是怎样的博大与永恒啊!

带着一分疑惑与震撼踏入金色的深处:一整块绛红色的手织地毯铺满了整个里间,金色的阳光轻轻摩挲着毯上绿色或是褐色的花纹,像是嘉许着每一根、每一丝所透出的执着与虔诚。视线掠过窗格,远处,日光笼着圆顶,淡淡的绿色,像一种蛊惑……

冥冥中,感动,又一次在眼眶涌起。这次,我想我是真的触摸到了那不仅是新月,也不仅是牛街,其实,整个世界也都因这一个博大而精深的字才得以永恒的感觉。

(二)淡然法源寺

若不是李敖写了本《北京法源寺》,而这本书又获过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我可能永远不会知晓也不会去探访这被人遗忘的千年古庙。

与长假熙熙攘攘的京城相比,这里太静。午后三点的阳光似乎并未给这座古刹带来多少生机:静谧的胡同,默然的石狮,打着蔫的树叶把影子投在班驳的门上,映着三个铜黄的大字"法源寺"。

寺比想象中的要完好:驮碑的石龟冷冷伏在阶前,碑上依稀的字痕像是捍卫着某种隔世的承诺;蔽日的树,枝交叶错,深灰的影透出肃杀与寂寥,遮着天,也吞噬着我的心。那是怎样的一种苍凉与压抑啊!从古幽州悯忠寺的英魂到谢枋得的绝命长诗,再加上李敖笔下那个被凌迟而死的袁崇焕,失意而终的康有为和一个"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谭嗣同,衬上一个风雨飘零的北宋,一个血泪四溅的晚清作背景,这座古寺所应承的似乎从来只有死的悲壮而无生的快乐。在这默然回首中,一种不见于容的被排斥感把我淹没了。

印象中的法源寺似乎只应秉袭荒凉让人去凭吊。进了正殿却发现这竟仍是一块按期讲着禅宗,做着法场,有着固定香客甚至僧侣的佛事之地。而更不可思议的是,殿外的悲壮,已在信徒虔诚的眼神,法师慈祥的笑容里荡然无存。木鱼沉钟的绝响中只余下了单调与淡泊。痛楚被忘却,到底是死者的不幸,还是生者的荣幸?迷茫,在跨过门槛的刹那,涌上心头。

总以为这种平淡无奇的"生"会湮灭轰然之"死"的价值。直到走进寺的深处,我才发现我错了:琉璃的屋檐下,一排排贴满了彩色的墙报,枯燥的佛偈竟被僧侣们用卡通的沙弥和娴熟的英语幽默而机智的绘了出来。一向被我视为不屑的事佛生活居然平淡却不单调,快乐而又多彩?!相比之下,我倒是索然无味了。那种被排斥感又涌上了心头,这次竟是如此的真真切切。如果说先前是因对死者敬畏而感到压抑,那这次则是因自己作为生者固于尘世、忙于功名而感到渺小与自卑。

那就暂时抛开那烦琐的考试与工作吧!放飞的心竟有如此多不经意的快乐流过:友人稀里糊涂错拜了"送子观音";斋堂里的餐具竟与大学食堂中的别无二致;偷偷摸摸拾起老方丈的木鱼敲上一下;再瞠目结舌的看着一个小僧弥听着WALKMAN骑着GIANT出寺SHOPPING(应该说"化缘")……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过得如此忙碌,竟很久没有那么坦然、那么开心的笑过了。

出寺之前,我特地去看了乾隆皇帝所题的匾额。"法海真源"是什么?我不懂。但我知道,轰轰烈烈的悲壮之"死"由如斯的安怡淡然之"生"来守护,对于疲惫而倦累的悲壮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好的归宿。

不知当年几经浮沉的康有为在走出这扇门时又会想些什么呢?也许今年冬天应去"国子监"看看。最好是刚下过一点小雪,灰蒙蒙的天和着孔庙的编钟,透出一股空灵、萧瑟和悲凉。在初冬的风中,一边哈着热气,一边于进士题名碑上细寻着他的名字,也未尝不是平淡生命中的一种怡然与快乐。

(三)定陵的感伤

走入定陵,一切竟是那样的喧嚣,像所有热卖的景点一样,黑压压的人群堵满墓的出口,好奇而盲目地向前涌着。无奈地从兴奋的人潮中退身而出,我不禁疑惑,印象中的定陵本不该如此。

关于定陵和它的主人,我们知晓的并不甚多。或许史官们认为一个放弃自己号令天下的权力,不上朝、不听政,一躲便是三十年的皇帝并不值得自己多费笔墨。却不料这三十年的空白竟让四百年后好事的历史学家们大伤脑筋,考证了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把他撂在了后宫的烟塌上。

若不是翻了黄任宇的《万历十五年》和几本不入流的野史,朱翊钧在我脑中也势必只是一具躺在石棺中,昏庸无为、周身尽腐的骷髅。也正因这一改变,我便很欣赏《万历十五年》的作者。至少,他笔下的万历帝是一个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曾励精图治,以梃击案轰动朝野的青年;一个与自己唯一心仪的爱妃在皇城寺院里双双祈祷的男子;一个为自己所偏爱的儿子的名分与百官僵持十年的父亲;一个厌倦了繁文缛节,自尊心一次次遭受打击而心灰意懒的凡人。在人治代替法治达到顶峰的明代,一切人性的弱点便也暴露无遗。在一群满口仁义道德,泥守祖宗之法,背地里却勾心斗角的"忠"臣面前,"皇帝"只是一个机构的代名词,一切个人的爱憎,一切创新的思绪都被一本本奏折参得让人窝火,让人委屈,让人无奈。1584年,当朱翊钧欣然圈定大峪山做为他的埋骨之地,让别人把自己供为活着的祖宗时,他的心已经死了。时年,他十九岁。此后三十年,他的行踪便如同一团未解的迷。没有人给我确切的答案,但我却更倾向于野史中他与明朝阁老任道旭的养子任小邪一同出游江湖的传奇。也许,那才是他被压抑多年的人性的归宿。

最终还是没有看到朱翊钧的玄棺,缓缓走出那扇朱红的陵门,只见几个刚从地宫中挤出来的人摇着头大喊"没意思"。我不觉笑了,忽而又想起了《万历十五年》的英文版书名"1587,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也许这才是定陵的真正面目:一个平淡无奇的人带着身为皇族、缺少自由的抱怨和无法与心爱女子同陵而卧的遗憾在此静静地长眠。

回首身后,陵前的无字碑在殷红的晚霞中感慨着沧桑与无奈,如血的残阳缓缓坠入绵连的青峦,正如那一个浩大的明朝悄然无息的遁入历史、沉眠于此。谁又能料到,平淡无奇的1587年后隐藏着这样一个波澜壮阔并对后世造成相当影响的人性天地呢?历史有多少是真实的,我不敢断言,我只觉得史书上那些貌似平淡无奇,实际却有着喜、怒、哀、乐内心世界的人,才是最真实的。

囗 费婕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否
是否已聘请导游: 否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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