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华山 工作关系,忙完了十一才得清闲,邀上三位好友组成“四人帮”来了个“西游记”,或许称为西行漫记更恰些。
从大连启程,我们四人开着尼桑“贵士”商务车沿着高速公路向西挺进,过河北,穿北京,跨山西,一路领略了云冈的沧桑,五台的佛光,晋祠的秀丽,壶口的壮观,延安的窑洞,西安的城墙,终于来到了此行最具挑战性的地方北岳华山的脚下。
在停车场停好车,我们鱼贯而下,抬头仰望巍巍高耸的华山,兴奋中夹杂着一丝敬畏之情。门票加索道票210/人 。
导游是一定要雇的,于是在几位争先上前的女导中很马虎的选了一位,此女戴着眼镜比较年轻,看着挺斯文。
由于所有游客必须乘坐华山管理处提供的大巴上山,所以我们只好随着一众游人上了辆大巴车,沿着黄甫峪往山上行进。山路曲折狭窄,车两旁是上下直立的花岗岩山体,透出坚硬与冷峻来,从未见过的巨大的石块散落在山谷间干涸的河床上,吸引了我们好奇的眼光。
时间不长,大巴车缓慢逶迤地驶进了华山脚下的停车场,大伙下车,我们四人随着“眼镜女”往索道口走去。在离索道站不远处有一石砌的小路,“眼镜女”介绍说这就是当年的智取华山路,当年的解放军八勇士用了六天时间才从这里登上了华山北峰。六天?真的假的,我有些怀疑。
来华山的游人还真不少,排了好一阵子队才上了缆车,缆车能一次乘坐六人,我们五人正好将它塞满,很快,缆车便沿着陡峭的山脊向上升去。同行的老李(我们四人年龄相仿,均在四十左右,都以老字称谓)有恐高症,一米八几的壮汉此时如小姑娘般地紧捂两眼不敢看缆车外的景色,令人莞尔。
随着缆车的升高,透过窗户,脚下的景物渐渐变小,而山势愈加险峻,山间的那条智取华山道在山谷和峭壁间时隐时现,宛如一条长蛇顽强地向上延伸,不禁让人对当年的勇士们产生由衷的敬意。
十五分钟左右,老李痛苦的里程算是结束了,下了缆车拾阶而上,向北步行几分钟就是北峰,拽着铁链爬上一块巨石,就到达北峰峰顶了,因为此顶是一不大的平地,而三面都是悬崖绝壁,就像一个平台,所以此峰也叫云台峰,这里海拔1614米。峰顶竖有一块岩石,上有金庸所书的“华山论剑”四个大字,旁有一对联,为金庸所著的书的藏字联。倚栏远望,东峰、中峰、西峰和南峰豁然耸立,清晰可见。
在北峰休息了片刻,我们便准备向最著名的西峰挺进,可“眼镜女”却告诉我们她的导游行程到此为止,其余诸峰要我们自己去爬,导游费是80元。我递给了她100元,收钱后“眼镜女”做无奈状,说没零钱找我,我们四个身上也都没零钱,只好当小费赏了,此时我方领教了那眼镜片后面都是学问呐。
下了北峰,我们向西峰进发,首先经过的是“擦耳崖”。先要通过一个很是古老的石头门,此门做工很简单,上面只有一些浅浅的浮雕花纹做装饰,基本上也就是两边各一根二米左右高的白色方形石柱,中间一根方形横石梁构成,横梁上刻有“擦耳崖”三字,笔划纤瘦有力,石门的石头在华山顶上经历了长期的日晒雨淋,表面已经凸凹不平,配上这三个瘦体字,整个石门就显得沧桑古朴,饱经风霜。
顺着石砌的小道往前就是擦耳崖了,“擦耳崖”,顾名思义就是这一小道右侧是崖壁,左侧是悬崖,因为道窄,所以人行其间,身体要尽量贴着右侧崖壁而行,仿佛擦着耳朵前进了,当然走起来并没有那么邪乎,只是要小心点才是。可这也要分人,我们的老李对我的想法当然不能苟同,瞧他一手扶崖,步履坚定,面色凝重的样子,我们哥仨一边大呼小叫拿他打趣一边笑翻了天。
过了“擦耳崖”再往前就是天梯了。此处是从北峰到金锁岭的第一个险道,是在岩壁上凿出的石阶,石阶两边有粗粗的铁链供你攀扶,铁链来回晃动,胆小的人要从这上去可就有些难了,老李在我们的鼓励与扶持下爬了上去,我们自不消说,肥猴般地窜了上去。
再往前去,迎面是一块光光的巨石,这就是日月崖,这块石头就像是哪位神仙把它放在这山顶的一样,不然为何凭空在山顶上有这样一巨大的石头呢?石头上刻“云天弧光”四字,是记载曾有人在这里看见过弧光,相传当年武则天登华山(也不知这娘们咋上的山,那会又没索道,该不是抬上来的吧,也不怕摔死)当看到此处一大一小两块巨石相依,形如日月,这“文学家”遂生一念,愣造出一字“曌”,并以此给自己命名,日月当空,显其尊贵之极。
从石头的旁边,可以爬上去,站在巨石上,四周无任何遮挡,回头可以看到挺拔的北峰和来时蜿蜒崎岖的小路,向前则可以远远看到两边陡峭如削的苍龙岭。
从日月崖的大石头下来继续前行来到苍龙岭下的都龙庙,苍龙岭就在都龙庙的后面,站在都龙庙门前仰望苍龙岭,一条大约70度的上山小道顺着山脊直入云宵,穿得五颜六色的人们在小道上缓慢而又艰难的攀登着,形成一道非常壮丽的风景线,回想生活中的人们不也正如这登山,为了追求美好幸福,再苦再累再险都要从容面对吗!而当你征服了高山之时,也是征服了自己,证明了自己,无限风光在险峰嘛。
都龙庙是一座很小但很古老的道庙,只有一间庙,因为没有导游解说,也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哪位神仙,只见有位道士坐在庙内为游人算卦,庙旁一条上山的台阶就是攀登苍龙岭的起点。
苍龙岭两面是万丈深壑,势陡如削,二、三尺宽的山脊,形如龙背,所以取名苍龙岭,这是华山第三险,另两处为“鹞子翻身”与“长空栈道”,相传唐代文豪韩愈至此也惊恐失色,将书投下岭去,要人搭救,崖上刻有“韩退之投书处”。如今安全设施完好,已是险而不危。尽管如此,险段两侧还是随处可见“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这样的温馨提示。
当然我是走路看景两不误,而且还要手端摄象机拍个不停。再说到老李,看景已是奢望,走路都已战战兢兢,双手死死抓住两边铁链,低头只看脚下,一步一挪往上熬着,好不辛苦!我们都不忍心那他开涮。
在欣赏过“仙掌崖”的美景后,我们小憩片刻,继续往上攀登,吴胖子体力不支,死活不上了,自己下山而去,到车里去等我们,要说此时需要表扬的还是老李,人家都那样了还要坚持与我们一起到西峰顶。
山路在渐渐的升高,而我们话却渐渐的稀少,最后只剩下“呼哧”声了。这时山开始摆脱了眼前的秀气,刀刻斧剁般的险峻起来了,满眼的悬崖峭壁让人不能在侧目。路是一线的,往上更险更奇,当山天渐渐合一,我真正对两腿灌铅有更深的体会。
过了苍龙岭就是金锁关了,金锁关是进入华山主峰区的必经咽喉之道,此处建有一关门,关内关外,两侧铁索上挂满金锁,累累串串,非常壮观,有祈福平安的,有祝愿健康的,有祈祷姻缘长久的,黄色的金锁,红色的布带,十分鲜艳夺目。
我们每人买里一把铜锁,刻上彼此夫妻的名字,在密密麻麻挂满铜锁的铁链上寻一所在锁了上去,然后将钥匙用力抛入深谷,寓意永世不离。我用摄象机记录了大伙虔诚上琐的过程,看着这“锁果”累累的无数铜锁,又有多少能真正做到永世不曾开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两厢许。
过金锁关后,有一岔路,我们选择通往西峰的那条山路。过一段平缓的幽径,向下穿越一条溪涧,再往上便到镇岳宫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千年古松“大将军”树,一柱擎天,俯视群山,盘节缠虬的粗长枝杆各揽轻风流云,那是一份不需任何点缀的洒脱和与世无争的孤傲。
西峰已然在望,终于可以缓口气了。我们决定在镇岳宫休息一会儿,这里是一处道观,精明的商家在此摆着各种西北小吃肉夹馍、凉皮、面食等,我们一人来了碗泡方便面,10元/碗,黑吧!
真累呀!可吃着热呼呼的面汤,听耳边袅袅的诵经声和幽谷清脆的鸟鸣,感受人与大自然的和谐之美,倒也神清气爽,疲劳渐消。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由于还要赶路去往洛阳,所以我们三个起身从镇岳宫继续向上攀行,曲折的石径时上时下,我们穿越在茂密的松林中。登上一段石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光洁雪亮的岩面和石阶一直向上延伸到极顶翠云阁。
西峰!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成功的喜悦不禁涌上心头。兴奋之余我与老孙跨过石阶边的铁链,近距离挨到了崖边,脚前一二十公分就是幽深的悬崖,我俩小心地伸出头,歪着脖子向崖下瞅去,直感觉万丈深渊不见底,后脊背冷飕飕的,于是又小心地退了回来。事后听当时正抓着铁链站在一边的老李说魂顿时都让我俩给吓飞了,张大口却不敢发出声音。回头想想也是后怕,一旦有个闪失,那后果......
鼓足余勇,我们登上了西峰顶上的翠云宫,当年驻守华山的蒋匪军头目就住在这里,老乡方华扮演匪司令的形象犹如眼前,现在翠云宫的二楼已建成了纪念馆,里面有当年智取华山的英雄照片。
西峰顶上最著名的景点,就是斧劈石了,此石高长皆有丈余,被一分为二,两边光滑而对称,真是宛如斧劈一般。沉香劈山救母的神话由此而来,游人们争先在那柄一看就是后人在那竖起的斧子前照相留念。而旁边一小姑娘脱口一句“啊,这就是劈母救山的地方呀!”令我们几个顿时喷饭。
在看过了翠云阁、斧劈石后,我与老孙登上了最上面的西峰顶,游览了舍身崖、杨公塔等。站在峰顶鸟瞰四周,但见崇山逶迤,沟壑纵横,起伏的诸峰或清晰或朦胧,隐隐约约,一簇簇墨绿色的松柏巧妙的点缀在灰白色的花岗岩山体间,宛如一幅幅水墨丹青的中国画,人自在画中游了。此情此景,不禁令人胸襟大开,而世俗烦恼更是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游完西峰,我们沿着石阶踏上归程,此时松林沟壑间传来几声游人猿猴般的啼声,山腰间隐隐有人头攒动。我们仨个立马童心大起,扯着嗓子呼喝起来,不甚悦耳的喊声在山间回荡。下面很快传来不甘示弱的回应,引得我们笑声不断。而这时一年轻小伙身背个姑娘奋力上山的场景出现在我们眼前,顿时得到了我们齐声的鼓励与加油,感慨之余,我们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肯定是热恋而没结婚的一对!
路过通往南峰的岔道口,我们因时间关系只好放弃,南峰也是华山主峰,上有长空栈道、南天门、华山极顶、仰天池等景点。而紧邻的中峰又名玉女峰。吹箫引凤的传说就发生在中峰。中峰由东、南和西峰所环拥,有云雾弥漫的时候,远远望去,又如一朵绽放的莲花。但时间不够,我们无法领略其魅力了,未免留下些须遗憾,以后我还会来的!
“上山气管炎,下山关节炎”我是深有体会,累点还好说,歇歇就过去了,可下山时台阶对两腿的反作用力不断冲击着那脆弱的关节,很快就让人痛得受不了,体重大的人尤甚。缓步慢下,碎步快冲,怎么都不管用。看着脚下空旷的深谷,心想要是有一滑翔伞,估计我也敢背着跳下去,尽管过把瘾就死的概率大些。
连蹦带跳,呲牙咧嘴地好容易坚持回到了“擦耳崖”下的索道站,回首遥望远处已有些模糊的巍巍西峰,我自己都惊讶是怎么上去的,心底很有些骄傲起来,看来人的潜能就象牙膏,挤一挤总还是有的(这什么比喻呀)。
暮色降临,我们的“贵士”欢快地奔驰在通往洛阳的高速公路上,望着身后华山高大巍峨的身影渐行远去,胸中涌动着尚未平息的激动与充实感,同时也有些遗憾,毕竟尚有几峰未曾领略,心里对自己说:华山,我还会回来的!
蓝色的风 200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