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天堂还远吗?(山羊mm的西藏日记)之五新藏线
出发地点:未关联 |
西藏 拉萨 朗县 游记 |
同行人数:0人 |
文章类型:游记 |
出游时间:未添加 |
人均费用:0元 |
出游类型:自助游 |
享受级别:体验生活,苦中带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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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工具:飞机为主 |
目的景点:西藏 拉萨 日喀则 阿里 朗县 西藏博物馆 班公湖(班公错) 古格王国遗址 纳木那尼峰 托林寺 札达土林 噶尔县 狮泉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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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天堂还远吗?(山羊mm的西藏日记)之五新藏线
这是友人山羊mm的西行日记。 青藏、中尼、川藏、新疆、新藏线部分已经放上,滇藏线部分整理中。 这是感动我的日记,推荐给各位。 全文阅读,及精彩的旅途照片,请至小站http://www.datewithtibet.com (或者http://www.lonelytibet.com) 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我离天堂还远吗?<之五> 文:山羊(Goat)
新藏线 新疆叶城--拉萨
7月9日 周一 晴天
我与Ostrich在兵团的门口分手,他到KASHGAR乘飞机,回乌市,我入藏。 军车开得很慢,大约五天到。按规定的时间到兵站休息。30团是运输军,专门为狮泉河的部队提供补给。一般七天发一趟车,从四月拉到十月,然后回乌市,因为冬天大雪封山了。
今天的任务实叶城到库地。160公里。其中七连的车有12辆,九连的车有14辆,车内一般有三位军人:驾驶员、副手、还有一位干部,然后都是搭车的人,多数是军人,然后是有关系的人,学生就我一个。我给安排到副营长的车,是7连11号。
路上的风景一般,多是秃山与砂石滩,我很快就打盹了。醒来后,车已不知开到哪里了。副营长姓张,是个挺会说话的人,很热心地为我介绍途中的风景,但我仍是时不时地眯起了眼,昨晚睡得太迟了。
到了库地才下午,我到了兵站求宿,最便宜的房间也要15元/天。我记得书上都说是10元,我辩了半天,值班人员还说我真小气,我也懒得说了,15元就15元吧,外面挺乱的。厕所用水都不方便,又不安全,倒是另外一位叫孙强的战士挺好的,很热心地替我安排好了一切,还叫我有事去找他。
兵站的房间挺干净的,也有电,用柴油机发电,仅下午八九点到十二点,用水倒不一定,一般会给你热水瓶,我的房间是四人间,门内无锁,孙强说住这里绝对安全。
出去,闲来无事,拍了张照片,一位年轻的军官上来搭话,我告诉他我的情况,他对于一位来自福建的仍在读书的女大学生的旅游感到很惊讶,我们干脆到房间里聊了会天。
他叫夏寒冬,是狮泉河的驻军部队的运输兵,干了七年多了。78年11月19日生的,居然比我小7天,但看起来成熟多了。他听了我讲过去旅游的见闻,简直夸张地吃惊,因为他是个无法吃苦的人,他无法相信我上山只带了六个囊巴。他也给我讲许多狮泉河的事,比如狮泉河为了搞活经济,实行“三年开放”政策,说在上面当兵五年后可拿薪,他现在就有2600元/月,还有半年的假期。只要你经营,按时纳税,无所谓何种行业,所以那里的赌场和小姐特别多。治安也不是很好。晚上12点以后,外地人最好别四处游动,最令我可怕的的消息是上面住宿最便宜100元/天。天哪,也不知兵站肯不肯收留我,我根本住不起,我只有壹仟多元了。他劝我赶快回去,到狮泉河转转就行了,还举例说有二位欧洲女性搭当地人的车遭强暴,说得我一愣愣的,因为从扎达到拉萨只有地方车可搭。
才送走夏寒冬,孙强又来敲门了。他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说没有,他顺便就又和我谈上了。他是搞摄影和电脑的,很佩服我的勇气,但不放心我的安全,讲了许多要我注意的地方,特别是搭车的事,我还没有从二位欧洲女性的暴力事件中恢复过来,他又告诉我一位四十多岁的外国女性遭强暴的事。就这两件事我就想了很久,迷迷糊糊的也不只什么时候睡了。
醒来,天快黑了,才想起要问师傅明天启程的时间。
路过营房才知道,驾驶员住在通铺里,用自带的背包,副手睡在车上。营长嘛,想我一样住在兵站里,条件会好很多。
7月10日 周二 晴天
7点半起床,8点出发,库地—三十里,200公里。
一路上可以看到一些雪山了,背河水冲断的路也多了,好在东风大卡车威力特猛,颠颠地过去了,但路上爆轮胎的事也很多了,我们总是停下来,修好了,才一起走。
开车的师傅姓刘,南方人,有七八年年车龄,副手是个小兵,居然也有四年车龄了。他很少开,除了路好,一般干些修车的事,或是打杂的。副营长四十多了,负责监督,刘师傅车开得不好了,他就开口骂,一急就叫:“不开就给我滚蛋!”肚子饿了,他就叫“吃点啥?”。小师傅就翻东西给他吃,还给纸擦干,然后他就将瓶子什么的往窗外一扔,可我就从未见过二位师傅吃什么东西,尽管他们干得最多。
当然,副营长很乐意和我谈,比如他带过北京记者、香港人什么的上山,他们都留纪念品了,什么他去的地方啦,一扯就是几小时。但奇怪的是,他会忽然停下告诉刘师傅刚才什么地方开得不好,然后又继续侃了。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谈,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但一谈到礼物我就叉开来了,跑题,我一个穷鬼,也拿不出什么象样的,拍拍照还行。
副营长说,没什么国外的妇女遭强暴的事情,只听说一位日本人因为太有钱,在狮泉河被人杀了。这个消息不会太坏,毕竟我不是有钱人。
在兵站的前500米停车,副营长说下来吃饭,我说太累,不吃了。他再三邀请,两位师傅也叫我给他点面子,我只好下车,因为昨天已经拒绝过了。
兵站附近仍是有餐厅与歌舞厅,是为过路的司机服务的,全是用木头、铁皮、土砖、甚至混合板搭起来的。水是挑来的,电用兵站的,每年开半年,多半是四川、叶城的。老板娘说,山下不赚钱,这里还可以,交给养路段一点租金,苦一二年攒点钱,再到山下发展。这里除了司机就是当兵的。
菜没好,副营长先打麻将。陆陆续续又来了营长、连长、营长的女朋友,开桌吃饭,说实话,吃的不是很开心,饭菜不合口。这里的东西不是变味了,就是干了,还特麻特辣,大家都不认识,没什么共同的话题,又浪费许多时间。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又怕说走不好意思,真是难受。说真的,我情愿和小兵谈天吃面条,跟这帮当官的,话不投机,又看到他们特腐败的生活,难过得要命。每天为了逃脱营长的邀请都要动半天脑筋。
后来,副营长帮我开了三人房,和另外二人住不收费的。
很迟了。小师傅来送水,他得服侍营长一切,真难为他了。
7月11日 周三
早饭是和大兵一起吃的,他们唱《团结就是力量》,我却忘了歌词。早饭比我想象的要好,一桌有馒头,稀饭、六样菜。
十点出发,三十里—红柳滩,120公里。
已经进入昆仑山脉了。两边的雪山一座连一座。直伸远方。土石堆成的山让雪山冲刷的沟壑万仞,真雅丹地貌的感觉。但由此带来了旅行的困难。路时好时坏,淌水、搬石造路、断桥、还有流沙从山上冲下来的危险沙石滩上有亮晶晶一闪一闪的那是云母。这里阿里地区的矿场十分丰富。
副营长说62年前这里是便道,中印战争后,国家投了点前修了便道!95年又维修了一次,但路仍是难走的很。他说前面有一块战场。几间废弃的土屋,据说是当年的指挥部。对面山上是烈士陵园,安睡着一百多位十几到二十出头的战士,都是当年在中印小组游击战中牺牲的。小师傅点了三支烟,他说军车路过这里都回点烟表示上香,回来时有空就下车去拜祭一下,倒点酒,说说话,他说这些才是英雄。现在当官的都是笨蛋。他大伯就是当年的连长,现在已经是将军了。我的眼睛快忍不住掉下泪来。才十几岁的娃娃,却永远只能与昆仑山相伴了。而这样的陵园,叶城还有一个更大。
下车,仍是江营长拖去吃饭,仍是无聊。在我们准备吃时,一位驾驶员吊着药瓶进来了。他得了感冒,但不得不上六千多米的界山大阪。他躺在里屋,我们却是在外屋大吃大喝。特别是那位营长,我非常看他不顺眼,不像个军人,嚣张、蛮横、粗鲁,整个香港枪战片中的反面人物。
我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抽空找了2位师傅去了。他们修车直到九点才回来,吃了一碗几单面。我们正开心地谈着,副营长又叫我去吃羊肉,我说不吃,他硬拉我去坐了。我只坐了一会又出来了,躺在车上,怎么来这陪客来了?
刘师傅检验完车回去睡觉了,小师傅伺候副营长洗漱了。我一个人坐在车上,漆黑一片。三天了,部队里的等级制森严令我作舌。下级就像给卖了一样,驱使来驱使去,长官们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给钱。老板们也不说,因为他们做生意得靠人拉货,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我真是气愤、无奈。我不想再和他们在一起了。我只想和二位师傅说说话,听听他们心里说什么。
夜深了,副营长仍坐在我的房间,说些漫无边际的话。小师傅给我从饭店里借来一壶水,我洗着洗着,很希望他自觉回去,但他丝毫没这个意思。他说的一些话有些不对了!在他给我留地址时,灯熄了,他又磨了一会儿,又问我的地址,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很礼貌地请他回去了。
写日记写到半夜。我插好了门梢,但时不时的脚步声令我很担心。正写到这里,忽然有人敲门,我的心悬了,静静的坐着。他喊了一位男同志的名字,我忙叫道:谁呀?这里住的是女生。他说:对不起!小姐!脚步声远了。我整个人松了下来。就像科幻小说写的那样,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时,忽然传来敲门声,在这种鬼都不愿住的地方,每一种声响似乎都暗示着一种危险。刚才我的神经绷得什么似的。门一响,极限了都。后来就断了,断了也好,断了睡觉。
7月12日 周四
迷迷糊糊中,让小师傅叫醒了。5点10分。今天的任务最艰巨。从红柳滩--多玛,360k,要翻界山大阪。 黑暗中,我们亮着灯前行。山谷中静的让人联想。原本车灯是很好的拍片材料。但因距离不稳,无法产生想象中的效果,只得作罢。
翻过奇台大阪,已是天亮了。这里的景色突变,两边高山远去,但白雪覆盖,突出大片的沙地来,几乎没什么石头。净是沙,略带红色的沙。开始还事光秃秃的,后来出来了许多高山小植物,顶上也冒着堆堆小雪,象是团团棉花,煞是可爱。如果没记错的话,该叫点地梅。听说这里叫野马滩,过去有野马、野驴、藏羚羊出没,现在都给打光了,只剩下偶而来光顾的狼了。
副营长告诉我,有一位老汉,大概脑子有点病,总认为这条道可以回四川,因为他是四川人。所以从叶城步行去西藏。部队5月31日在库地发现他的,怎么劝都不行,坐车也不坐,只得留他一些吃的。他大概也会到道班、兵站去讨点吃的。他除了一身破棉袄,什么也没有。不知道现在死的还是活的。
沙滩上常常渗出一湾清澈碧绿的湖水,有大有小,有点高原湖泊的味道,但你千万别被它美丽的外表给透惑了,水中含有大量的矿物质,人类是无法食用的,正说着,我们路过了“甜水海”兵站,这该是中国海拔最高的几个兵站之一了,大约有4825m,这里气候恶劣,只有几位老兵守着,喝的水是从几十里外的井拉的,“甜水海”大约是一种愿望的表示吧!
探路的牵引车回来报告说,界山上下大雪,可能是过不去了。副营长说上归上,不行就停下来等。
下午五点多,车队到了一个小点,有饭馆、有住宿,但不是兵站,我开始有些难受了,淤了好几天的鼻血更厉害了,头倒不痛,只是困。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今天是过不了界山,只能在这里等,什么时候能走还不知道,派了牵引车探路去了,我强打精神,吃了两块西瓜,拎了包到处走走,景色倒不错,旁边就是一个小湖,碧绿的。湖边就是雪山,洗手还可以,吃就别做梦了。饭店就那儿几家,几乎都是用帐篷搭的。
我只不过躺了一会儿,身边飞绕的乌鸦就无数,个头比鸡大,黑黝黝的毛,会袭人的。听说这里因高原反应而死的人若埋不及时,就让乌鸦美食了,我还没死呢!旁边就等了一排,不好,西瓜全吐了,还是走吧!别给鸟咬死了。
我要了一碗面,几乎没吃就放下了,回到车上去睡了。
一直没睡觉,总觉得半夜要出车了,头有点痛,呼吸出不顺,老觉的吸入的尽是工业废气,不能用,又吸又吸,全他妈不是氧气,难过死了!睡不着。
7月13日 周五
喝了点稀饭,我就睡下了,一直睡到晚上11点。
界山还在下雪,牵引车陷住了,人都回不来了,天哪,牵引车都给陷住了,有没有搞错?
每隔几分钟就有大兵叫我起床、吃饭,我说让我躺着吧!真的真的什么事没有,就是想躺着,也许睡不着,也无法思考,但至少不难受。我若站着还头昏,若躺着,什么事都没有。我让他们给叫麻了,后来索性理都不理,一位老兵过来了,他说:“小头,你别睡了,睡成这样我们都怕了,这里不能睡,一睡人很容易睡过去的,你以为这叫什么地方,这叫死人沟,死人沟!”
死人沟!死人沟!!!
其实该叫泉水沟,因路过的人都趴下了,才起了这么个恐怖的名字。
一半以上的士兵都有了反应头痛、发晕、睡不着。有二位小兵一出车门就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经用专车和氧气袋连夜赶送回叶城了,营长手里有氧气和药品,在报其紧急的情况下才用的,至少保证一个人二十小时的活命,所以人必须在这段时间内送到叶城医院,被强行拉起来吃饭,吃得下你就挺过去,吃不下,你就完了,死人沟也才五千多,那界山呢?六千多呢?我瞄了一眼大盘鸡和猪蹄,喝了一口茶,又睡下了。别小看死人沟,海拔不高,但独特的地形,让他成为新藏线上最危险的地方,界山反而不那么可怕的,若路过倒也没什么,最多难受几小时,可我们现在都是陷住了,不知几天才会动身。
今晚我睡在帐篷里的床上,他们说睡车上好,帐篷里人多,半夜氧不够,士兵们头痛得受不了,就站起来转圈圈,像死尸一样,我也是一夜辗转难眠,巴不得毛孔像鼻孔一样大,可是尽力呼吸也没有用,都他妈不知什么用的,从嘴巴进去多少,又从嘴巴呼出多少,头脑出奇地清醒,你就得这样,眼睁睁地、清清楚楚地受折磨。
7月14日 周六 晴
早上精神好多了,逼自己吃了一碗稀饭。
坐在车上写日记,忽然间,就下雪了,还有冰雹!这什么事呀!这!这么大的太阳!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开车,我的边境证马上就要到期了。
听说上一次运水泥的车队在界山困了十几天,什么都吃了,连死猪都吃。
我现在脸是白的,唇是青的,鼻子於着血,就等着早点走!
我甚至被告知18号才能走。
当官的打牌赌钱,当兵的修车,我呢?只能看着乌鸦在空中盘旋。穿梭于白云间,说实话死人沟是个美丽的地方,我开始打听有没有地方车路过,可以捎捎,但听说地方车搭人,若客人反应是没人管的。有的人死了,就地埋了或用破轮胎烧了就了事,女性搭车更让人占尽便宜,不过过山的搭地方车的多,半是山上的三陪小姐,熟人都搭军车或认识人的货车。
昨晚睡太热了,我今天连被子都不要,和着两件军大衣躺下了,旁边有一位小男兵,第一次上山,很难过,很难过,我看他那么痛苦,心里真不舒服,我不会说这么小的孩子到这种地方当兵,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才十七、十八岁的小孩子。
夜里,来往的车辆不断,是界山通了,临床的二位小兵大口大口的呼吸,仍是无法摆脱困境,小闫师傅半夜突然直坐在床上,好久好久,才又躺下去。我还好,能睡!但也是迷迷糊糊的,大脑里就像蚂蚁在啃东西一样,浑身不对劲,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时只好睁大眼睛听帐篷外的狗叫声。
7月15日 周日 晴
又是晴天。通知上山。
上界山有四大难关,每个关口都不停着几十辆车,有的车已经陷了几天了,司机索性烧水烧饭,像毛泽东学习打“持久战”。
这根本就不叫路,每隔一会儿,他们就拿着工具去修路,过一辆车再修一次,一直到连队所有的车过了。我很困,每次都闭着眼睛守车,闯关的时候,用尽全力抓住椅子,任车在烂路上翻来覆去,每次我都怀疑已被摔过几次了。过界山时,还下了很大的冰雹,界山原意指新西两省的界点,过界碑时,我给他们拍了照,为了这块石头,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后来,有三辆车陷过去了,他们只能御货,再装货,6700多米的海拔,年青的士兵们喊着简单而坚持的口号,带着强烈的高原反应搬了近四吨的粮食,直到嘴唇发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种景象,令人看得心痛,总是最下级的人卖命, 上级的人享受。而我,能够不给他们添麻烦已经非常不错了。
一天才走了六十公里,我们摸黑在一个叫“一间房”的小镇住下了,说是小镇,无水电,只比兵站大一点,但可以看藏人了,黑黑的,鬼一样立在我们旁边,要用一只羊换我们的收音机。晚饭是越野60师驻扎处的同志煮给我们吃的,关于睡则个人想办法,二位师傅在附近的人小学打地铺,我与副营长睡车上。 我裹着二件军大衣坐在前面驾驶椅上,副营长躺在后头。
他开始讲话、讲话,我装着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半夜里,我忽然醒过来了,很冷,脚已经冻僵了,全身都是冰冷的,坐着睡觉,一动哪都酸痛,四周静得恐怖,不知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第二次醒过来时是因为我发现有人动我, 我发现副营长把他一只恶心无比的脚从棉被里伸出来,架在椅子上,来回蹭我的腿,虽然隔着厚厚的军大衣,我还是快吐出来了,我暗示了好几次未果 ,就装着好心,让他别着凉了,把脚收回去,他再拿出来时,我就借故说要上厕所下车,一直在车下呆了好久,希望大色鬼睡着了,或是明白我在找台阶让他下,再回到车上时,他不是想握着我的手,就想用胡子扎我的脸,最后索性被子盖过来说让我睡他坐着,我都装睡拒绝了。
我的耐心是很有极限的,现在不能惹他,万一他一发火把我扔在这里,我会死无全尸的,我的忍让给了他一次次的得寸进尺。他开始说,小妹妹你让我睡不着了,你让我睡不着了。傻瓜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居然要像白痴一样装不懂,一直装到最后,他也累了,只好作罢,我也没什么好提心吊胆的,照睡不误。
7月16日 周一 晴
一到白天,他好像没事一样,我也乐得自己是装过来的。只是他常常会说到分开后要给他寄照片,以后有机会会见面等等,我都应着,我想,这样的机会不会有了,至少我没留给他地址。
很辛苦地过了红土大坂,我们终于闯掉了所有的难关,今夜扎根多玛,明天就到狮泉河了。
小师傅闫陇刚总说舍不得我走,他比我少二岁,有一 位妹妹明年准备考大学,因为我挺像他妹妹的,路上,他简直照顾得我无微不至。
路上,我受到了所有人的关心,因为我的经历,因为我是学生,或许更因为我是女孩,其实我比许多人的年龄大,但他们都当我小妹妹,当然,因为同车的关系,刘师傅和闫师傅关心我更直接点,但其它人总是暗暗地通过他们二个询问我的身体情况,我从心底感激他们,看到他们幼稚的脸上留下高原反应的痕迹,看到他们让当官的驱来使去,我真为他们心疼,看到他们在六千多米的界山修路,我又不得不佩服他们,小闫师傅总说我运气好,遇到他们,他叫我日后搭车一定要搭军车。
当然,副营长路上给予我的特殊照顾,我也不得不感激,且不说他后来是否有心怀异胎,但就是有,我也不能否认这乃人之常情。只是这种情况让我回想起他对我的照顾时,总让我对后者忽视了过去。
别小提大作,也别无防心。
好在明天就到狮泉河了,明天我就可以打电话了。
7月17日 周二 晴
今天的路简直好走多了,相对而言。但整条路都在五千米以上的山间穿行,风景绝对让你掉牙,四周的山看似山丘,很不起眼,但想想你自己已在5000多米的高度,你就会恍然大悟,原来它们都是巨峰。但看到车在看似平原的沙地奔驰,你又很难相信自己高高于中国土地之上,5000多米呀!是几座摩天大楼?
日土虽叫县,实在是小的可以,一条街就完了,但这里却是旅游胜地,因为美丽的斑公湖坐落于县城外。 不到日土县的前两个小时,你的车就在沿着班公湖的土路上跑,一边是尘土与瓦砾,另一边却是清清的湖水。班公湖大约是160平方公里,其中50平方公里在印度,听说湖水一半咸,一半淡,在我国境内是淡水,在印度境内却是咸的,湖中有著名的裂腹鱼,除此外,野鸭、天鹅、水鸟更是不胜其数,湖中的鸟岛一到产卵季节,蛋多得你无法立足,可惜我是无缘了。
沿途一路只见廖廖几只白色的水鸟从湖面掠过,泛起几道水纹。
此时阳光甚好,高原云朵的变幻超过你全部的想象,低低的似触手可及;多,但不集密,而是小朵的,小朵的,各自成形,却偶又丝连其它,不让你失去目睹蓝天的机会,也不因此让你忽略它们的存在,也恰恰正是这种和谐的组合,让你彻底的品尝一次“蓝天白云”的味道。视线一低,是土红色的群山,依稀覆雪,然后是深蓝深蓝的湖水三种。感觉,三种境界,却又无不谐调地溶合在一起,告诉我们一个名词:“高原”。
人类的残忍有时不得不让你疑惑,我们在不辞万里地赶来目睹神水的风采之后,居然会同时品尝“野鸭肉”与“天鹅蛋”,真是达到“同享口眼福了”。这句口号是我路过一家班公湖旅游村时看到的,副营长同志好像也以吃过野鸭蛋为荣,频频向我炫耀过去吃蛋的经历,直到发现我鄙夷的表情和冷嘲热讽的言语后,才嘿嘿干笑二声,自嘲道:“都是他们叫我吃的!都是他们叫我吃的。”
日土兵站的午餐不错,居然有一盘水果,这让几日不见菠萝的我惊醒了一翻,虽然这仅仅是罐头。
出了日土不远,靠你的左边会出现一种奇怪的山,清一色火红的巨石。光滑、发亮,没有规则地堆积,一块一块直往*送,但缝与缝之间又是惊人的吻合,有点金字塔的味道,高耸入云,威猛慑人,车行其下,你疑是万右袭来,吓得冷汗直冒,定眼一看,哑然失笑,这不是好端端地立在那儿吗?但即使这样,我仍是战战兢兢地过了十几公里。
路边的路标已经显示到1015K了,马上就到狮泉河了,车停下来小作休息,小兵们从路边采来一种草,拔掉根,捏成一撮,相互插到对方的身上,那草竟牢牢地刺着,直立立地迎风飘扬,乍一看,被插之人好似野猪一样,根根毫毛直立,煞是好笑,后来他们告诉我,这漫山淡黄的小草,看似柔顺、可爱,却有一个吓人的名字:穿心草!牛儿羊儿一旦沾上了它,则不易取下,于是草根的刺就顺着血液流到心房,造成病变,严重的,会使牲畜死亡。
美丽的外表,可并不意味着美丽的行为。
顺着大坂向上,直至山顶俯身一看,一座小小的城市就在山脚下,噢,上帝,狮泉河到了!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镇,狮泉河漫漫西流,到了克什米尔成了恒河的源头,河的北面是狮泉河,南面是噶尔县,这里清一色的汉化建设,人倒是汉藏各半,少有维族人,这里正实行“三年经济开放”,许多省份在这里无偿建设,带动了当地的经济,也吸引了大批四川,湖南的打工者,薪水很高,一个月有二千左右,但恶劣的环境与闭塞的交通形成了这里奇高的物价,所以,想从这里淘点金去,并非易事。
这里的物价比起乌市,高出2倍至10倍不等,我几乎寸步难行。
因为兵站的人太多,我只好借住在一位大兵的亲戚家里,和他姐姐住在一张床,住宿外头太贵了,阿里宾馆最低35元。
借住的一位大姐是开诊所的,前面是药店,后面是厨房与卧室,没有水,这里下午12点到四点,街头的自来水放水,打水的人事先准备了大桶,但街道没有设计排水通,於成的臭水沟让行人掩鼻而过。至于电则时有时无,厕所更别说,跑上1公里吧!
已经十天没洗澡了,我花了十元钱,享受了一次过烫的淋浴。突然想起不能洗衣服,又头痛起来。
⑤插入见补充页:
⑤天色还早,我顺道逛逛街,没有路灯,只有铺子里的微弱的灯光,照出你身边影影绰绰的人来,其实街上的人挺多的,两边的大排档竞相争客,素菜一律10元,晕菜至少20元,西瓜最贵时卖到15元一斤,Disko。歌厅舞厅等娱乐场所应有尽有,耳朵里尽充斤着时下流行的“哥呀!妹呀!”等情歌,站着二楼窗户边的三陪小姐倚着窗搔着弄姿,忽然大叫:“哟!兵哥哥!好久不见了,快快来呀!快上来呀!”怪不得叫狮皇河是“西藏小台湾,”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不过听说全中国最漂亮的三陪小姐都在这里哟!
7月18日 周三 晴
误听说今天有车到札达,我一大早就赶来了,结果空欢喜一场。
仍是到阿里宾馆要了一间最便宜的房间,好好洗了一番,这里是一星级宾馆,但停水停电仍是常事,我看好的卫生间形如虚设。
⑥插入见补充页
⑥和不闰师傅和刘师傅说好去参观“孔繁森”的墓,是在城外的一个烈士陵园的,三人拦了一辆TAXI,司机是一位藏人但说一口流利的汉文,他听说去陵园就问:“你们汉人好像很喜欢孔繁森!”我笑着说:“还好,不过他多少做了点事!”可是我们藏人就不喜欢他。许多人晚上跑到他的坟墓上撒尿,我就干过!”他非常得意的说:“为什么?”我像发现了沙漠中的宝藏。”你不知道,他在我们藏人的心里坏得很!他玩弄了许多藏族姑娘,汉族的也有,他在新疆带着他的情妇旅游,结果出车祸死了!我们知道了都叫好!”“天哪!”我差点没叫出声来,原来老孔同志的死因还有这样一个离奇的版本,我可是听说他在新疆考察时“因公殉职”的。不过,这样的版本也许并非盗版老孔同志在经济上拉了阿里一把,在生活上有点小问题也不必过于惊讶,这共产党一般只说好不说坏的,若不来阿里,倒还漏掉了这段趣事。 陵园不大,大大小小有一百多位烈士吧!最大的一个墓是李连三连长的,他是当年解放阿里时献身的,对于这位英雄,不论汉人藏人都是从心里敬仰他的,第二大墓是老孔同志的,还好天气热,我绕着墓转了好几圈,没闻到什么尿,臊味,不过想到那位司机的话,却忍不住要大笑起来。
晚上赶到兵站和他们喝酒,是闫师傅请的客,他们偷偷地,因为这是不允许的,但当官的却是明目张胆,他们边喝边说军队里如何如何黑暗,说外边的人如何如何不懂,宣传如何如何臭狗屎,说到最后,都想不干回家了。
小闫师傅送了一个手链给我,他希望我们常联系,他说他要让他的妹妹也上大学。
7月19日 周四 晴
睡到十一点,要退房了,如果明天有车走,我今晚住车上。一位大兵说明天汽车营的人去札达,他已经帮我说了声要了个位子了。
给妈妈打电话,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听过我的声音了,她的态度令我很意外,居然祝我玩得开心,我还以为会臭骂我一顿,但若换了爸爸,估计我会如愿以偿。
到邮局给自己寄了一张卡,街上卖首饰的妇女分别用英文、日文、汉文、藏文招呼我,简直是把我给抱过去的,这里的东西是从拉萨运来的,但我讲下价来却未必高于拉萨的,扯上二根手琏走吧!
军车在御货,我下午都在阿里宾馆写日记,随着旅游旺季的来临,外国游客也多了,他们来自叶成或KASHGAR,然后玩神山圣湖,再回狮泉河,然后到LHasa,但他们都是包车去的,提供的消息我并不是很有用。
碰到Willian和Thomas纯属偶然,他们刚从普兰回来,我正好想知道一些有关普兰的事情,所以我们相约吃饭,不巧,30团七连的大兵哥哥也约好在这家川味馆吃饭 ,我们就这样撞上了,小闫师傅说今晚请我吃饭的,无论如何要拉我走,我的菜已经叫好了,再说按理也是我请小闫师傅才对,于是我推了,说好晚上请他们喝酒。
我只是无意中点了香菇炒肉片,不想这道菜很中这对来自伦敦兄弟俩的下怀,吃完了还让我写上中文菜名记着,旁边的人都认为我是导游,直问我能得多少钱,其实我只想借此机会了解情况并练习英语,饭后,Willian直说是他邀请我吃饭的,所以坚持不让我付钱,但我还是说服了他。
回去的时候,车内已经挤满了人,小闫直愣愣地盯着我,我总觉得不对,谎说上网,溜了出去,打了近一小时的电话才回来。
我谎说困了要小闫回去,他却因为我想听CD机而找了两个小时的电池,等他回来时我装睡了,明天我要搭车去札达,我不想留下什么事来。当小闫第二次醉熏熏地回来喊我喝酒,谈天时,我仍是装得很困,没醒。最后,他锁上车门走了,我知道,他肯定非常失望,但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是一名游客,飘忽不定的影子,我没有权利留下什么,没有根的树是开不出美丽的花儿的。
7月20日 周五 晴
醒来时,已经八点了,小闫居然没叫我。
收拾好一切,才发现小闫红着眼睛在车门边看着我,昨晚,他又送给我一个佛像,祝我一路顺风。
坐上汽车营连长的65689的车,已经没有时间和小闫告别了,我想这样也好,至少,我不忍心再看到他红红的眼睛,轻轻地来,就还让我轻轻地走吧!
从狮泉河到札达有240多K,这是土路,另有一条路是稍微好走点的,但有420,我们今天走的是便道。 通过小子大坂,老子大坂,路就难走多了,只剩下60多K的札达沟了,这是自然形成的河谷,四面不通风,所以空气热度特高,札达沟进去才几K,就可见两岸巍巍的土林了,札达土林基本分二种,一种是由山顶直向下分裂,形成似蒜瓣的图案,一种是巨石整齐排立,似罗汉摆阵,土林一直延深几十公里,非常壮观,比起忽尔禾来,似乎更让人敬畏,毕竟我们在谷底,处于劣势,此时正好乌云密布,起风了,黑压压的。更让土林加了三分恐怖,置于谷底,你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渺小,更甚之,惊异于大自然的艺术。
远远的,一片土林之下,有几座屋子形成的一片平地,这就是著名的札达县。
小,实在是小,就像一片菜地,但明明近在发前,你却绕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原来象泉河流过此地,给予札达水的补给,然后匆匆跑到印度去了。
告别了汽车营,我来到武装部招待所投宿,结果不幸,今天游客暴多,都挤满了,居然还有上海来的老师。加拿大的Les徒步从圣湖过来,我们要了一间空屋子,升了帐篷睡,一人15元。
7月21日 周六 晴
早上和几位上海老师到古格王国去,搭他们的顺风车,Les和他的朋友也去。
右格王国离县城有18K,大约半小时到,同车的有一位是负责古格卖票的,他说文物局一共只有四个人,每年负责接待一千多名中外游客。
出了县城,我才知道,土林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札达土林”,买票的王师傅告诉我,“一共有一百多公里长,以前这里是湖泊,土林是由湖底於泥形成的,后来造山运动使它们见了天日,但由于这些土林溶解性强,稳定性低,所以若雨季分明,则土林就毁了,好在现在札达少下雨雪,但时间长了,什么都会变的!”1982年王师傅来到古格,一年难得见到几个游客,但现在四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开到古格王国,土林仍在延伸。
远远地,看到一座山头,隐隐几个土堆,偶尔红色外墙,这就是古格王国。
古格王国是九世纪末朗达玛遇刺,吐藩分裂后在阿里地区建权的德祖贡的封国,直到16世纪毁灭,原因不明,整个王国依山而建,山脚下是百姓和奴隶的住地,山腰是僧侣的住地,有百殿(Lhakhang Garpo),红殿(Lhakhang Marpo)等,最高层是王室贵族的住地,有王宫(Palace),集会殿(Du Khang),坛城(Kor Khang),内存大量避画,讲述社会、宗教故事,其中很大一部份关系到修行,佛与神女行欢,结合,繁殖人类的画,佛教中对“生”的概念是十分明确的,除了庙宇外,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个个隐蔽的洞穴,是当时的房屋,内壁有大量壁洞。正面的、较高的是用来存放佛像的,其它则是用来放灯的,洞的四壁黑漆漆的,是当时洞中人炊烟的结果,此外,山山还有石弹库和许多防雨的城墙,山脚下还有护城河的遗迹。
离洞十几公里,一条仅容脚的小路将我们引向一个干尸洞,洞口有二米多高,爬上一看,尸臭扑鼻,里面太暗,仅能看到几段脊柱骨,依稀可见红色的衣服,大约被杀的是僧侣,类似的干尸洞还有许多。据说,就是那场毁灭性的战争留下的。
我在百度母殿遇见了Les和他的二位外国朋友,其中一位女的偷偷的摄像,被我制止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正好要返回神山,但总不好意思开口搭车,只好硬着脸皮一个个游客问去,结果他们都要去狮泉河和日土的,终于问到一对年青男女,他们倚在殿前休息,我抱着一丝希望问了问,他们叫我晚上到古格宾馆找他们。
回到武装部,已经三点了,想想到了拉萨再洗澡,就很心疼地花了十五大洋在武警中队洗了个澡,还遇到了一只近二十岁的老狗。
准备好一切,我到右格宾馆找他们,询问明天搭车的事
补充。⑦
⑦随便啃了一块压缩饼干,朝古格宾馆走去除了武装部古格宾馆是唯一可以投宿的地方,大概相隔100米吧!没有公路,只有一条坑坑洼洼的小道,一辆车过来,我的澡白洗了。天快黑了,店里面都点上了蜡烛,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人,低着头,叽叽咕咕地也不知说什么,我低头过去,不敢抬头,你所遇的目光可能是非善意的,我走了半天,没碰到宾馆,看到路口一圈人蹲在地上溃天,一律深色的衣服,好像一群乌鸦,一见我过去,全部停了声,盯着我,“请问古格宾馆怎么走?”沉默了半天有人凌空一指我也不辩真逃出来,低头走路,怎么碰到的人都怪怪的!又问了几个人,才在一个小巷里看到一栋二层楼的房子,这也许是中国最破的宾馆了,那二位住在105,是最便宜的房间,一张桌子,四张床,黑呼呼的,十元钱一天,一进去,就见到他们在收拾东西。
这是两位台湾人,他们有自己的车北京吉普2020,他们准备回拉萨,原本我只想搭到神山(Kailash),但想到路上再找车太难了,就准备同他们一起回拉萨,讲好费用是200元,这个价钱太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便宜的只是搭地方车的1/5,第二天出发的时间是五点半。
回去的时候,Les也回来了,他下午去托林寺了,这寺庙很小,且就在城里,昨天一位狗屁司机告诉我要出城20K,我想想就没去了,Les说除了壁画,也没什么,正如古格王国一样,没有毁在五百年前的战火,却死在“十年文革”小兵的手上,Les是外宾,他的门票价格是我们的四倍。
虽然明天要早走,但我睡不着,拉着Les谈天,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Goat!Goat!”Les叫我起床,“What time?”“5:30!”什么,我爬起来,Les的闹钟怎么一点用都没有!他们八成走了!
7月22日 周日 晴
我用了几分钟收拾好一切,匆匆地和Les告了别,天仍是黑的,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古格宾馆去,路上边走边乞求上帝保佑我别误了这趟车,很难找到这么便宜的事了!我远远地,好像看到那辆北京吉普,心头一松,果然,他们仍在睡觉,叫醒他们,他们也连叫闹钟不灵,哈哈,真是上天助我们。
就着月光,我们朝普兰的路走,今天要过神山,然后在圣湖边上一个叫霍区的地方过夜,
这两位台湾人一位男的叫高铭和,大约五十几岁,女的叫张淑琴,不到30岁,高先生从事人文自然工作,大约为图片社供片子,是自由摄影师,他去过许多国家,单是Tibet,他几年前来过后,就几乎每年来一次或两次,对Tibet,特别是阿里地区了如指掌,他六年前买了这辆车雇司机为他开车,这次是位叫仁桑的小伙子,令人惊奇的是,高先生四肢的指头已经尽数截去,均只剩下肉乎乎的手掌和脚掌。但他仍是灵活地记录、拍摄。
张小姐是台东一家中学的“童子军”老师,教学生天文、地理,她也酷爱旅游,这次听朋友说高先生要来阿里,也跟着来了。
北京车性能不如丰田,而且这辆车太旧,路上总是停停、修修,高先生又时常要拍照,所以我们走得很慢。
到了巴尔兵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下车到一家馆休息,边喝酸奶边和大妈聊天,不想这位貌不惊人的大妈居然是位高材生,在西藏大学呆过四年,怪不得汉文这么好,她说她原先在噶尔县教书,现在退休了,和妹妹一家在这里开小店为生,正说着,巴尔兵站的二位大兵给大妈看病,我们也该动身了。
四个小时后,我们已经可以看到神山了,这是背面,等转到了正面,你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全貌了。岗仁波齐只有六千多米,但孤立一峰,且样子似个大棕子,很与众不同,山顶覆雪,但由于山峰有环形的横向河沟,所以远远看去黑一道,白一道,煞是怪异,正面有一条很深的纵向沟纹,更为它的独特添上一笔,我想可能正是这种与众不同才吸引着无数信徒前来朝拜,转山,这时,天已经非常阴了,岗仁波齐瞬间就隐到乌云后面去了,而对面的纳木那尼峰和拉昂措,却仍在白云蓝天下闪闪发光,纳木那尼是岗仁波齐的妻子,拉昂措叫鬼湖,与圣湖相对。
在山脚下一家“山东饭店”吃饭,碰到一位到叫Wvgou的游客,他花了四天的时间转山,然后等着搭车回Lhasha,高先生说山脚下有一所藏医学校 外国捐助的,每年都有志愿的外国教师来这里任教,学生们免费在这读六年学。然后到各地家乡作乡村医生,我们出发时就碰到一位高个金发的帅哥,他是刚来不久的志愿老师。
我原以为可以欣赏到圣湖的风光,但行程的安排却不允许我有这样的幸运,到了霍区(尔)已经是晚上11点,找了一家10元的旅馆,高先生说明天五点半出发。
7月23日 周一 晴
我睁大眼睛,终于在黑暗中搜索到了一丝圣湖的味道,透过车窗,隐隐见到湖面,较立山丘,它更为明亮,好像还会流动,我贪婪地嗅着,努力让它的形象更确定,但徒劳,我仍只是见到一位小小的光亮在黑暗中,而且很快没于群山间。
我很想停下,却不愿失去搭车的机会,我只好将夜色中的神湖印在心底期望某天能让它还给我一个在秦朗的白天中观赏她的机会。
天亮了,却已没有湖,我只好看旁边的风景了以慰藉,成双成对的鸟儿比翼双飞,小草鼠一见到车子,立刻撒着丫儿乱窜,“嗖”钻到洞里不见了,或者仍是偷偷地伸出个小脑袋,溜着见贼眼乱看,偶有小鹿趴着休憩,见到我们也是慢悠悠地站起,摇头晃脑地走开,听两位骑单车的外国年青人说,他们还看到了熊。
原计划今天宿于仲巴,但车子的钢板断了,我们走得很慢,已经九点了,仁桑说得修车,不能走了。这里是一个叫帕羊的小镇或乡吧!街上的小孩一看到你就大声嚷:“扎西德勒!”震耳欲聋!
一直都是午夜睡觉,今天早了点反而睡不着了,但一听高先生说明天五点出发,吓得把自己塞到睡袋里。
7月24日 周二 晴
今天是赶昨天的路,距仲巴10K的地方叫牛库,有一家叫“888牛库客房”的小店,慈沛是小店的男主人:他只有15岁,他告诉我们他读到初一,怪不得汉话这么好,他说妈妈和他一起开店,爸爸没有了,有个弟弟在日喀则读书,因为那里的学校好,慈沛很有头脑地向我们介绍开店的经验,你很难相信他只有15岁,这样,也已经1点了,到不了拉孜,明天就得多走110K。
敲开一家旅店的门,黑黑的,店主拿着气灯出来,这家店很大,有十来间房,但黑得有些可怕,不知从哪里传来录相的声音,“哇哇呼呼”穿破黑暗响彻整个夜空,忽高忽低的藏音让我莫名其妙地紧张,总觉得山谷里藏着千年大妖怪,我就搞不懂,没电,哪来的录相?
7月25日 周三 晴
不停地开,从六点到晚上八点,越接近拉萨,心情越激动。
与高先生和张小姐在路边分手,我叫了一辆三轮车直奔吉日,拉萨还是老样子,吉日仍是吉日,只是北京东路经过改造宽了许多,但人行道还是泥泞。
吉日的留言版仍是写着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我心情愉快极了,要了一间20元的大通铺,与3位加拿大人挤一块,是1-08室。
迫不急待地洗个澡,上街吃碗米线,给家里打电话,回到吉日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位来自北京骑单车的小伙子。
7月26日 周四 晴
很久没这样睡过一个好觉了,一直到九点,然后搬到209,贵五元,但是三人间,早早还没起床就听服务员说同屋的三个加拿大人昨天没交房租,一大早跑了。
很喜欢在拉萨的日子,无忧无虑,懒懒散散,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谈些漫无边际的话题,然后整天整天的逛街,不买,就是这样一家一家地走去,听着藏族妇女热烈地叫“小姐!便宜便宜的!”“Hallo!Look!Look!”即使你还了一个很低的价,他们也不恼,只是微笑地大叫:“本钱都没有的!小姐!谢谢你了!”但你仍要有讨价的技巧,在这里两三元的东西喊到四十元是十分正常的。
拉萨广场的小市场已经搬到夺底路了。所以从夺底路直到八廓街已经连成了一体,我只是随便逛了一圈,便已是珠石满身了。
因为路费不够,我贴了纸条打算卖包,睡袋和帐篷,问得人多,但都觉得价格贵,28日去昆明,我仍希望有人和我作这笔生意。
上网的费用降到5元,我得以机会清理我那已被邮件挤爆的邮箱。听说去年吉日网吧的上网费是四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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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uma2001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否
是否已聘请导游: 否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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