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奔走-8
出发地点:未关联 |
西藏 阿里 西藏博物馆 游记 |
同行人数:0人 |
文章类型:游记 |
出游时间:未添加 |
人均费用:0元 |
出游类型:自助游 |
享受级别:体验生活,苦中带乐 |
爱自由旅游网自游人 (VIP) 提供 |
交通工具:火车为主 |
目的景点:西藏 阿里 西藏博物馆 圣湖玛旁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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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奔走-8
在梦中奔走-8
题外
写完《在梦中奔走-7》之后,见到了一位网客下面的回复:
自言自语的人说:“据我所知啊,阿里除了戈壁、荒漠、雪山;就是妓女流氓”。那为啥还有那么多人不愿直面这个现实,非把阿里描写成世间净土和生命禁区呢?其实谁都知道,阿里有内地所没有的奇境壮观,但这些并不能全部代表啊。首先,阿里不是净土,相反是妓女和流氓的乐园,而且完全公开合法;次之,阿里不是生命禁区,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内地民工分散在阿里34万余平方公里的无人区修路凿井,他们不是血肉之躯吗?! 还好有人已意识到这一点,而且已在书中写到“我踏上XX山口之时没敢大喊我也来了!”因为他是明目知情的,而不是以一个暴发户的心理去看去感受西藏或阿里。但总有那一部分人,就象天生的优越和娇嫩,来了阿里就好象超越了生死、就好象看到了黄金铺就的天堂,包括自己的旅途也是用那铺就的。之所以如此说,因为本人在阿里两年有太多机会接触国内外游客,内地游客给人的感觉就象美国人评价日本人——观光客!而在一系列旅游网站上,则是互相的吹捧和炫耀。说句不平的话,如果阿里是生命的禁区,那我们是怎么活的!?阿里有七万余农牧民群众,世代生息繁衍,老人的寿命几乎都在80以上、小伙子个个壮的象牦牛、孩想子们个个象花朵(当然,饱蘸了牛羊粪的花朵)。为了生计跑来的汉族不也一样:女人可以生孩子、男人可以干12个小时以上的工地累活,妓女可以一天不停断的接客卖身、政府人员可以整天喝的东倒西歪…… 也许这些在游客眼中是微不足道的,但这是事实!我只想为阿里正名,这儿寒冷缺氧,路途艰难,但绝不是想象的那么恐怖。充其量,阿里是所有中国先富起来年轻一代自我夸耀之地——对财富和阅历的夸耀——因为他们已完全脱离了劳动和苦难,也忘记了劳动苦难与奉献。 做为一名阿里人,我为自己的同乡愤恨不平,或一种心理的失衡——福裕的国人竟以我们的苦难和难捱为乐为荣。知不知道趾高气扬踏上阿里的时刻,你已成了所有穷苦阿里人憎恨的对象。特别你在网上在书中大书特书个人英雄气概之时,我们只能哭笑不得的大骂“你他妈还不如日本鬼子!” 马丽华的《西行阿里》开创了中国边地阿里的先河,很多后来者幻想自己的大笔能为西藏留点什么,乐而不疲的堆积码字,发出很得意的帖子。其实是一文不值,只能算个人自慰和飘飘然的垃圾。虽然我没有任何权力去毁磅他人热爱网络的自由,但这也是我个人的自由,我真的看不惯。如果你已来过阿里,并且一路盘算如何记住途中每一段风景、每一次不同以往的经历,再熟记在心,准备回内地、去网上大肆喧染吹嘘,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实际上就是那些数以百计的进城老农。本质没有两样——同样兜里有了硬帮帮的东西,咱也去开开眼界! 阿里人民欢迎每一个能带来更多旅游接待机会和岗位的游客,同时心里装着这样的不屑“有一天老子富了,哼——”毕竟中国才富了沿海,才富了不到20年,暴发户心理总会有的。恳请各位以驴自居的财神爷,多一份平和与宽容,阿里只是中国一个偏远贫困的地区,咋说也是咱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是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海外殖民地,更不是吃饱喝足后就可以胡言烂语的地方——(找不到合适的词。) 阿里只是阿里,有他自己的生活、有他自己的方式,大家尽管来玩来看,甚至可以嫖嫖妓(体验在海拔4000多米干的感受)。如果再以跨越了禁区的姿态自居岂不好笑?虽然艰难险阻,但中国又有几地象东南沿海舒适宜人? 不管一郎先生屑与不屑,我要声明的是——本人感慨绝非针对。毕竟上面的帖子只是千以万计此类中的一篇,在此撒撒酒疯纯属巧合。
把游记贴到网络世界之后,通常我是很少对人们的回复再做回复的。但这一次面对如此认真的回复我就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他这番话偏激吗?兴许有那么一点点。但是,分明的有很多人把走进西藏走过阿里的经历变成了可供炫耀的谈资;甚至这样的人不少。 “游历”这种方式从来就不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因为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个蜻蜓点水式的旁观者——去旁观一个存在了很久并且只在缓慢生长着的一种不够发达的生活方式。我们太多人的表情难免要带上“高人一等”的味道。 他所说的旅行者的这些做法并不鲜见。
他的这番话再度掀起了我一直为之困惑的那个旅行中的“悖论”。(参见《环游新疆—前言》。) 这个“悖论”经常让我感到困扰,甚至痛苦:旅行是我最大的爱好,可是旅行又有如此巨大的一个回避不了的“悖论”存在。 我没有能力讨论清楚这个对我个人而言难堪重量的话题,只好粗粗地看了一遍自己的游记,简单回复如下: 1,我没有说过阿里恐怖,也没有说过那里是生命禁区。 2,我也没有说过走过阿里就如何如何,我反对炫耀“走过阿里”。——你可以看看我写的《让西藏掠过身体-4》。 3,我持这样的观点:目的地并非为了游客而存在。——你可以看看我写的《环游新疆—前言》。 4,阿里之美有时候并非“圣洁”,而是风景、是虔诚、是大气、是宽阔。这是可以被尊重的,无论阿里是否有妓女。 5,标榜者的出游很可悲,并非生活方式。 6,净土早已不存在于地球了;如果有,兴许仅存于心。——你可以看看我写的《最后的围合》的结尾。
我建议他看看的原因是希望他可以再客观一点,或者,对于旅行者,他也可以给予一些他要求旅行者做到的“宽和”。因为毕竟还有人至少理解并尊重这种愤懑。 “充其量,阿里是所有中国先富起来年轻一代自我夸耀之地——对财富和阅历的夸耀——因为他们已完全脱离了劳动和苦难,也忘记了劳动苦难与奉献。” 这句话对我就用不上了,因为我并不是“先富起来”的“年轻一代”。我也根本脱离不了劳动的苦难——如果所有的劳动(体力劳动、脑力劳动)都是苦难的话。我这趟整整一百天的旅行几乎花掉了自己微不足道的所有积蓄,并且辞职半年,什么钱也没有挣。现在,为了糊口,为了能有钱再次出游,我只能白天上班,晚上继续工作——为一些建筑设计公司做“枪手”(也就是私人设计了,南方人叫做“炒羹”。)。我回北京才一个月,就一口气接了四个建筑设计方案做,加上本职工作平均每天十个小时以上我都要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因此一个月以来一直红着眼珠子。虽然你也可以说我没有象民工们那般流血流汗地劳动,但是我只能尽我自己的所能去完成梦想。 我没有理由跑到阿里去炫耀我用血红的眼珠子挣来的只够出游一次的所谓财富。 还有频繁的辞职会让我频繁地在新公司一次次地从“实习生”做起。你见过30岁了甚至十年以后40岁了还在公司做“实习生”的标榜旅行者吗?或者换个角度:你见过40岁依然扛水泥砂浆而不是包工头的民工在海拔4000米“干”的时候去炫耀自己的财富吗? 我既然可以面对自己所付出的代价,那么出游对于我而言,就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严肃所在吧? 碰巧我不是一个为“别人说”而活着的人,因此,我可以继续制造你给我打了一个“1分(很差)”的我的裹脚布。 我尊重你的愤懑。 但是目的地的人也应该尊重一部分真正的行者——他们不是带着炫耀而去的,他们属于那种真正知道“尊重目的地”的人,即使“目的地不是为了游客而存在”。
2002,09,19 转山第一天
1,出发
早上爬起来,所有的同伴都在急急忙忙地收拾着转山必备的行李;一边收拾一边笑谈着即将开始的转山。——虽然是笑谈,但终归还是透出来点轻微的紧张和莫名的兴奋。 我暗自扫描了一遍男同伴:填鸭比较壮实,准备也比较充分;小菜是个精力充沛、精神头特别好的小伙子,和我一样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和尚倒真象是个心气平和的和尚,又有过走阿里的经历,也没什么问题;阿扛是一个根本看不出已经年逾四十的人,估计问题也不大。 再看看女同胞:小虾虽然略显瘦小,但很明显地有着北京丫头所具备的皮实劲儿,加上年轻乐观,应该转的下来;小Y一贯是风风火火精力旺盛的模样,自信心和好胜心都很强,也应该没问题。让人担心的是阿腐,适应能力并不是很强的南方女子,虽然游历很广,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转山的高海拔与徒步的艰苦扛下来;还有和尚的女朋友小G,很瘦弱,虽然和尚多要了一个藏族背夫来专门照顾小G,但还是多少让人有点担心。
9点钟,藏族背夫准时地来到我们投宿的帐篷前。居然还有女藏民过来帮我们背行李,这让我心里很有点过意不去的不安。为首的藏族汉子身形魁梧、堂堂一表,用那种高原上很典型的微笑轻易地赢得了我们的信任——他笑的朴实而充满亲和力。 两个人的行李组成一个背包。小Y没有要背夫,她只带了一个睡袋,让准备跟我们一起转山的藏族汉子的小女儿帮忙带着。 我们计划用两天时间完成徒步56公里的转山:第一天徒步22公里,投宿多玛拉山口前的XX寺;第二天徒步34公里,翻越多玛拉山口,返回塔钦。如果有人实在坚持不下来,第二天也可以徒步26公里后在XX寺停留,第三天再徒步8公里返回塔钦。 填鸭嘱咐留驻在塔钦的革命和扎桑,为我们预定后天返回塔钦的住宿房间。 革命连连说:“你们能行!你们能行!” 在革命给我们的打气声中,我们九个人,五个藏族背夫,再加上藏族汉子的小女儿,一行十五人出发了。
2,进山
走出塔钦,高原上风和日丽,让我想起我还是红领巾时候的春游活动:总是高唱着诸如我们是花呀朵呀什么的歌,无比欢快地嬉闹着逃离学校。 我对藏族汉子说:要不咱们吼两嗓子? 藏族汉子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只顾赶路。 没有人唱歌。虽然几个人脸上还挂着微笑,但都是一例地沉默着。我才意识到转山对于非高原居住人群而言还是有些沉重。
山路上稀稀寥寥地走着一些转山的藏民,他们的速率很稳定。看样子不少藏民都是举家到这里来转山的:有衣着光鲜的年轻父母拉着同样衣着光鲜的孩子,三个人在旷野里蠕动着同一个鲜红的颜色;有祖孙三代人一起来转山,中年人背着行李走在前面,孩子们左顾右盼地走在中央,老人们一边摇动着转经筒一边低沉着嗓音念经,低着头跟在最后。还有身体肥硕的印度人,一例穿着鼓鼓囊囊的羽绒服,带着保暖的帽子,驻着登山的拐杖站在路旁喘息。 偶尔会看见磕长头转山的藏民,双手套着木制的垫板,身上挂着厚厚的皮革,膝盖上固定着从轮胎上剪下来的橡胶皮,不断地站起来、俯下去,神情肃穆而坚执。他们要用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量完56公里长的转山之路。 不得不感叹信仰的力量。
爬上一个山坡就看见进山的第一个大玛尼堆,玛尼堆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经幡以及洁白的哈达。大家取出哈达,平端在胸前绕着玛尼堆转了三周。我也取出哈达转了转,把它系在玛尼堆里面的柱子上。——那是走阿里前koko托付给我的事情,要我带她给神山献哈达。 冈仁波奇神山就在右边耸立着,一派洁白。 玛尼堆下歇息着一位慈祥的藏族老者,笑呵呵地看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年轻人。老人来自日土县,六十四岁了,一样计划用两天时间完成转山。 我们互相鼓励着继续赶路,老人佝偻着脊背,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身后。
下坡不久就来到山口的两腿佛塔旁边。据说能从佛塔两腿之间穿过的人都能够得到佛祖的保佑,而有罪孽的人是不能够顺利穿过的。 佛塔一侧就是山口著名的巨大经幡柱。围绕着经幡柱的经幡铺开了一个方圆近百米的范围,每个转山的藏民都会在这里奉上一点自己所带的物品。 我再度取出哈达绕着经幡转起来,这一次的哈达是肥肥所托付的。 有三个年轻的藏族女子围着经幡磕长头,我定定地看着她们的表情,看着她们从一个陡坡上慢慢地磕下来;再抬头看看不远处的神山,看看身边的经幡柱,看看前方行走着的转山的人们…… 我的胸腔里面霎时被某种感动所填满,却怔怔然地觉得自己依旧不属于眼前的这个世界。
3,行走 继续行走。回首才发现日土老人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早上出发的时候阳光很明亮,我把毛巾弄湿了扣在帽子下面遮阳。再度用山泉打湿毛巾之后不久,毛巾就不再软软地在耳边荡来荡去了——用手一摸,毛巾冰冰凉,里面的水分全部变成了冰渣子。 过了经幡柱,海拔就在4750米以上了。阴云密布,只要停下来歇脚就会觉得寒气逼人。
山坡渐渐多起来,转山的印度人也跟着增加了歇息的频率。——他们确实太胖了,看看他们歇息时候的表情就知道转山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够辛苦:浑身都包裹着厚厚的衣服,只透出两只表达不出来任何坚定味道的眼睛,张着嘴巴使劲地哈着白气。 记得革命师傅说过:每年都有人死在转山途中,其中印度人最多;革命说印度人死的多的原因是印度人心不诚,并且对神山脚下的圣湖玛旁雍错不敬。(后来在玛旁雍错确实看到了印度人对待圣湖的态度和藏人不一样:他们会脱光了衣服一头扎进圣湖中洗澡,将自己身上的污垢留在圣湖的水体之中;而藏人全部都是用水罐在湖中取水,然后走到一定距离的岸边上净身。) 依我看是因为印度人首先对于高原的适应性远远比不上藏民;再加上几乎一例肥胖,转山的时候相当于额外背着若干重量的同样需要氧气的多余赘肉,高原反应的几率偏高的原因吧?
不少磕长头的藏民从歇息的印度人面前慢慢地向前挪进。他们不是凭借着设备转山,不是凭借着巧克力牛肉干转山;因为他们凭借着精神信仰的力量转山,因此虽然他们的行进速度很慢,却少有歇息的时候。 山坡多起来,几乎每走上一个实际上还算平缓的山坡都要坐下来喘息一会儿。于是原本可以首位相望的同伴们的距离也渐渐地拉开了:小Y一个人径直地冲在前面,已经走出了我和填鸭的视线;小菜和小虾一直和我们两个保持着同样的速率;和尚和小G远远地拉在后面,在我们歇息的时候却依旧可以看见他们赶上来;阿扛和阿腐已经滞拖到看不见的后面了。 还有那位一直佝偻着脊背的日土老人,也看不见了。 他能顺利地在夜幕降临之前抵达今天唯一的宿营地——多玛拉山口前的Drirapuk寺吗?
4,大风与冰雹 腿越来越酸,每走过一个二三百米的山坡都要停下来喘气。担心藏族背夫的负担过重,一路上我坚持背着自己的相机和军用水壶;而现在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沉重。我的骆驼,陪着我走过了很多地方的骆驼,现在它第一次反馈给我这样的信息——它其实是一双很重的旅游鞋。 风越来越大,迎着风行走带来了两个效果:其一是胸腔需要一定的力量来控制一次次呼吸的幅度,其二是冷空气彻底冷却了鼻腔,所有的同伴都要不断地搓鼻涕。哈哈,居然是鼻头比双脚双腿先疼起来。
转过一个山坳,大风携着冰雹密密匝匝地迎面扑过来。不大一会儿枯黄的草地就变成了白色。除了身边的填鸭和后边不远的小菜、小虾,视野所及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小菜和小虾赶上来,四个人一起走。 总是填鸭走在最前面,然后小虾说:我说我们歇一会儿吧! 然后东倒西歪地坐下来喘气、喝水;彼此问问身体感觉、互相打打气。
一路上可以看到无数的玛尼堆——有的石头上会刻上巨大的彩色的六字真言;还有藏民们丢弃的衣物、帽子。 信徒们相信在转山的时候留下一些衣物会顺带着将自己的罪孽留了下来。——明天的转山才会经过死亡谷,据说那里漫山遍野全是藏民们丢弃的衣物。 我们一边行走一边开始盘算我们到底已经走了多少公里路,还有多远就可以到达今天的目的地。 冰雹变成雪,大片大片地顺着风势飘下来……
5,到达目的地
大腿根的乳酸终于积累到一定程度,每走一步那里都要忍受一次刺痛。 还好前面就是目的地——目的地已经是一派雪景了。
决定投宿Drirapuk寺对面唯一的小宿营点。还好我们几个走的快(六个小时走了22公里),刚好还有两间剩余的空房。 没有人再去挑剔房间的住宿条件,因为无从挑剔:能有一条脏兮兮的棉被就赶紧感谢佛祖的厚恩吧! 第一时间交钱定下房间,才想起来询问藏族房东:又没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瘦瘦的女子? 房东说:她没有定房,好像是继续往前走了。 往前走了?我的天,有没有搞错:前面就是多玛拉(Dolma La)山口,即使小Y有惊人的体能今天可以翻过去,也还要再走一个22公里才可以找到住宿点! 四个人集体头大!——怎么办?
藏族背夫也抵达了目的地。赶紧请那个藏族汉子能不能往前赶几步帮我们找找小Y。 和尚和小G接着抵达小店。过了一会儿阿扛和阿腐也到了。 好半天,藏族汉子才把小Y给叫了回来。
表情僵硬、鼻头通红的小Y一坐在床上就开始发脾气:“你们怎么不给我说清楚今天的宿营地?!” 我答:都说清楚了呀,都知道呀,在多玛拉山口前的Drirapuk寺住宿。所有两天转山的人第一天都是在这里打肩儿的。 小Y怒气冲天:“就是没有对我说!” 和尚受不了了,阴阴地扔了一句:说了好多遍了,大家都知道。 “你们说的是多玛拉山口前!现在还没到山口前!” 阿扛阿腐说:多玛拉山口前住宿就是这里呀!没别的地方了。
看看小Y也着实辛苦,多走了一点路,体能再好这也是在高原上徒步呀!我阻止大家继续争论:好了好了,别说了,回来就好了;好好歇歇吧!明天还要走三十多公里呢! 填鸭好心说:小Y,明天你也别走的太快了,拉的太远一是万一你有个什么事情大家都照顾不到;二是后面的人万一有什么事情你也照顾不到。 “切!你说什么风凉话呀!” 填鸭语塞。 填鸭开始一个个收今天的住宿费,轮到还在生闷气的小Y:“切!凭什么让你来收钱!” 填鸭已经被小Y的口头禅给“切”晕了,连连说:是是是,我我我还真没什么好“凭”的;这也就是一服务活儿;您高兴您自个儿交行了吧?
6,多走了五公里
藏族汉子告诉我说,Drirapuk寺不远就有一个天葬场。——神山这里的天葬场其实是狗葬场,这里死者的尸体大部分是让野狗给吃掉的。 填鸭、小菜、小虾和我决定去看看。
走出小店才发现去看狗葬场不是一个好主意:风虽然小了点,但是雪却更大了;过去Drirapuk寺先要下一个大坡——下坡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一会回来变成上坡可就要再一次大喘特喘了。 既然出来了,硬着头皮也要去看看。
四周一片寂静,安静的似乎可以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偶尔从草地深处传出旱獭的“比比”叫声,那声音清晰的就象是来自脚下。 顺着藏族汉子指示的方向走过小河开始爬坡,在一簇乱石堆里慢慢穿行。走出很远也依旧没有看到狗葬场,倒是野狗越来越多,刻意地盯着我们这几个还能活动的暂时不能吃的家伙。 小虾就终于有点害怕了。 我陪着小虾在一块大石头背后躲雪;小菜和填鸭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看到狗葬场。 我们只好返回。 大概又多走了五公里。返回小店上坡的时候,我的腿又开始疼了起来。 雪越下越大,什么都看不见了。
7,Tomorrow is very difficult
回到小店同伴们都躺在床上歇息了,我跑到厨房去烧开水,每个房间送了两壶——晚餐就只能够自己解决了。 烧开水的时候对面坐着一个肥胖的印度中年男人,他要等着我烧完水后才能轮到自己烧。——藏族汉子和另外一个背夫已经靠在火炉的旁边沉沉地睡去了。 和印度阿胖聊了几句。 他来自新德里,六年间年年来转山,已经转了四十一圈了;也是两天一圈,上前天刚刚转过一圈。 最后他看看窗外笑笑说:Tomorrow is very difficult。
印度人开始在小店旁边的雪地上支帐篷。他们转的慢,因此小店早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们住了。 我忽然想起那位日土老人,他上来了吗?有地方住吗? 我围着小店转了一圈,没有看到老人。 兴许他投宿河对面的Drirapuk寺了吧?
藏族汉子的小女儿(帮小Y背睡袋)活泼可爱,乐呵呵地总是透出一股子聪明劲儿。她告诉我们她叫干措。 大家纷纷拿出食物给小干措吃。 小干措指着我们堆放行李的空床说:我们可以住在这里吗? 大家赶紧将行李从空床上拿下来。 填鸭问:你爸爸他们有地方睡吗? 小干措笑笑说:有,他们就睡在火炉边。
跑出去找厕所,没有厕所。——有厕所才怪:如果有多余的建材,还不如多盖一个可以住宿的房间呢! 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拉屎。使劲拉,不然屁股就要被冻僵了。
阿扛从另一个房间过来,把小Y的钱交给了填鸭。 “刚才小Y和一个日本团的导游翻译聊了一会,那个翻译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因此小Y继续埋怨说我们大家没有给她讲清楚住宿地点的时候,那个翻译说:到阿里来转山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多玛拉山口前就只有这一个住宿点呢?你的同伴给你说清楚了呀!——结果小Y就哭了。然后让我把钱带过来交给填鸭。” 我索然无味地叹了一口气,说不上是该同情走了冤枉路的小Y,还是该检讨自己昨天没有单独再给小Y交待一遍行程。谁也不知道她不知道Drirapuk寺,谁也不知道她非要一个人远远地把大家甩在后面。 “我去看看她吧?”我站起身。 阿扛拦住我:“算了,蒙头睡觉呢!——再说,成年人应该对自己负负责吧!”
大家定好明早8:00钟准时出发。——明天要走三十多公里路,还要翻越多玛拉山口,因此必须赶早。
非一郎 2002,12,15凌晨于北京
作者:fylfeimi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否
是否已聘请导游: 否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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