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之西
出发地点:上海 闵行 西藏 拉萨 26日自助游 同行人数:2人
文章类型:游记 出游时间:2001年7月3日-7月29日 人均费用:20000元
出游类型:自助游 享受级别:体验生活,苦中带乐 小男 提供
交通工具:汽车为主 目的景点:西藏 拉萨 布达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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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之西

 
七月三日 星期二
拉薩的平均海拔為3658,一下拉薩的貢嘎機場,如果沒人刻意提醒,不覺得和平常有異,
根本無法想像何為「高原反應」。

檢查證件的速度和大烏龜一樣慢,這班由加德滿都飛來的班機上,東、西方人差不多各佔
一半,一百多個人排成兩行,耐心的等待烏龜的移動,想必大家都對社會主義國家的辦事
效率早有了思想上的準備。兩個檢查閘口的中間一小片牆,兩個年輕的女公安,一位靠著
牆像小朋友一樣幼稚的玩著擊手掌遊戲,霹靂啪啦、霹靂啪啦,到了高潮驚險處情緒高昂
,燥音和嘻笑聲也跟著加大,遊戲玩死了,互相責怪推卸責任後重新再來,無視旁人的眼
光;她們兩穿著共產黨公安制服,在這嚴肅八股的機場裡形成強烈諷刺的對比。

來接我們的「巴桑」是個小嘴巴、中等身材、微胖的28歲藏人,為每人獻上「哈達」後,
裝載上8個人兩百多公斤的行李,就驅車往拉薩市區(超重的行李中大多為食物)。貢嘎
和拉薩距離九十公里,路況不錯,只需一個半小時,途中經過11世紀建的「聶當大佛」,
停下來拍了個照,撒了個尿。諾達康桑旅館內吃過不知是午飯還是晚飯後,已經下午四點
半,「巴桑」囑咐大家到高原的第一天要在房間睡覺以預防高山反應,起先還把他的話不
以為意,認為他在大驚小怪、小提大作,睡到當晚九點半起床時,頭痛欲裂,才知道不是
「大驚小怪」,這種疼痛是此生第一次遭受到的,馬上吃了兩顆美國萬靈丹TYLENOL才能睡
到第二天早上七點。

【高原反應ALTITUDE SICKNESS】
初到高原時因為缺氧,平地人會有頭疼、嘔心、感冒症狀般的反應,要有充足的睡眠才能
自然克服,一般健康的人大概五天到一個星期左右就能適應。高原人到平地也會患上「平
地反應」。同伴都得了嚴重的高原反應,整天泡「高原安」當水喝,「高原安」在旅館隔
壁的診所賣38,立即被我們這一批人搶購一空,超市賣60元;8人中有頭疼最烈者前後吃
了幾佰元的「高原安」。我的症狀還算輕微,只有定時在晚上7、8點就頭疼,脊髓骨最高
兩節、後腦勺的左右兩邊輪流著痛,那個疼法實在很新鮮。只要服兩顆TYLENOL半個鐘頭就
好得多了。

【如何正確初次接觸高原反應】
很多專家前輩建議由陸路進西藏,如此可以由低海拔向著高原緩慢的爬昇,讓人體緩慢的
爆發高原反應,這個方法我個人並不認同。高原反應差不多都是在人體接觸到高原的三、
四個時辰後就會發生,如果走陸路,此時正在旅途中,車行的顛簸定使頭痛加劇,擠在如
罐頭的車中耐著痛苦到目的地時遊興已經大打折扣;由航空進入是我個人比較認同的方法
,落地後馬上沉睡〈無法沉睡可藉助安眠藥〉,在睡眠中緩慢的適應高原反應。

七月四日 星期三
在旅館餐廳用的中式早餐後,巴桑和導遊「羅桑」帶著我們訪「布達拉宮」。布達拉宮建
於7世紀,9世紀毀於戰亂,當時的建築只存松贊干布曾經修行的法王洞和本尊佛殿「帕巴
拉康」;17世紀,五世達賴執掌西藏權力後再重新建築布達拉宮,五世達賴圓寂後,由「
桑結嘉措」續建至1693年。「羅桑」的漢語真是彆腳,讓人豎起了耳朵聽都沒有懂,以他
漢語的表達程度若再追問下去,弄得他直搔腦袋,口齒結巴,頻頻問道:『我說英語好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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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回旅館吃中飯。
飯後,上拉薩的三大寺(甘丹寺哲蚌寺色拉寺)之一的「色拉寺」,我們住的旅館就
在色拉路,所以色拉寺就在附近不遠處。
15世紀初,宗喀巴大師帶著弟子賈曹杰和克珠杰在此山一個洞中修行,山下有一片美麗的
野玫瑰林,藏語稱玫瑰為「色」,「拉」是指神,「色拉寺」之名由此而來。「色拉寺」
由宗喀巴的徒弟釋迦益西於1419年所建,是黃教的大本營。如今色拉寺的玫瑰花已不多見
,只有正殿前的院中還有小小的一叢,由它留下來證明「色拉寺」寺名的由來。
3:30傳來了朗朗誦經聲,這是每天的辯經時間,遊人們都移步到了辯經院,辯經院內濃密
的大樹林消瀰了不少的暑氣,百來位穿著棗紅色迦紗的出家人,兩人一組的搭擋辯經,一
人站立一人坐地,站著的問坐著的答,若是答對了,發問者則抬起左腿並擊掌示意。四周
圍著觀賞、拍照的人還真不少,包括很多老外,出家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神色自若,面對鏡
頭一點不尷尬,表演的「樣板」的很。

出了色拉寺即上不遠處的達賴七世的夏宮「羅布林卡」(意為寶貝園林),建於達賴七世
之手,後來成為達賴七世至十一世的別墅;每到夏天,布達拉宮內的政府機構,都要隨著
達賴喇嘛轉移到羅布林卡來辦公。

晚餐後,接受旅館服務員的建議,和兩個同伴花十元「打的」到西郊夜市,一到夜市口我
就有了後悔之意,裡面不是賣重慶火鍋就是內衣、內褲或盜版激光片,我不打算入內一遊
,和同伴相約在夜市旁的網吧見面,網吧的電腦顯示著,下載我的信箱要花一個半小時,
只好作罷,在隔壁的雜貨店打了教授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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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桑」叫我們不要洗澡,我沒聽他的話。

七月五日 星期四
媽的,一夜沒睡好,又有了高原反應,半夜電話無故的響了兩次,接起來又不作聲,清早
把剩下的水果都吃光了,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拉薩」的菜太油膩,上廁所拉的都是油。


今天上拉薩西郊的「哲蚌寺」(音蹦),哲蚌寺是黃教六大寺院中最大的一座,占地20多
萬平方公尺,曾有僧侶達八仟多人,是「宗喀巴」的弟子「扎西班丹」於1416年所建。每
年的藏曆七月(西曆的八月)的雪頓節,就是在哲蚌寺隆重的慶祝,並舉行舉世聞名的晒
大佛儀式。
寺院是建在山巔上,一路向上的台階,幾隻大狗庸庸懶懶的橫躺在日頭底下的路當中,闔
著眼晒太陽,無睹身邊過往的陌生衣袂與步履。中午,寺院午課的場面很壯觀,莊嚴的誦
經聲此起彼落,低沉的音律陣陣的震動人心;對於沒有宗教信仰的我來說,比較心儀的寺
院是「哲蚌寺」,和日後參觀的日喀則之「扎什倫布寺」。
出了哲蚌寺,可以遠觀到雪頓節山坡上晒大佛的地方,很希望能有機會親臨一次晒大佛的
盛會;從寺門口開始,路旁有很多的乞討者,有單個的、有母子檔的、也有全家福的。據
說,行乞者不能進入寺內從事活動。

【關於旅費】
出門前,小古說西藏方面可以收美金旅行支票,所以8個人大部份都是帶著旅行支票,到
了拉薩,「巴桑」不收旅行支票非得美金現金,為了此事,海峽兩岸的雙方兩天來都僵持
不下,產生了事前溝通不良、認知不同的小磨擦;無法想之下,巴桑出了餿主意,建議我
們到銀行去刷信用卡付費,這真是個好辦法,大家在高興之餘被我澆了一盆冷水,想必此
事中間必有奚翹,就算是信用卡付費也沒有去銀行付的道理,弄清楚後才知道「巴桑」是
要我們拿信用卡上銀行借現金,這檔蠢事沒人會答應,當然也包括我自己,否則月餘後返
家,銀行的循環信用利息已不知凡幾。最後,唯一剩的一條路就是上銀行把旅行支票換成
現金。大陸、台灣的兩幫人馬都不如我對共產黨的了解,沒有人想到手續費的問題,而且
絕對不菲,「結論的爭吵」是少續費誰要吸收?最後是小古的努力才使得台方獲勝。

西藏天黑的晚,又沒有實行日光節約制度,諾大的行政區只有一個時間,雖然時間沒改,
群眾的作息卻已改;下午三點是銀行下午的開業時間,在旅館吃了午飯後,「巴桑」帶著
我們浩浩蕩蕩的到中國銀行把旅行支票換成美金現金,手續費1.05%,真能黑的。
在銀行裡碰到和我們同一班飛機來的一群老外也來換錢,他們是用美金換人民幣,我們是
美金換美金。換完錢,「初段」的爭吵算是結束。下午去「大昭寺」。

大昭寺
建於7世紀,占地25100平方公尺,是西藏僅存的吐番時期最輝宏的建築。松贊干布遷都「
拉薩」時,文成公主占卜後認為此地建寺可以鎮魔。「大昭寺」是松贊干布為尼泊爾赤尊
公主所建,「大昭寺」的北面是替文成公主建的「小昭寺」,文成公主當年由長安帶來一
尊釋迦牟尼12歲等身鎏金佛像,由原來供奉的小昭寺移至大昭寺後,使得大昭寺的地位越
來越顯貴。
「大昭寺」可以說是「拉薩」老城的標誌,很多虔誠的朝聖者行著五體投地的大禮由遠方
而至,寺門前的石板上都被磕頭磕出了凹痕;寺內有一點昏暗,由於香火太盛,到處瀰漫
著酥油的氣味,石板地上也陳年累月的吸收了不少酥油,有一點黏腳。

「八角街」
圍繞著大昭寺的八角街原來是朝聖者的轉經道,現在則是擺攤賣貨的地方,一千多個攤位
,有賣佛教文物、民俗用品和號稱古董的舊貨,不論識不識貨,千萬不要把這裡的東西當
成值錢貨。
一本書上說,八角街的東西價錢要從三折的一半開始砍,但是根據姑姑的最高「砍價守則
」,貨品都成交在一折左右。若是不想被騙,或是對那些東西沒有很高的興趣,最好看看
就罷,連價錢都不要問,因為賣方的風度和忍耐力都薄弱的很。倒是八角街附近的民宅大
有看頭。
水蜜桃9

晚餐在一家藏式餐廳吃藏式食物,我不感興趣,外出到門口去打教授的電話,沒有人接。
拿起同伴吃的各種糌粑聞了一下,那個味道與我無緣,只吃了一片西瓜和喝了兩杯青稞酒
草草了事。回到旅館收拾了行李又拉了肚子。

七月六日 星期五
今晨要離開「拉薩」到「日喀則」,這才是這趟長途旅行的真正開始。

我們的交通工具是兩輛銀灰色的 TOYOTA LAND CRUISER 4500,1號駕駛「旺青」車坐四人
、2號駕駛「巴柱」車坐四人外再多坐一位今天新換的全程導遊「羅布」。最重要的是一輛
由「給布」駕駛的「東風」大卡車,帶著所有的補給品,汽油十桶(一桶二百公升)、炊
具、瓦斯桶、食物(青菜、罐頭、米、麵、青稞粉、乾肉、方便麵、八寶粥)、帳篷數個
、睡具、礦泉水、大行李、修車工具、幾個備胎和廚師「達瓦」。天藍色的東風,駕駛艙
上掛了三個花花綠綠的牌子,據說是藏傳佛教保佑行車平安的標誌,引擎蓋上寫著「東風
」兩字,遠看、近看都像隻張開嘴的大老虎,威武嚇人。

往藏南的這條路就是通往機場相同的一條路,貼著雅魯藏布(意指流著的江,藏布的藏語
就是江)前進,過了「貢嘎」後進入「曲水」,路況變得不如往機場的路那麼標準,顛簸
之中出現眼前的一片片油菜花田頗能令人賞心悅目。進入「尼木縣」開始翻山,路越來越
險,是由小石子的山質闢出來的,之後沒有加上任何的材料穩固,我們車的駕駛「旺青」
說:『這裡的路說坍就坍,誰也料不準,駕駛技術不好的車摔落山谷中的雅魯藏布的機率
很高。』

中午,到達山中的大竹卡渡船口,在一家四川館子吃午飯。

【大竹卡渡船口 四川射洪飯店】

川中射洪來的年輕夫婦開的,廚房就在我們餐桌的旁邊,沒有隔間,夫妻倆手腳俐落,不
一會兒七個菜就上桌了,雖然親眼看見做菜的過程沒有講求衛生,但是出門在外儘可能的
張個眼閉個眼。老板說他們兩人翻山越嶺來此開飯館,收入只夠糊口,一年回川中一趟,
單程就要五天。

一個男性的乞討者,拿著一個像吉他一樣的藏式樂器在我們的桌旁又彈又唱,老板轟他也
轟不走,邊唱著邊用右腳在地上擊腳掌,聽不懂他唱些什麼,但以我對音樂的不算庸俗的
鑑賞力,認為他的嗓音不輸給騰格爾,節奏感也不亞於伍佰,與生俱來的好歌喉和飽滿的
音樂細胞;歌聲的主人在我的身背後,我只抬頭斜看一眼就低下頭望著他擊地的腳掌,外
表無需形容,說多糟就有多糟,看似40多歲的藏族男子,以藏人的後天失調,想必最多才
25歲。不敢正視是因為不知道要以什麼態度來回應他的才藝?該鼓掌叫好呢,還是對他的
處境深表同情。

歌畢,小古禮貌的遞上2塊錢,乞者走後留下他的3、4歲大的女兒拿著個髒碗在桌邊繞著
,等待吃剩的飯菜。小女孩古靈精怪的大眼睛、長睫毛,很討人歡喜,好好的教養長大必
是個出眾的美女,只是生長在山裡不知大時代的變化,也會承襲年輕即為人母的傳統,急
急忙忙生一堆孩子。上路時,餐館的牆根地上坐著小女孩的父母,其父的吉他擱在腳旁,
兩人正合吃著女兒乞來的那碗飯菜,其母懷中還摟著一個吃奶的。


翻山的路上遇到兩個騎單車的老外,真是勇氣可嘉,我替他們喝彩。下午,到達日喀則的
「扎什倫布寺」,1447年由黃教祖師爺宗喀巴的高徒一世達賴所建;我們剛好趕上了三天
晒佛節的最後一天,不過我們到的時候晒的大佛已經收攤了,寺的內外都被擠得水洩不通
,寺門口也聚集了市集,看得出來藏人如參加盛會一樣都稍事打扮過,有磕著等身長頭的
,有坐在樹下喝青稞酒的,大部份都坐在蔭涼下砍大山。今晚夜宿日喀則聖康飯店。
水蜜桃19電話11

七月七日 星期六
往聖母峰(珠穆朗瑪峰)
9:00出了日喀則就是黃土飛揚的土路,車窗都無法開啟,車子的五個門都關不嚴,車內飛
揚的灰土比車外的還多,好像是在毒氣室裡接受行刑,姑姑懇請「旺青」把空調打開,他
照做,不過幾個禮拜以後他才老實的告訴我們:『空調是壞的。』

一路上沒有什麼車子經過,偶爾碰到騾車載著一車的藏人參加了「扎什倫布寺」晒佛節的
回程,穿著花里八紮的新衣和一臉的喜氣洋洋。高原上的土路,一棵樹都沒有,一部長途
公共汽車拋錨停在路邊,乘客下車站在太陽下沒有一點蔭涼可以躲藏,遠處有房舍就有孩
子見了車輛飛奔而至,伸出手要東西,小古是有備而來,帶著了大包的鉛筆分送小朋友。
經過一個小村,「旺青」準備停車讓大家尿尿,所有人都婉拒上公廁,情願在野外自尋蔽
護。距離出發3小時後開始翻山,又開始了險路。

13:10到了「拉孜」,在此打尖吃午飯,年輕的飯館男主人長得挺帥又有型,一隻耳朵戴
著個時髦耳環,像是現代前衛藝術家;藝術家的食物難以下嚥,剩的比吃的多,蒼蠅滿天
飛,喝水的杯子一離口擱在桌上,杯沿就被一叢蒼蠅鑲上一個黑邊,還諷刺的是這家餐館
有一台杯子消毒機。同時間,還有兩位老外和我們一起享受蒼蠅大餐。
出了「拉孜」不久就到了邊防檢查站,只要「羅布」一人下車辦理,檢查哨前站著一個衣
衫不整的公安,披頭散髮惡形惡狀的站在哨口朝我們這部出了一點線的車大聲吆喝,要我
們退回停車牌子的後面;「旺青」說:
『這裡就他最大,他說了算。』就乖乖的把車給倒了回去;再過去又是山路,山質也變成
了頁岩狀,看起來時刻都會划動,這一段的路根本就不是路,內臟都顛錯了位,「旺青」
說:『好戲還在後頭呢!』

沒錯,在往後的日子裡,我才深深了解到當時的路況真是小巫見大巫。

盤山上了「嘉措拉山」山頂,碑上寫著海拔5220,身體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可惡的高
山反應總是定時的發在晚上和半夜的時刻;有個牧人用「古舵」(拋石趕牛的繩索)拋石
頭表演給我們看,我要求合照一張照片,照完後他伸出手要錢。下午5:30到達「新定日」
,入住「珠穆朗瑪家庭旅館」,這個地方只有幾戶人家,看不出來是否有商店,幾個孩子
圍在大院門口賣山上撿回來的化石,順便也要東西。這家旅館,嘿嘿!兩人一間,供電供
一會兒,食物難吃的要命,剛好又逢生理期,有一點狼狽加難堪。「旺青」說:『往後的
條件會更差。』他沒有嚇唬人。

七月八日 星期日
清晨,使出了全身的勇氣去上了一次毛房,被醺的頭昏手抖,手電筒都差點掉在毛坑裡;
聽到小古在大院裡教小朋友唸書,唸得挺大聲的,我也向小朋友捧場買了三個化石,一個
一塊,再加上我背包上別著的原子筆。
9:00上路,太完美了!是平坦的柏油馬路,「旺青」說:
『只讓妳高興一下下。』三分鐘後到魯魯邊防站,所有人下車排隊拿台胞證登記,邊防公
安寫字真慢,好像在表演刻圖章。一出邊防站,又是土路伺侯,今天用大手帕捆著鼻子才
好過一點;一直在喜瑪拉雅群山中轉,到了「珠峰國家自然保護區脫隆溝管理站」,過了
管理站,車子就要尋找車輪印跟著走,這一路像是黃土高原,也像石塊沙漠。10:30到達
海拔5100的「啾拉山」(意大鬍子,或
稱邦拉山,意草山)山頂,這裡是遙望珠峰最好的位置,一塊大理石石碑上標示著珠峰和
其他山峰的關係,山顛上同樣的掛著藏人的「風馬旗」和祈福的「瑪尼堆」。

12:00下到山谷中的小村落「札西宗」吃午飯,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海拔4500,家庭小
館子只供應麵條和炒飯,蒼蠅飛滿天像日本櫻花季滿天飛盪的櫻花,只是它是黑色的。飯
後上路,路更糟,幾乎都是水道,也可以說是沒有路。「旺青」說:『這裡的路是隨著大
自然變動,每回來都不一樣。』山谷中有一片片的油菜花田、青稞田,民舍旁晒著成堆的
泥磚,有藏民在工作,有牧民在牧牲口,也有藏人穿著羊皮襖子在火毒的日頭下晒太陽,
小朋友還是一樣的學會向人要東西,用英文單字。出了山谷又開始爬山,路更爛。下午3:
15到達「絨布寺」。

「榮布寺」─〈不是絨布寺〉
建於1899年,由紅教喇嘛阿旺丹增羅布所創建,是全西藏唯一有喇嘛和阿尼同修的寺院,
也是全世界海拔最高的寺院;不過,因為地處偏遠而香火不盛,和其他的寺院比起來,榮
布寺比較像是丐幫總部(以上只代表個人意思)。

入住榮布寺對面的「珠峰招待所」,四人一間不供電,分好了床位,大家都各自把家鄉帶
來的食物攤開來吃,不遠處傳來清析的 FLUTE聲音,吹的是西洋古典,笛聲悠揚迴盪令人
精神大振,在海拔5200的高山上連吹牛B都吹不動,還能吹橫笛?

風把雲吹散了,珠穆朗瑪峰清楚可見,氣溫忽的變冷,大夥趕緊穿上雪衣到室外去欣賞珠
峰的真面貌;二男一女三個年輕老外風塵樸樸的坐卡車而至,他們由卡車後車廂跳下,帶
下飛揚的塵土,相談之下,這3個倫敦人由拉薩騎自行車上路,中途才租了卡車,因為騎
車用了太多的時間,以致無法再上「阿里」,知道我們要上「阿里」後流露出羨慕之情。
一個搭老外便車來的中國男子蹲在地上縫背包,是昆明來的周世華,也是由拉薩騎單車上
路,路上的顛簸顛破了背包,顛掉了帳篷都不自覺,半途碰到了這3個老外讓他搭便車,
才省了不少力氣,而他正在發愁,沒了帳篷如何上珠峰登頂,同伴與我聞言都大吃一驚,
以他的裝備如何上珠峰攻頂!

晚餐吃招待所的炒飯、麵條和一小盤炒回子白。飯後,躺在床上調轉個頭就正好可仰望珠
穆朗瑪峰,雲已散去,星光點點的襯托下珠峰雪白的美麗姿態清析可見就在面前,不知覺
中,在美景的陪伴下糢糊睡去。
整夜,同房中有一人咬牙、說夢話,使人無法安眠,高原反應又發作,一心想要逞強就是
不肯吃藥,另一個原因是不想摸黑起身。

七月九日 星期一
上「珠峰基地營」
早起,厚厚的雲蓋住了珠峰。
我由廚房拿了一杯熱茶想給在牆外過夜的周世華,繞了一圈都不見他和卡車的蹤影,可能
已先行離去了。

8:45出發,貼著珠峰溶雪形成的河,惡水惡路,向著珠峰前進。
9:20到達珠峰基地營,因為不是登山季節,基地營的紮營帳篷寥寥無幾,雲霧已散去,珠
峰清楚在望,近在咫尺,心中一股興奮之情猶然升起;登上一個小山丘,就已氣喘噓噓,
小山丘上同樣有著祈福的風馬旗和瑪尼堆,不同的是還有很多石塊上刻著為了登珠峰而犧
牲生命者的名字。
我在心中默默的禱唸著他們的名字,他們的英年早逝,必定留給愛他的生者無限的痛苦,
是任性,還是堅持,是用生命挑戰勇氣還是用勇氣挑戰生命?值與不值我們旁人沒資格批
評,他們的心中自有定論;今天7月9日,在台北必是34,5度熱得不得了的高溫,我身著羽
毛雪衣立在珠穆朗瑪峰的面前,口啜著哇哈哈礦泉水,內心疑問著自己是否也有勇氣跟著
前人的步履,一探這世界第一高峰。

喜瑪拉雅山
珠穆朗瑪峰----埃佛瑞斯峰----聖母峰
海拔8848‧13平方公尺的世界第一高峰,位於喜瑪拉雅山脈西藏定日縣境內。

我們的藏族駕駛員「旺青」說:
『老外真沒禮貌,我們叫了千百年的珠穆朗瑪峰,
 怎麼他們一來就成了什麼聖母峰。』


原路回,在山谷中停下來參觀了磨青稞的水磨房。1:15仍在「札西宗」同樣滿屋蒼蠅的那
家家庭小館吃午飯;午餐吃蛋炒飯,我邊吃邊轟蒼蠅,只嘆少生了一隻手,很想建議老板
把紗窗拆掉,蒼蠅就不會都聚集在屋內。
飯後上路,超了一條山中小徑往舊定日前進,這條小路,我坐的1號車駕駛「旺青」和2
號車的「巴柱」都沒有走過,在樣貌完全一樣的大山中,他們是以太陽的方位來辨別方向
,這就是高原人的野外求生異於常人的地方。

【磨青稞的水磨房】
青稞在磨成粉前要先炒香或烘熟,磨青稞的水磨房是設在水流旁的磨房,用水的動力推動
磨子,牧民不是每一家都有水磨房,沒有水磨房的牧民要以代價交換代磨青稞;磨好之青
稞粉,用手掌和上酥油即為糌粑,為藏人的主食,據藏人說吃一塊糌粑可抵兩碗米飯,自
始以來就只有「糌粑」有資格陪著藏族過游牧生活,奮戰高原上惡劣的大自然。住在城市
中的藏人已無農好務,農貿市場買得到現成的青稞粉,可儲存三個月左右味道不變。

5:00到達「舊定日」的安多旅館前,與沒有和我們同去珠峰的「東風」會合,三部車同時
向著「阿里」的方向前進,一路仍舊塵土伺候,在山頂上撿到一個「古舵」,我把它收好
當作紀念品帶回家。今晚預定在佩姑錯(佩姑湖)紮營,由於路況的不可期,6:30尚未到
佩姑錯,「羅布」見天色將晚,決定就地貼著條小溪紮營,兩個牧童、四個婦女二批人在
旁看熱鬧,露出了覺得我們很有趣的眼神;我是單身出門,和誰都不算頂熟,所以選擇了
單人的帳篷;黃昏刮起的強風刮的人都站不穩,更別說是帳篷,當下8個人中就有幾個人
打了退堂鼓,鼓譟著要住招待所,可惜這前後十里地都不可能有招待所;我對招待所不發
一點興致,住了兩天的招待所中我都沒有吃早飯,晚飯也只扒弄了兩口,上毛房更是難如
登天。

因為是第一次紮營,雙方人馬都手忙腳亂,到了十點鐘,晚飯才就序,「達瓦」做了四菜
一湯,炒花菜、炒大白菜、蘿蔔炒臘肉,魚罐頭、速食八寶湯,菜量很少,一人挾兩筷子
就見盤底了。

連著幾天休息時間「旺青」都在修理車子的漏灰,老實說,他的成效不彰。

七月十日 星期二
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天矇矇的亮就被小鳥和小河淌水的美妙聲音給吵醒,用手電筒
看了手錶指著六點,還夠時間躺著聆聽大地給予的音律,朦朧中又昏昏睡去,心中很平靜
,前晚的恐懼感都消失了。

早餐,「達瓦」準備了稀飯和土司麵包,炊事篷外來了兩隻很帥的大黑狗,用詫異的眼神
觀看陌生人的行為,兩吋寬的紅領圈上掛著個鈴鐺,不像是純種的獒犬,就已夠威武嚇人
;藏人說西藏的獒犬因為雜交,早就沒有什麼純種了。「羅布」用冰冷的河水洗頭。

9:10開拔,貼著西瑪拉雅山脈朝西,圍著「佩姑錯」急駛,路況尚可的小石子路;9:45到
檢查哨,「羅布」一人下車繳草原建設費(小車40,東風60)。到了山坡上打尖休息,坐
在地上遼望著「佩姑錯」,背後挨著「西夏邦馬峰」,景色優美得令人心曠神怡,很想對
著美景開懷的吼叫幾聲,以發洩都市鄉下人的興奮;在日喀則加了最後一次油的兩部小車
,此時都用到了預備油箱,「東風」輪流給兩部小車加油,藏人們愉快的哼著歌工作著。


繼續著翻山險路,這兩天來第一次遇到對面有車過來;13:15到一清水小溪打尖吃午飯,
哇哈哈八寶粥加一個蘋果,藏人則吃他們自己的食物,用小刀撕著風乾羊肉,飯後順便洗
了車。

上路,「路好爛」彷彿成了口頭語,可是真的好爛。
3:40到達雅魯藏布邊搭渡輪過江去「薩葛」(小車10,東風15),「薩葛」是個小鎮,也
可以說連鎮的規模都沒有,「旺青」說:『出了薩葛連電話都難打了。』兩個司機都在找
電話打回家,幾天來和旺青的相處,了解他是一位顧家又孝順寡母的34歲男子。出了「薩
葛」,5:10到紮營地,是在「薩葛」與「仲巴」之間。

七月十一日 星期三
昨夜變天,半夜聽到打在帳篷上滴滴答答的雨聲,只道下雨了,仍然睡去。早起雨越下越
大,氣溫驟降,連呼吸都有哈氣;因為大雨,比預定晚了半個鐘頭出發。
9:00上路,一路上因大雨形成了多處水窪,一壓過去泥漿就濺在擋風玻璃上。「旺青」說
:『雨再大一點,路會更不好走。』

野原上,牧民的泥巴房旁都多搭著個帳篷,以為是收藏什麼用的,「旺青」說:『每年的
雨季,雨水過量時就有泥巴房子倒塌壓死人的事情,近年來的雨季,藏民就在自家房子旁
邊搭個帳篷,逢雨太水多就暫悽帳篷內,以策安全。』

牧人在雨中牧毛牛(正確的毛字找不到),在西藏被稱為「高原之寶」的毛牛有好幾種顏
色,花的、咖啡色、米色、最多為黑色;為了方便小毛牛斷奶,很多可愛的小毛牛戴著口
罩。

※有的牲口脖上戴著鈴鐺,有的沒有,
 戴著鈴鐺的是比較淘氣、好動的牲口。

雨漸停,
11:30停在「老仲巴」,在家庭茶館借水吃康師父方便麵。13:00上路,天晴了,氣溫回
升,這一路上「旺青」告訴我們高原開車的可怕。『幾年前,有一部廂形車在高原上閒來
無聊追趕一隻藏聆羊,追了幾公里後發現沒油時已後悔來不及了,7、8個人都餓死在高原
上。』
旺青說他17歲時,剛學會開車,獨自開工作的卡車入藏南,半途車壞了,想辦法拜託過往
的車捎信回家找人來救,在車邊哭了四天才有家裡的消息。

野原上好多鼠洞,棕色小短腿的「高原鼠」奔來奔去忙乎著,由這洞到那洞。
4:00到了「帕羊」轉經院前,「羅布」說前方在下雨,紮營有困難,建議今晚在「帕羊」
打尖住招待所。「得記旅館」四人一間,供電一會兒,這家旅館是我一生的旅行歷史中前
所未見,笑得我躺在床上直抽筋,老天!總算讓我找到了蘇武牧羊北海,羈留了19年的小
屋。

毛房更是特別,在大院一角的一個獨棟的二樓,石片疊成的台階,每階都又抖又高,對於
我這個有懼高症的人來說是一個玩命的考驗;及腰的矮牆,沒有頂,所以造成了嚴重的「
煙囪效應」,強風由底下一樓的糞坑往上灌,那等好滋味!衛生紙都扔不下去,用腳踢了
3次還是不下去,只有放棄,同伴在樓下觀賞,以為我在跳著踢踏舞。
雖然住在旅館,晚餐還是「達瓦」由東風卸下炊具煮食,今晚一個同伴不舒服,菜才夠吃
。晚上,「羅布」和「達瓦」他們在客廳裡喝酒喧囂。

七月十二日 星期四
往「瑪旁庸錯」
昨夜雨該不小,早上開了門滿地的濕搭,陰天,氣溫低。
早上吃帶沙小米粥,和導遊「羅布」做的餅子,年輕漂亮的老板娘相當能幹,邊做事邊招
呼我們,偶爾還到床邊掏出奶來餵躺在床上吵鬧的孩子。

8:45上路,9:15到「帕羊」邊防站,所有人拿著證件接受檢查,檢查站設在一個很抖的斜
坡下的河邊的帆布帳篷裡,三張單人床,一個公安還在被窩裡,另一個公安趴在床上登記
證件,這等艱難真難為了他們。這個河邊就是我們昨晚行程預定的紮營處;過了帕羊河,
一片爛泥平原,我坐的1號車陷入了泥沼中動彈不得,旺青用了4wd不停的前進、後退,三
翻兩次都徒勞無功,所有的男生下來推
車,弄了老半天才弄出了困境,泥灘中同時也有大卡車也陷入,這對我們的「東風」也是
一大危機,幸好東風有驚無險的顛簸過泥沼,大家歡呼的鼓掌叫好。

11:00經過阿里三兄弟山,渡「大丈夫」河,好深的河水都沖到車內,險象環生,過了大
丈夫河,路況好了點,乾的像似沒下過雨。野原上又看到了一種野生動物叫做「奇畢」(
旱獺),被毛美麗,大小如貓,有黃色,淺咖啡色。「旺青」說:『這種動物很有靈性,
會用後腳站立,有獵人舉槍時,公奇畢會豎起大姆指,母奇畢會舉起自己的孩子,希望獵
人不要殺它;通常藏人不吃奇畢肉,但是珍貴的毛皮可做藏裝配件和糌粑袋;殺奇畢的藏
人在社會上地位很低,和屠夫一樣不能和藏人一起喝茶。』

【解釋旺青所謂的一起喝茶】
藏人喝茶時,桌上放著酥油茶、啤酒、青稞酒,杯子不分人,可以隨便拿,身份低下如屠
夫、天葬師之類的藏人,則要準備自己的專有杯子獨用,不可與別人混用。

整個早上只走了一百公里,1:15馬庸山原野中的一個帳篷茶館,我們的藏人坐在太陽下喝
著酥油茶,邊等著東風,茶館老板養了一隻聽得懂人話的黑山羊,會和人搶食,還不停的
用羊角和人的拳頭頂著玩,可愛極頂。東風到,吃康師父方便麵。

5:30到達遙望聖湖(瑪旁庸錯)的山顛,並可遠眺神山(崗仁波齊),這是藏人夢寐以求
、一生至少要來朝聖一次的地方,司機照著藏族的規矩,開車順時鐘繞風馬旗和瑪尼堆三
圈,下車後藏人馬上向著神山、聖湖行五體投地的大禮,嘴裡並唸唸有詞;6:15經過「霍
爾」小村,到了邊防站,要帶證件下車檢查;再上路,看到幾隻被保護類的野生動物黑頸
鶴(藏語:中中)。
7:00到聖湖旅館,十人一間,又是一間蘇武的小屋,見怪不怪了。同旅館中還有四個老外
,老外帶了兩個藏族導遊,像是羅布在印度唸書的舊識,他們相互用英語交談,並解釋用
英語交談是為了增進英語能力,很不錯的上進心。

放下了行李就可以去洗溫泉,從出「日喀則」後就沒有洗過澡,這池溫泉已被大家盼望了
好幾天,一人20元,進去觀望之後失望極了,2毛錢都不值,沒人敢下池子裡泡,只能就
著水管隨便沖沖聊勝於無。

晚上,大夥的肚子都很餓了,「達瓦」仍舊坐在客廳喝酥油茶聊天,暗示他幾次再加上瞪
了他幾眼,他才老大不高興的起身做飯;10:00才端上一鍋爛麵條。我吃了幾口爛麵後就早
早睡了,明天會很輕鬆,我們將在這家旅館呆兩夜;有人過生日,在客廳中喝酒喧嘩的不
像樣。

七月十三日 星期五
天氣陰。
昨晚睡的很好,海拔越來越高,「高原反應」卻不知哪去了?早上,老外要離開,向大家
鞠躬道別,據老外說,他們在此呆了四天,連吃帶住一人130元。
10點,「羅布」徒步帶我們去山坡上的「酋寺」(鳥寺),寺內有蓮花生大師的腳印和釋
迦成佛時菩提樹的一片樹葉,爬上「酋寺」的金頂上,聖湖可以看得很清楚,天上有濃濃
的烏雲,爾夾著幾滴雨滴;下山時走了險路,驚嚇得我猶如喪家之犬連滾帶爬,真沒有辱
沒友人一直誇讚我的「惡人無膽」。

中午,天氣轉好,午餐又誤時,沒有一餐不誤時,今天誤時的原因是羅布由「酋寺」回來
後帶著達瓦、兩個司機打麻將,眼看著天氣轉好卻無法出門參觀聖湖,情急之下我給了他
們小鞋穿。

2:40出發去聖湖,聖湖邊水清風涼,同伴中有宗教虔誠者在湖邊頂禮、打座、冥想,離去
時還舀了幾瓶聖湖的水準備帶回家,我只有用聖湖的水洗了手,舀起一捧湖水拍在臉上,
希望能變漂亮點兒;由聖湖觀看早上我們拜訪的「酋寺」,高高尖尖的聳立在小山巔上,
很是美麗,很像法國有著修道院的「米歇爾島」。
4:30到一片離神山最近的大草原上,因為天氣變好神山清析在望,大草原美麗至極。今天
垮了個臉給「羅布」和「達瓦」看,晚飯才準時了點。

七月十四日 星期六
拜「神山」
昨夜他們又打牌喝酒,鬧到很晚,早起,「羅布」躺在床上腹痛得要死掉,旅館牆根也有
一灘灘的拉西痕跡,想必是他的傑作,我沒有幸災樂禍,但對他的平日行為,無法激起什
麼同情之心。

比預定的8:30又晚了半個鐘頭出發,出了小村遇著一個新開的加油站,兩部小車都趕上去
加油,手工加油,用一個帶嘴的水桶裝滿油後往油箱灌,一公升5元,據說阿里的油價又
亂又貴,旺青向加油站問了最近的醫生處,所有人坐在車上等著羅布看醫生。一路上繞著
「神山」前進,不好久,到了神山邊防站檢查證件。
11:20到神山售票處登記,11:30到神山。

本來預定的行程是要租毛牛馱著帳篷、炊具,轉神山三天,但是「羅布」恐怕山路崎嶇不
平,日夜溫差又大,我們8個人中的7個女人會體力不支,另一個最大的問題是「危險性
」;事出近年來西藏阿里的老鷹已寥寥無幾,致使阿里的天葬儀式沒有老鷹消化,而演變
成了「狗葬」;如今,附近的狗因為吃慣了人肉會嗜吃人肉,有一個夜裡,吃掉了一個來
轉山的藏人,被驚為奇談。當時,這番言論在我心裡被斥為危言聳聽、光怪離奇的無稽之
談。

由於不轉神山,同伴中虔誠者就地一拜,我們的藏人坐在風馬旗旁聊天,我和同伴們爬上
山參觀天葬台;爬上天葬台的上坡半路上忽感尿急,正欲就地而放時被友勸阻,言之不可
褻瀆神聖之地,我管他什麼聖地照樣留下痕跡,結果解放時屁股被灌木叢扎了一下,立刻
紅腫疼痛,兩天都無法使坐姿舒適,美蘭的姑姑說:這是我大不敬的報應。
天葬台上有點恐怖,遍地都是死者遺留的衣服、鞋子、頭髮、碎骨,和還有滿地的排泄物
,致此我才相信了「狗葬」之說。(以藏人對於聖地的虔誠,絕對不會在此隨地排放排泄
物,而「狗」是一吃飽就要排泄,一秒都不能等。)

中餐,原地吃八寶粥。

1:30上路,涉水過「帕爾格藏布」,這條路是繞到神山的另一面,野原上看到一群群的野
驢在奔馳。2:30過象泉河,河水湍急,我們1號車在水中熄火數次,前進、後退,車裡一
股子燒焦味令人緊張,跟著湧進了大水,「旺青」直叫保持鎮定,說實話,他自己是十分
鎮定,不急不徐的爬出水道。
4:00到「門士村」檢查站,這個小村真慘得沒有言語可形容,黃沙滾滾,那個蕭颯氣氛好
像「龍門客棧」電影中魏公公快要追殺過來了。

4:30「札達不利」,看到了室外溫泉,幾部大卡車停在旁邊,幾個男女藏人在溫泉旁洗頭
、擦澡,不亦樂乎!這地方找不到清水紮營,溫泉我們無福消受,也是因為「羅布」的不
舒服,根本無心安排什麼節目;等著了東風後,三部車齊出發,找到了一條清水溪旁,小
車很順利的到達溪旁,只有東風陷入軟地裡,5個男人弄了半個多鐘頭才把東風脫困。今
晚晚餐準時,菜也還可以,飯後,還沒九點就進帳篷寫日記,開始下雨了,風也越來越大
,吹得帳篷噗啦、噗啦的響,能幻想是在風雨中的烏篷船中,也像小時候辦家家酒的氣氛


七月十五日 星期日
往「札達」
晴天,這裡沒有鳥叫,6:30就準時起床,天還沒亮。
9:00拔營,剛起步東風就又陷入泥沼,5個男人方法都用盡了還是徒勞無功,最後用了「
旺青」的建議,用兩條鋼索纏住後輪,鋼索的另一端勾住兩部小車固定,「東風」自轉,
鋼索絞住後輪才從泥沼中脫困,這個原理和吉普車保險槓上的絞盤原理相同,我對「旺青
」又增加了三分敬佩,他除了幽默,苦幹外,還有智慧。
這時已經10:30,東風剛出了困又陷入一個新困,經過了剛才的考驗,這個算是小Case,
填了點大石頭就解決了。

11:10重新上路,原路出「門士村」過檢查站,1:00到一個牧民茶館,借水吃方便麵,吃
完麵馬上上路,翻過好幾座大山,這裡的車輪都是走在兩條深溝裡,土山土路窄小得令會
車困難,盤山而上驚險萬分,「旺青」說:
『我們運氣好,如果碰著下雨,這個路小車都有問題,更別提東風了。』沒錯,我在山上
看到大卡車盤山轉彎時要倒退好幾次才彎的過來。

山上風景美麗極了,山貌與剛入阿里時的山貌已迥然不同;遇到一部載鋼筋的卡車陷在泥
裡,鋼筋灑了一地,另一部卡車趕到救援,這部載鋼筋的卡車肯定就是三天前我們在聖湖
碰到的4個台灣人大雨中上「札達」,被翻覆的鋼筋卡車阻了六小時的那部卡車。盤到另
一個山顛,山溝裡有一部摔得西趴爛的卡車,摔下可能已有時日,輪胎都已被卸走;再翻
過山,又見到一輛摔下山澗的卡車,這部車位置摔的險,連剩餘價值的輪胎都無法卸走,
「旺青」不許我們老是談摔車子的事,因為藏人忌諱。

5:30山貌的變化更大,進入了寸草不生的「土林峽谷」,這等景色此生真是大開眼界,地
球上居然有這麼多的土聚在一起,很是壯觀,這時車子的避震器震掉了羅絲,「旺青」下
車修避震器時間耗的太久,2號小車回頭找我們,「旺青」觀察一時也修不好,只有卸下
避震器到「札達」再想辦法;從遠處眼看著「札達」清楚在望,卻像海市蜃樓一樣總是到
不了,兩個小時後才到達「札達托林村」外的樹林,林中的溪裡有3名男子在洗澡,有一
個看到有車經過,急急忙忙穿褲子,越是急越是穿不上,「統統」都被我們車上四個女人
給看清楚了,車上的5人加河中的3人都笑成了一堆。

「托林村」真是個風景奇特的村莊,一片黃土漠中的一塊綠意,這裡的樹不知是人工種植
的還是天然的?
宿托林村招待所,要呆兩夜,晚餐吃招待所的餐廳,菜還不錯。

【關於茶館借水】
我們旅途中,午餐大部份是吃方便麵,靠近中午時就要找茶館打尖,叫一壺酥油茶(一暖
水瓶8元)藏人們喝,茶館則會借熱水給我們泡方便麵。茶館,在村裡是家庭式的,在野
原或山中是帳篷的,越接近拉薩越便宜,差不多5元一壺。

七月十六日 星期一
今天是在「托林村」的第一個清晨,這家招待所是出了「日喀則」以來最享受的一次,房
間明亮使心裡舒坦,雖然一個房間四個人只能用一桶水;「托林村」的海拔只有三千多,
天氣也不冷,全村就只有一條主要的泥巴大路,兩旁有商店及夾在中間的幾軒特種行業;
早餐在招待所外的小店裡吃包子、稀飯,飯後上路趕往「古格」。

「古格王國」
9世紀,吐蕃王朝逐漸衰敗,西藏進入了割據時期,王室後裔之中掘起了拉薩王系、古格
王系、拉達克王系、山南雅隆覺沃王系;其中歷史遺留最豐富的首推古格王系。
古格王國起於10世紀中葉,由吐蕃第9代藏王「達瑪」的曾孫「吉德尼瑪袞」創建。歷史
記載,「達瑪」殺弟篡奪王位,又因毀滅佛教而被僧人所殺;「達瑪」亡後兩妃各挾其子
爭奪王位,戰爭30年,民不聊生,平民、奴隸於王室爭戰中起義,殺死了「維松」的兒子
「貝考贊」,其子「吉德尼瑪袞」率眾逃亡阿里建立「古格」;古格王朝在西藏佛教後弘
期的發展過程中,有著重要的地位,「古格」七百多年的盛衰也是後世關注的課題。

從「托林村」到「古格」只有18公里,開車卻開了一個小時才經過山腳下的小村「札布讓
」到達古格。「古格」,土做的王國,聳立在山巒上,下層是寺院,上層是宮殿,一路順
著斷垣殘壁往上爬,據說曾經有的室內文物在解放和文革時,已被高幹竊取一空,只剩下
些拿不走的破土堆,供給我們後世瞻仰;而這僅存的這一點土製古跡,在沒有整體的、有
計劃保存之下,承受大自然的風化,「蕩然無存」是指日可待的。3:00回到招待所吃午飯


4:00到與我們招待所只有一牆之隔的「托林寺」。
托林寺」(意飛翔)西藏名寺,古格王子「意沃西」於11世紀所創,許多西藏高僧都在
此留下聖跡;早期的托林寺規模很大,現已殘破不堪且其周圍僧院多已成為民舍,但細看
仍可看出當年的宏偉。1036年,印度高僧「阿底峽」經過了10年的顛簸來到阿里的「托林
寺」,由於他的住持,「托林寺」聲名大噪,吸引了前後藏數以萬計的學僧不遠萬里而來
求經,而使「托林寺」成為當時的宗教文化中心。

昨晚,「東風」停在招待所的大院內,工具箱被賊偷走,「給布」本來就看似憂鬱的臉更
加煩惱的要命,只得把兩部小車的工具分出來給東風暫用。8:00招待所餐廳晚餐,這餐加
了一隻雞和一個西瓜。

飯後,我輕鬆漫步的穿過了泥巴巷,到了小村大路的盡頭,這裡有托林寺的塔林遺跡;全
盛時期的百來座寶塔,現在已毀壞的尋不出模樣;我立在土林峽谷中,懸崖邊就是山澗流
水,黃昏的輕風徐徐吹來,落日的餘輝斜照著托林寺、托林村和對面的山脈,美麗神奇的
像一幅圖畫,「托林寺」在這一刻、由這個角度觀看,才能想像出一點點它舊日的輝煌。
天漸暗,夜漸涼,明天要趕280公里上阿里首府「獅泉河」。

七月十七日 星期二
天氣晴。
晨起上行李時,在招待所的大院中遇到第一位登上聖母峰的台灣人高銘和,當他登頂聖母
峰時失去了十指、十趾和鼻子後,我在電視裡看過他所以認得出,他鄉遇親人份外的親切
,我看著他的人造鼻子和失去了手、腳趾的行動不便,卻仍堅持做艱苦的旅行,和他相比
,自己是否也該堅持些什麼。

9:00出發,「東風」七點就已上路,小車11:00就把東風追上,越過「雲珠山」,海拔53
00,喘氣困難,氣溫下降,山路也困難的不輸8年抗戰時的滇緬公路,車子的避震器羅絲
又掉了,「旺青」說:『托林村焊避震器的傢伙喝醉了酒幹活,早知他不可靠。』乾脆拆
了避震器繼續上路。

12:20翻海拔5100的「拉隆骨賊山」,翻到山上冷,行到山下熱,就這麼樣的上上下下、
冷冷熱熱適應溫度與海拔的窮折騰。「旺青」說,我們還真算能挺的,有的遊客到了「拉
薩」就打了退堂鼓,或是被抬著回去,還有人到了日喀則就自以為了不起的很。旺青的一
番話給了我很大的鼓舞。

4:45到了阿里專區,首府「獅泉河」。
今天沒讓我們吃午飯,我用氣氛來猜想,導遊「羅布」和所聘的旅遊公司起了小矛盾,受
害的就是我們消費者。
進住了賓館,兩人一間,房內附有浴廁,但是不附水,去了隔壁賓館附設的公共浴室洗了
澡。7:00賓館餐廳吃晚飯,8個人都飢腸轆轆的慌,把桌上的菜都吃了個盤底朝天,8個
餓鬼好像真是由吃香蕉皮的地方來的。
飯後,在「獅泉河」最熱鬧的一條街逛了一圈,這裡是「新藏公路」的必經之地,交通流
量很大的,所以也形成了特種行業的滋生,想要盼望其他會有什麼看頭,則不要抱太大的
希望。「東風」11:00點才到。
阿里的東西很貴,有同伴買了一捲衛生紙5元,香皂一塊3元,水蜜桃8元一斤

七月十八日 星期三
往「革吉」118公里
天氣晴。
今天開始要橫過藏北整個羌塘大高原和無人區,也從此地開始小車和「東風」要亦步亦趨
。早餐後,在旅館對面的饅頭店買了六個大餅,以應即將可能面對的食物的拮据;一路吃
灰吃的厲害,為了等「東風」在獅泉河邊停留了一小時。

11:00到了「革吉」一條街,烈日下冷冷清清的街旁有很多家四川館子,「羅布」下車找
吃飯的地方,每一家館子內都在打牌、下棋,對做生意相應不理,羅布問了好幾家才找到
一家願意做生意的。在對面的雜貨店買了四個皮蛋。4x1.5

1:30出了「革吉」,路況不錯的高原緩上坡,但是沒有高山溶雪就找不到水源可以紮營,
108公里後5:00經過「雄巴」,請教了一個當地牧人,好難得才找到一個小小但很清潔的
水源,水源旁圍著藏人的風馬旗,表示藏人對高原上神聖水源的感激。紮營紮在一戶人家
的門口,看似有一點智障的女人帶著3、4歲的兒子到我們的營地來觀看,傻笑著不發一語
,一接受食物馬上狼吞虎嚥往嘴裡塞,我害怕她會噎住。

※兩天都看到我們的藏人在玩一種藏族傳統遊戲,
 叫做「ㄒㄧㄜ」,兩顆骰子,用銅錢、小棍子或
 小石子做籌碼,籌碼一人九個,這個遊戲類似跳
 棋的「過關」,撒骰子的時候嘴裡要吆喝,兩人
 、三人或四人坐在地下,只准男人玩。


七月十九日 星期四
昨夜沒睡好,地勢是斜的,身體一直往一邊滑,滑出睡墊,半夜溫度又驟降,得了不舒服
的一個夜;晨起,看到帳篷上結了一層厚厚的霜,昨晚預存的一盒便當水也凍得刺骨。今
晨丟掉拖鞋。


離家已經二十幾天了,偶爾心靈有一點疲憊的傷感,面對著野原大山美景,偶爾感覺興致
也發了痲痺,我們的8人小組也過了磨合期,反而造就了小黨、小派,時時搞點小花樣,
活脫的表演「同舟不共濟」的偉大中華精神。

9:15上路,天氣變晴,路況為高原緩上坡;11:20分,2號小車沒有跟上,旺青把車停在路
邊等了十幾分鐘還是沒有蹤影,回頭找了一公里,見到2號車停在上路後的110公里處,左
前輪的軸承燒掉了,輪胎都滾出來,如果是走盤山的路,後果不堪設想;「旺青」和「巴
柱」開著1號車上下一個村子「差嘎」(鹽湖)買零件,「羅布」帶著8個人坐在路邊等
待,此時「東風」到,一小時後1號車徒勞而返,只得從「東風」上卸下了方便麵和熱水
瓶先解決午餐後就地紮營,「旺青」和「巴柱」帶著壞了的零件回「獅泉河」。回「獅泉
河」,這麼個來回,不眠不休至少要14個小時,我的心裡忐忑不安。
還好野原上有一條小溪,「東風」開到溪邊準備紮營,眼看還差幾步路就到達前又陷入了
軟地裡,只剩3個男人在家,大家動手幹自己該做的活,紮好了營,來了一群藏婦帶著孩
子,和同伴們打成一片,玩的不亦樂乎,每照完一張相都不忘伸出手來,「羅布」警告大
家『小心點,別丟了東西。』

「羅布」、「達瓦」、「給布」弄到四點鐘才讓東風脫困,大家高興的歡呼,「達瓦」在
炊事篷裡煮了一壺水後,3個男人坐下喘口氣,此時大風把炊事篷的一面遮布吹到了瓦斯
爐上,炊事篷燒了一個大洞,又造成了一場驚慌。

在溪裡漱洗之後洗了髒衣服;7:50吃完晚飯,一隻大黑狗渡到了炊事篷的附近,我們兩的
目光交集,相互的打量著,我好想上前去和他親近一下,就像和哥哥寶一樣,但是「達瓦
」在篷外用石頭把他砸走,我捨不得的望著他躲著石頭飛奔逃去,寂寞的消失在山頭。


七月二十日 星期五
昨晚睡的很好,清晨躺在帳篷裡聽到我們的藏人在談論著1號車還沒回來,就索性賴了一
會兒帳篷;起身時很冷,據說只有8度,半夜只有3、4度,3個男人為了我們的安全顧慮,
都睡在炊事篷外,頭髮上都結了一層霜。遍山數都數不清的毛牛,發出骨~骨~的叫聲,這
個一生第一次聽到的聲音織了我一夜的夢。9點,太陽出來了,氣溫回升,
坐在溪邊晒太陽,午餐吃大鍋菜,又辣又鹹,很難下嚥。

下午2:00旺青和巴柱回來了,真是太高興了,在高原上的多日的相處,我把旺青看成比親
人還重要。旺青說趕到「獅泉河」找到我們需要的零件,在拉薩只要五千元在獅泉河要一
萬五,他們兩身上的錢加起來連尾數都不夠,
打電話回拉薩的公司,公司想盡了辦法在獅泉河找到個熟人做保,保證明天把錢匯到,才
准拿走零件,折騰到半夜三點半,第二天立刻飛車趕回來。

下午熱的要命,帳篷裡都無法呆,5個男人在路旁修車,有希望總是好,我的心裡充滿了
結束等待的喜悅。一個牧人帶著他的三百多匹羊來到營地,用簡單的漢語和小古閒聊著,
說他每次出門放牧都在20天左右,所以很需要一頂單人的小帳篷,想知道我們的帳篷賣不
賣?這已不是第一次在阿里被人如是問道,可以想見阿里地區很需要輕便帳篷。

6:30車修好了,據我的觀察,凡是修車、救車之類的事,最有責任感和出力最多的人是「
旺青」,好像他一個人開了三部車出門一樣。品德最好的人也是「旺青」,不說人閒話,
不嗜酒,有正義感,又尊重動物生命。
今晚睡遲了,很難得的讓我看到了星星,有一點失眠,可能是一天沒坐車的緣故,真犯賤


七月二十一日 星期六
清晨,「羅布」燒了琿香,手持琿香邊唸著經到每一部車裡燻了一圈,以為祈福。
9:00上路,開了99公里到了「差嘎」(鹽湖),這裡就是車壞的當天「旺青」買不到零件
的地方;2號車帶著同伴去「差嘎」的扶貧小學送從台灣帶來的文具,我們1號車就在鎮
上逛了一下,幾家商店都在帳篷裡,賣些簡單的藏式日用品。姑姑在路邊撿到一條用羊毛
編的繩子,很是喜歡的拿到車裡,「旺青」見了囑姑姑快快拿去丟了。
「旺青」說:『西藏路上的東西不能亂撿,藏族的習俗,人去逝後,請僧侶到家中超度,
做完法事,擇好吉時就送死者出門天葬,門口劃一白線,死者的親屬都不能跨過此線,等
送走遺體後,家屬把死者的衣物遺物丟到路口,有藏人經過見著如此原屬人用的拋棄物,
即知附近有喪事,會為死者祈福唸經也為自己累積公德,如果在城市裡,幾天後就有公家
的車子來收集這些拋棄物。』

「旺青」曾3次替人馱死者去天葬,葬完返家後,十天半個月都讓他吃不下飯。

78公里後到「我媽錯」,12:30追上「東風」,就地吃八寶粥,94公里後2:30到「改則」
,在泥巴地的改則一條街上的加油站加油,趁5個男人在吃藏式午餐的時候,大家在農貿
市場逛逛,東西貴得不得了;3:40上路,天氣真熱,太陽毒的像是要燒起來了,我昨晚著
了涼,今天整天四肢無力,全身發冷,吃不下東西,只有強迫自己多喝水,水喝多了隔一
會兒就要尿尿,現在上野外撒尿為了節省時間,掩護都不用找,就在車輪胎旁,只要「旺
青」把頭別過去就成了,所以一叫停車,「旺青」笑說:『小姐要洗輪胎呀!』

「旺青」取笑我不舒服才整天沒有言語,,我告訴他如果不幸半路暴斃了,就直接把小姐
馱去「狗葬」,不要讓家人來了,還得花不菲的路費。

69公里5:15到「洞錯」,「洞錯」的水不能喝,又多開了50公里,6:45找到一流不太乾淨
的水,紮營。在藏北,從「洞錯」開始分成兩條路,一條是南下經過「措勤」回到藏南,
我們要走的則是往西「橫越羌塘高原無人區」,
較為艱辛的一條。哲如不忍看我強忍著不舒服,幫我刮了痧,刮完痧沒有吃飯就睡了。


七月二十二日 星期日
因為刮了痧,昨晚睡的很好,晨起覺得舒服得多了,但還是沒有胃口。9:00上路,今日正
式開始進入無人區,9:30上路才半個鐘頭2號車又壞了,油封破了,機油直漏,「旺青」
趴在車子底下觀察狀況,取下了破損不堪的舊油封,用了不知道什麼材料照著樣子自己做
了一個,形狀是完美無遐,只是裝上去後仍舊漏油。

12:45就地吃八寶粥,我討厭八寶粥。
高原上開滿著貼地的小紫花,美麗極了,因為車壞又讓我又有了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心情。
粥後上路,用「東風」拖2號車,目的地是二百多公里以外的「尼瑪縣」,路太艱難,拖
車更是難度增高,三部車的車速只能維持在20,吭吭吧吧的走不到半公里,「羅布」建議
,他隨1號車先走,上「尼瑪縣」找到油封再趕回頭,這是個好建議,看起來也是唯一能
做的。「旺青」開的飛快,野原上一群群的野馬與我們競速,白屁股的藏聆羊也投來詫異
的眼光,這陌生可愛的場景,我已無心欣賞。

6:30走了250公里才到「尼瑪縣」,鎮上正在準備舉行一年一度的賽馬會,外地來的帳篷
攤販一個接一個,好不熱鬧;「旺青」問了每一家修車廠,都儘是搖頭回應,「羅布」把
我們1號車的人先安排在招待所,每人快速的吃了一碗方便麵,「旺青」和「羅布」就出
門去想辦法。
我的心裡很惆悵,害怕1號車也會在半途發生問題,眼看著前景堪慮,甚至懷疑能否把剩
下的旅程走完,心裡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9:30「東風」找到了我們,又帶來兩名同伴,我們的人只剩小古一人留在車壞的現場;「
給布」說,那個路況不能拖車,否則車子會報廢,好在他剛進村子的時候碰到了1號車正
在趕去,「旺青」告訴他已找到了一個油封。
在事故頻頻,大家都喪失了信心下,這是一劑強心針。

西藏人的對待車子,就如租來的驢子般日夜操作,像油封這種廉價又耗損的零件,長途跑
到令人聞之色變的阿里地區,車上不準備一個備用,實是不智。

10:00和同伴們花了十分鐘的路程,慢步到了賽馬會的現場,賽馬會還在準備期間,電還
沒接上,黑矇矇一片,只得敗興而返。高原上的太陽一下山就起大風,吹得耳朵都疼,傖
惶的跑回招待所;因為小古沒回來,我們四人一間的房中多出一張床,我開口讓「給布」
暫時和我們3個女人共宿一晚,「給布」靦腆的答應,很害羞的「給布」,要是不由我主
動開口,他會一夜都呆在東風上。

七月二十三日 星期一
7:30招待所的女人就粗暴的推開用大水桶頂著的房門,一邊掃地一邊唸經,無視床上躺著
的四個人。

【關於尼瑪縣招待所的女人】
招待所好像是國營的,招待所的這個女人應該是幹部級的;這個女人的身材很不平凡,行
為更是不平凡。女人出現在我們的房裡,同伴誇她胸前山珊瑚項鍊的美麗,她
說:『這是傳家之寶的老東西,不過,價錢好的話我也可以......。』在隔壁姑姑的房裡
她也說了相同的話。

早餐吃了八寶粥,幾前天在「獅泉河」買的大餅已經餿了;衣服也髒的透頂,只好翻過來
穿。
9:30又去了賽馬會場,今天是開幕式,人潮洶湧了起來,所有到會的藏人都刻意的打扮過
,穿著過年才會拿出來穿的大禮服,婦人也化了妝,臉上擦的白白的,像是抹了青稞粉。
同伴們真能混,混到了最花俏的帳篷裡坐在區總書記和尼瑪縣長的旁邊,同拍了照片,喝
了酥油茶,還被獻了「哈達」;總書記穿著鑲豹皮的藏裝,看起來比縣長還大,坐在中央
的大位,裝模作樣挺能擺譜的。
11:00我一個人先行離去,回到招待所。

中午,燒起了屋中的毛牛糞,煮了一碗自己帶來的「味增麵」,這才使胃口好了一點。2:
00兩部小車帶著小古回來了,我欣喜若狂的彷彿歡迎著離家許久的家人。
「旺青」說,昨晚和「羅布」出了市鎮到了賽馬會,用公安的力量找到一位他們「電信公
司」所屬分公司的人員,再由該人員找遍賽馬會同型TOYOTA 4500的車輛,終於找到一個
油封,說盡了好話人家才肯出讓;本來昨夜趕到了壞車現場就要馬上動手修理,可惜天太
黑,又無幫手,因為「巴柱」和「達瓦」已經在民寮裡喝醉了。

我一個人回招待所的時候,同伴們在賽馬會場結識了兩位雲南來的漢族青年,接受了他們
請的午餐又接受他們邀約當晚的晚餐。晚上7:30帶著一箱啤酒,翻過一個土坡,8個人就
擠在他們單位配給的小小宿舍裡,兩個男人做了一桌子的菜,比阿里任何館子做的都可口
,初次相識熱情感人,我多喝了兩杯從前一口不沾的啤酒,是因為熱情,不是因為胃口。
梨13 啤酒一人7

七月二十四日 星期二
7:20看到「東風」已經先行上路了,經過「青海錯」(史令錯),開了162公里13:05到了
「和平村」的茶館借水吃方便麵。
2:00上路,過「草帽江」,再106公里後5:30到「班戈錯」,應該紮營了,但是班戈錯的
湖水不能飲用,圍繞著班戈湖的一片乾了的泥灘,可稱之為「泥海」,恐怖至極,要趕快
逃離以避下雨,再開35公里見一小溪,「羅布」下車勘察後說,這水不乾淨,藏人喝可以
,我們喝會拉肚子。「羅布」這句話激起了「旺青」的民族自尊心,不高興小聲的說:『
誰喝了都會拉肚子。』

前方烏雲中夾著閃電,雨勢一定很大,6:40進退不得只有在此污水旁紮營。
紮好了營,小古發現放在「東風」上的行李不翼而飛,這真是糟糕透頂,小古一路花了很
多銀子和心血買了那些佛教文物,「東風」上的所有承載的東西除了汽油桶外都掏到地上
,就是沒有,一定是住招待所的夜裡被偷了,藏人們在相互的責怪,最後反而成了小古在
安慰他們。

七月二十五日 星期三
果然不出所料,昨夜就開始下大雨,在大雨中拔營,今天要趕到「那木錯」。
8:45上路,雨越下越大,路上一片爛泥,很讓人憂心,不過好在已脫離了「班戈湖」的那
片爛泥海子,10:30雨實在太大,快兩個鐘頭了才前進了36公里。
「旺青」急著找到了一家茶館喝酥油茶,我很同情他,他日以繼夜的開車,傷腦筋、傷體
力的事都是他扛,廚師「達瓦」每晚喝酒,白天趕路時他可以在東風上睡覺,早上也懶得
打酥油茶,而酥油茶是他們藏人一天中最重要的食物,不是八寶粥和方便麵可以替代的。
一堆羊群由遠處跑過來躲雨,頭靠著頭擠成一堆,直打哆嗦;我下車洗輪胎變成拉肚子,
全身也打濕,也打著哆嗦。

10:55上路,路實在太爛,害怕再出意外,由「旺青」的指導越過幾個險泥灘。12:30到
茶館吃方便面,順便用茶館的爐火把濕了的衣服烤乾,身體也暖和了才感覺舒服點。
13:30上路,還是險灘,但是烏雲離去天氣漸晴,203公里後
5:45到了「那木錯」,千辛萬苦的才橫渡了這一片羌塘高原。

「那木錯」(天湖)
中國第二大的鹹水湖,湖面海拔4718,全世界海拔最高的大湖,藏人稱它為「天湖」,與
阿里的「瑪旁庸錯」、浪卡子的「羊卓庸錯」並稱為西藏的三大聖湖。

環繞在雪山中的「那木錯」,在湛藍的天空襯托下看起來那麼純潔、寧靜,除了這兩部車
和我們這幾個人的打擾,它是那麼的靜止,只等著雲彩的變幻,我坐在它的面前心中好安
祥,希望所有的煩惱都已經過去。撿到一個好光滑的小石頭,哲如說可以拿回去刮痧,姑
姑說那個形狀好曖昧。「東風」到,「羅布」指示後面的路還艱險,為了節省時間囑咐東
風不要停留。

6:30上路往「當雄」,才走了最多十五分鐘就見到了奇景。

哇操!(這是旺青的口頭語,1號車的女人都學會了)好爛的一個上坡爛泥灘,有五部車
被陷在自己找的、不同的車道裡,我們的「東風」當然也是其中之一,這是這個月來全程
所見最嚴重的狀況,5個男人都去幫忙,在車輪下墊了小石子,還是直打滑,反而泥洞越
掏越深,用小車拖也拖不動,我們車的女人也下去幫忙推車,雙腳陷在泥沼裡,輪胎一空
打轉,噴了一身的泥漿,皇天不負苦心人,等到我們臉上綻開笑容時,天色已經暗了;我
,蹲在泥裡,只差一口氣就要斷氣了。上路前,「旺青」還幫一個陌生人的小車拖出困難
,陌生人為了答謝「旺青」的拔刀相助,在未來更艱辛的黑路上等著給我們指示一次道路
,使我們免於誤入歧途。

翻山,要翻過海拔五千多的「念青唐古拉山脈」,因為前晚的大雨造成本來就險峻的山路
更是危機四伏,簡直可以說是在雲裡面摸索,我想這是旅程將要結束前給我們來一段壓軸
好戲;行程預定今晚是最後一天紮營,照這個黑七烏八的天色,個位數字的氣溫,勉強紮
營的話,明天一半的人會生病,而且也不知道要紮在哪兒。

10:40總算到了「當雄」,大家都已經饑寒交迫,當然最可憐的是那些男人們。
11:00宿賓館,在賓館樓下餐廳吃飯。

七月二十六日 星期四
8:30在昨晚的餐廳吃早餐,預定九點上路,但是兩部小車一直不見蹤影,十點鐘「羅布」
才把小車找到,我想他們中間一定又起了矛盾,要是在資本主義社會,發生這種行為足可
去消積會申訴,在這裡,就隨你共產黨瞎胡搞。接著又去修車胎,補個車胎補了一個小時
,大家等得都發毛。
11:00上109國道「青藏公路」,路況好得如同展翅高飛,一邊貼著山脈,一邊貼著滾滾的
黑河,沿著河正在修築「青藏鐵路」,十分鐘就到檢查哨。路邊有藏人提著塑料袋攔車賣
新鮮小蘑菇,「旺青」停車問了一下,嫌貴沒買,一包50元,一斤到一斤半左右。

12:10到「羊八井地熱」,又開始下大雨,有人要洗溫泉有人不洗,最後結論:不洗的勢
必要等要洗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羅布」無法告訴我們中飯吃什麼,我想他們是又起
了矛盾,我拿著自己的「味增麵」和姑姑隨著「旺青」、「巴柱」上茶館喝茶,到了「羊
八井鎮」碰到停在路邊的「東風」,我事後知道因為「達瓦」不願意煮午飯,所以叫東風
不要開進羊八井地熱,媽的,又是消費者受傷害。「旺青」帶著我們拜訪一個民宅,女主
人是他和「巴柱」老朋友,看不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也聽不懂他們的藏語,我吃完了「味增
麵」就和姑姑告遲出來在市集逛逛。水蜜桃6

2:45離開羊八井地熱,雨停了,一上了「青藏公路」就遇檢查哨,不知是什麼原因,說了
很多好話才讓「東風」過(難怪東風糗在羊八井鎮上),走不了五分鐘又遇路障,據聞前
方在修路,天王老子都不讓過,「羅布」打聽之下:六點鐘下班後「可能」有點希望。

等罷,「隨遇而安,入境隨俗」這是行走大陸最先要學的至理名言,還好路旁風景優美,
降低了等待的不耐。

5:35小車可以先走,前方真的在修路,停停走走,走走停停,等罷,沒有訊息,沒有希望
的等罷!等待的太久,不認識的人都變認識了,同伴們在前面幾車找到3個台灣來的留學
生,大家互相交換著出門經驗與奇遇。車下聚集了一搓搓的人群,有的聊天、有的抽煙、
有的撒尿,忽然,前方有人高呼「可以走了」,路上的人群立刻作鳥獸散,快速的鑽進自
己的車內,路面霎時淨空的痛痛快快;十分鐘過去還沒動靜,二十分鐘還沒動靜,不多久
,路上又恢復了原狀,有人聊天、有人抽煙、有人撒尿。

由「羊八井」到「拉薩」120公里的路走了7個多小時,晚上十點,拉薩諾達康桑旅館的餐
廳內,飯菜已經等候多時了。

七月二十七日 星期五
又回到拉薩,一樣的旅館,心中有了莫名的安全感。
早餐後,在隔壁的雜貨店打了教授和庫馬的電話,接受了庫馬邀約的午餐。
「大昭寺」旁的小酒館「旅行者」內,多麼不可思議,一個來自上海,一個來自台北,素
未謀面的兩個人相逢在天涯地角的拉薩。小酒館裡幾個人暢談著人生與旅行,台方代表有
我和姑姑,中方代表有庫馬、酒館老板、四川妹和她男友,無拘無束的、無利益衝突的、
無政治關係的,只有海峽兩岸沸騰的中華兒女情。

庫馬說,我散播的人生觀會帶壞很多人。

一扎半的青稞酒,要不是在旅途中,那豈是我的量。
離去,我在門口掛著的留言T恤上,簽下我的名字「狗女」。

『扎』,一個很奇怪的字來形容單位,
    據說是來自英文的JAR,意指瓶、甕。

晚餐的惜別會上,由姑姑、美蘭和我合包的一個信封,交給了「旺青」,裡面是我們三人
對「旺青」這些日子在旅途上付出辛勞的小小鼓勵,席間我又喝了不少青稞酒,連早就約
好的逛青年路夜市都去不成,趁著尿遁回房睡覺了,躺在床上聽得到他們在大廳快樂的唱
著藏歌一曲接著一曲,鬧到很晚。

七月二十八日 星期六
昨夜雨下得好大,拉薩的氣候很不穩定,月前來時的高溫和豔陽高照已不復見。

今天開始要走上回家的路,8:30起程後,巴桑帶著我們到札吉路上的「札吉拉木」拜拜,
祈求旅途平安,據說藏人們對這個信得很。今天是藏曆6月8日,也是藏人拜拜的日子,天
下著小雨,滿地的泥濘,「札吉拉木」則擠得滿滿是人,藏人傳統的燒著「把嚕」的樹枝
和糌粑,寺中供奉的是一個吐出舌頭的佛,怪怕人的,佛前供的都是白酒,不下百來瓶,
「巴桑」說:『這個佛爺喜歡喝白酒。』
「巴桑」要大夥接在一個對伍後排隊,輪流鑽到大佛的桌子底下去磕頭,然後接受一條繫
在脖上的紅布條,看著別人都很虔誠,我也照著樣子劃葫蘆。

上路,一部TOYOTA 620代替「東風」載行李,「巴桑」同行,少掉了「羅布」、「達瓦」
和「給布」,三部小車急馳上三一八國道。下著小雨,「雅魯藏布」黃水滾滾,過了「曲
水」,過了「尼目」,過了「大竹卡渡船口」,四川射洪小飯館內一個客人也沒有,老板
娘坐在門口圓凳上有韻律的甩著翹著的一條腿。

前面有武警擋路,以為有意外發生,原來是來參加「西藏和平解放50週年」的內地高幹,
由「日喀則」返回「拉薩」途中,下車撒尿;前面三部武警車開道,後面十幾部高幹專車
,威風八面,連撒尿這等屁事也要武警封鎖來往車道,還好不是便秘。

2:00到日喀則午餐,並打電話確認了機票。8:15「拉孜」,晚飯還是在那家難吃的藝術家
飯館。8:55上路,五分鐘到檢查哨。
11:30到定日,一樣的「珠穆朗瑪家庭招待所」,一樣的大院,還一樣的房間,什麼都沒
幹就快速和衣躺在床上。
今天趕路趕的急,「巴桑」也希望我們準時出境,順利了結他的這次任務。

七月二十九日 星期日
5:00正睡得熟就被粗魯的敲門聲驚醒,很久才回過魂來;感覺胃有點不舒服,沒有吃招待
所的早餐,5:45上路,大地漆黑一片,十分鐘到檢查站。七點,天朦朦的亮,可能是日前
大雨,很多上次走過的路都不在了。9:15到了318國道(中尼公路)的最高峰,其後一路
的盤山下坡,路況險峻但經過了一個月的體驗,還能接受。

10:15到了山溝村「聶拉木」,停車檢查後車子加油,加油加了很久,直到我把聶拉木一
條街都逛完了。水餃店門口一隻大黑狗,我打了口哨,他友善的朝我奔來,撒嬌的往我身
上直蹭。姑姑說:妳也不嫌它髒。

出了聶拉木,山貌和地形都開始轉變,有了濃濃的綠意,彷彿江南的景色,「旺青」尤其
是喜歡,他們高原人很少見過高原以外的景致,如此山色令他嘖嘖稱奇,對於我們平地人
來說則是司空見慣。

13:15「樟木口岸」也是一個山溝村,午餐吃蛋炒飯,這裡遍地都是黑市換錢的人,一個
個像流氓,惡形惡狀的緊叮著人不放,只差沒有搶,我手中唯一的一本旅行指南上把樟木
口形容的過份美麗,親臨現場失望極了。
14:00「樟木口岸」通過中國海關後,再繼續車行8公里到中尼國境的友誼橋。
「樟木口岸」的友誼橋,在一個龍蛇雜處、烏煙獐氣的小山坳裡,這裡的人種很複雜,也
很難觀察的出是好人還是壞人,要想要把他們認成好人也很困難,來此之前「巴桑」就已
向大家灌輸了如是「思想準備」:『這是個無法無天、無人能管的犯罪天堂』;山溝的一
旁,密密麻麻的開著賣低檔日用品的小商店,看排列的貨品就不難想見物質的貧乏。連日
的大雨把山邊沖刷了個大缺口,山水夾著小石子像瀑布一樣咆嘯而下,一塊巨大的山石橫
躺在路旁,擋住了三分之一的道路,卡車想要通過著實困難,它的重量和大小足以砸毀一
整棟樓房,近在咫尺的商店和住家卻視若無睹,過路的卡車司機和附近的人,就著山上滾
下的山水洗頭、洗臉、洗碗、洗衣服。

藏人只能送我們到這裡,後會有期互道珍重,再見西藏!西藏再見!

我們得自己想辦法把行李徒步運過友誼橋,還好來接我們的兩名尼人已到,此時我們的行
李旁早已聚集了十幾名屌而瑯璫、怪模怪樣的當地人爭著要提行李,轟了半天都轟不走,
8個人的大小行李共有二、三十件,其中還有巨無霸型的,這等沉重實非都是女人的我們
所負擔得起,小古挑了三個人扛行李,一人一百盧布,才在混亂的千軍萬馬當中殺出一條
血路,我的行李隨時維持在自己能負擔的範圍內,都由自己負責。短短的一條橋還真難越
過,背上背著、手裡提著,和身邊蹭著的陌生人激起的恐怖,唯一騰得出空來的是眼神,
不停的放射出防禦性的目光。到了尼國邊防,小古付給挑夫一人一百,挑夫反悔非要一人
200,兩方人馬怒目相向吵了起來。

 
文章出处:http://bbs.sjtu.edu.cn/bbsanc?path=/groups/GROUP_7/travel/D898A781A/DB8F7436E/Tibet/DB65CEC2D/M.1069158635.A
 
作者:狗女(臺北)

附加信息:

是否接受网友咨询: 否
是否已聘请导游: 否
是否已向旅行社询问跟团价格: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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